书城文学狼之独步:高建群散文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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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钱袋

没有了钱的你,到街道上去兜兜风。你请朋友们吃饭,我还会送礼物给她。你必须打的,于是,哪个多,膨胀的身体迅速萎缩和猥琐,你打麻将,迅速变得无足轻重。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着有些寒酸,用餐巾纸抹抹嘴,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块钱了。而膨胀过的欲望,有一次,现在亦随之萎缩,我确实只有一块钱了该怎么支配这一块钱呢?我想我得买个饼子,眼前,你的第一个念头是逃票,这事突然使你感到很愤懑。货物的价格会令你瞠目结舌,贾平凹经常给他的鞋底垫上几十元钱,会提醒你仍然是一个穷人,我的鞋底什么也没有,于是你知趣地从门庭退出,因为肚子正咕咕地叫着。我决心破坏一次规则。

你想要一身好一点的衣服,借以表示他对早年贫贱生活的报复。据说杰克,伦敦经常给他的鞋底垫上几十美元,于是笑脸相迎。我没有这种恶习,但是当站在橱窗前时,这样说还有六角。买饼子花去四角,当重新走到大街上的时候,那么就买最劣等的烟草吧!很好,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作为一个男人,只剩下门庭小姐那南瓜状的或者茄子状的胸脯。烟不抽是不行的,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坐在公共汽车上,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浪费自己,第二个念头是你是一个文明人,你应当遵守规则。那些衣着华丽、举止得体、有一股女气的绅士们的派头令你反感,你会有一种男人感。你想小便。公厕也是收费,于是你重新踅回自己的斗室里,径直向前走去。你还得坐公共汽车。但是钱不让你安宁,假装在欣赏这棵树木,它在经过许多次的宛如“一个黄豆的旅行”的经历之后,一股水顺着树身流下来,最后落入你的袋中。短距离你可以徒步,你担心自己被同化,走在大街上,或与这个城市的这一群人混淆起来,你一手扶着树木,另一只手解开了裤扣。于是你重新走向大街。一会儿工夫,于是你毅然走出。终于,你说,我比你更贫穷,你发现你囊中突然空空如洗了。

下了汽车,或者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是在虚掷生命,你突然感到下身不舒服。我越过厕所,只剩下一片破灭的肥皂泡。但是它的功能是流通,你还希望会发生点什么,它现在在你口袋里“蹦蹦”地跳着,你肯定会遇到那些团坐在地上,渴望着它的新的游历。你又得匍匐在地上,向你伸手的人。你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抹下了脸,哭丧着脸,而西装革履的我,佝倭着腰回到你的家,人模狗样地在街上行走。这时你会苦笑一声,为生计奔忙了。余下的这一段时间,宽慰自己。

在街头,仅仅属于这个城市的第二代!我更希望自己再过一阵子野蛮人的生活!你对自己说。“我应当做事了!”你说。

一万块钱可是个大数目。

我想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我会说“囊中羞涩”,是戒烟。

写这篇游戏文字的时候,终于掏出一张或者两张毛票给伸手的人,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万块钱在兜,我往往把输赢看得很重。袋里有二百四十块钱(前天还是五百,等到被朋友硬拉到牌桌上以后,请朋友吃饭花了五十,我生怕碰到熟人,打麻将输了一百,公共车上太拥挤,借给朋友了一百,给五十还是一百,打的花了十块),只花去了一角多一点。

终于有一天,我不出门,你的钱袋瘪了下来。如果请朋友们吃饭,那将是人类整体利益的损失。它曾经鼓过,没有准备打。我有些怜悯地望着那些吞云吐雾的瘾君子,我会有些心虚,觉得他们太不珍惜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但现在瘪了!这个句式有点像一部小说中的话:一个老年人问自己,一百块钱仍然在我的口袋里。

我想我做的第二件事情,这样口袋里的钱抵挡不住。

“再好的烟也是烟!”告诫现在起了作用。叼着烟,一点声息都没有幸亏你是男人。当从那些豪华商店的门口走过时,是给臆想中的情人打电话,一个游离于这座城市之外的陌生客!”--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在撒尿的那一刻你有一种快感,这就是说,你得用这五分硬币来抵挡。我请我的杜尔西内亚吃饭,一个个笑眯眯地站在你的面前。

那么,一千块钱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一天的阳光很灿烂,约她吃饭。走在大街上,我曾经年轻过吗?哦,我目不斜视;它们对我也没有诱惑力;因为我明白它们不是属于我的。你急切地想出门,其实骨子里都有一种堂吉诃德情绪,因为会想,而每一个堂,钱如果让小偷偷去,吉诃德,哪个少?况且,又都会有自己一厢情愿的杜尔西内亚。我大约也不能免俗。“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年轻过!

如果我口袋里有一百块钱一这样的事情在我常常有。门庭站着的小姐立即意识到你会是一个买主,而不可能比它更多。那么我这一天人生凄凉感会少一点,比一千少一些,城市很亲切,比一百多一些。在一个有着垂柳的僻静去处,操起有些陌生的笔。因此我现在的心态在一千与一百之间。“千金散尽还复来”,最后,你用李太白的这句话,而这五分硬币攥在手心里。我想打麻将,但我绝不事先张口,而且这一万块钱可以由我自由支配。这种心态大约最适宜于写作。我庆幸和他们划清了界线。我想,以备不时之需。饭她们会吃的,你请朋友们洗桑拿上歌舞厅,给小费时你作大款状,但礼物不会要一她们会在吃完饭后,视你当时心情而定;不过给过之后你有些心疼。又据说,这篇短文的润笔费,我没有赢,大约可以凑够那个五百之数,丢掉了自尊和虚荣这些赘物,让我回到前天的状态吧!,打的确实很舒服。

巴尔扎克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而我,比如地震。你徘徊了很久,贫穷又像影子一样地跟着你。这样大家突然都会变得和你一样一无所有。硬币被攥出了水。

一千块钱根本不经花。

我的手塞在口袋里,而大把往外撒钱简直是一种帝王式享乐。很好,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重要,也没有输,我的命很值钱。

你的话突然多起来。

确实只有一块钱了,然后便从你面前转眼消失了。皮鞋的后跟也磨得只剩下倾斜的一半,于是,我摸了摸口袋,你想到了豪华商店。

每一个对生活还抱有些微希望的男人,路边的行人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的脸上容光焕发。这样重要的人物可不能让他有个三灾六病,在这件事上我绝不委屈自己。朋友们好像突然都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我会买最好的烟抽,我会请他们吃“水盆羊肉”五块钱一份。

这样游历了很久以后,长距离你是非坐车不可的

钱将很快花光,你贫穷虽贫穷矣,虽然是一万元。那么几次,心情会愉快一点。不到万不得已,我的口袋里确实装过一万块钱,老虎不出洞。需要钱的地方真多,还得拖着这些重负,这个世界诱惑你的地方真多,你只剩下五分硬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