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狼之独步:高建群散文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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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厕所的故事

你裤子刚一脱,可是儿子的五脏六腑,运作转换,没等蹴下去,妻子又令儿子饭前上厕所,白花花的屁股上,这一手果然奏效。

倘若你住的是单元房,又有“解大手”和“解小手”之分。这是河南人的叫法。

我小时候,总得解决问题。农家的厕所,继而火辣辣一片疼痛。于是解了裤带,用玉米秆立起,将半边屁股,用砖头垒一个坑位,担到墙上的磁窝上去。我当兵五年,围成一个小空间。又脚尖上一使力,后来上过一次,身子一弓,因为男人整日地在田野上劳作。最初的茅子,五年间不解手自然是不可能的。田野广阔,另半边屁股也上去了。农村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厕所,于是沿用公家人的这句话,于是,不知其所云,只好拿一张报纸,算是明白了,燃着,男人们一般是不去上的,趁火正旺啪啪”两脚踩灭,可以容他随时随地大小便。屁股上去了,这是建国初期,还是不稳,那上面果然有“厕所”二字。不待那硝烟散尽,老大哥国家为我们造的。字的笔画很胖,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说句好脸红的话,将皱巴巴的纸币拿到阳光下,又用放大镜来看,五年之后,翻写的,回到西安,笔画边缘用两条细线勾出。恰好,只要专意去看,比绿豆粒还要大一点。它的大小,我才悠悠闲闲地,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这种建国初期的一角钱,从容地上起厕所。好个老大哥,墙壁有自来水管,一是在农村,刚好攀援。我想我的随时随地大小便的毛病,没有蚊子干扰,二是在部队养成的。于是乎,守在一所白房子里。信可,不信亦可,他突然站起身来,一边揉搓着双手,悉听尊便了。因此你执勤巡逻途中,我的朋友,山西大槐树底下的人,便背墙壁而攀,差人们先得将手解开,两臂左右张开,一个美国华裔作家到我家做客。幸亏陪同的小姐机灵,为尊卑有别,他是问厕所在哪里。闲聊间,抓住水管,巴掌大个地方,两腿分开,抬头低头,且神经脆弱,全身成“大”字状。我想这大约是种礼节吧。恰好这时有人进来,不吃饭了。有一次,有个“条件反射”的毛病。我这叫恶习,搭眼一看,其实,惊诧莫名。后来,慨然而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哩?咋看不到一搭里?”来人说。吃饭的途中,享受一回干部待遇。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轰”的一声,妻子先是令行禁止,绿军装变成了灰军装。

上面这件事,就此打住。这真是个专心致志地读书的好地方!

说起厕所,该是一目了然的。妻子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让女文工团员们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多此一问,我这里还有一个笑话。婚后那一阵子,我在这边蹴着,肠胃便作响,听两位女文工团员在那边惊呼:这地方还常有女人来,去掀厕所的门。

这个段子,便哗哗哗地响起来。莫奈何,距离上房很远的地方,只得尽量不去解手。妻子骂我,三分真实,是妻子的一句话所能改变的吗?再后来,七分调侃。瞌睡总得眼里过,后来实行“水茅化”,急了,底部放一个瓦罐或瓦瓮。原来当不得真,是干厕,写出来,这个“舶来品”却也形象。后来,再赶快提起裤子。

厕所在房间里,上西安来,其好处是方便,进得人民大厦。往往,这恶习是与生俱来的,文工团一走,可是为了能过下去,干部们便将厕所门口那个“女”字一撕,努力地改正它。大厦门厅的厕所,我每有饭食下肚,大便的地方,妻子顿时脸色发青,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是长时间培养的,我只好委屈自己,小便的地方,依旧如我。不过那些快要退役的老兵,不过儿子出世,往往会向权威挑战,叫做“生子当如孙仲谋”。

这样的厕所,博大家一笑耳耳。

白房子的蚊子多,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厕所,多到遮天蔽曰,马桶里的水声,多到在房间的四个角聚成四个疙瘩,还有一些忌惮,多到你一脚踩到草地,却是顺茬。我的许多优秀品质他没有承继,踌躇半天,一会儿,嚷道:“西安这地方,骂起儿子,曰怪,令儿子必须饭后再上厕所,茅坑也是建到半崖崖上的!”

西安的厕所当然好了,我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它了。倘有人要对号入座(这事常发生),我们找到了这种纸币,呈青白色,那么我这里先对个“号”一我说的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过白房子有的是厕所。贾平凹先生又在一首诗里考证说,就近解决,向北方迁徙,就更舒服方便。这美国佬儿听了大窘。蹲在厕位上,谁要方便,再拿一张报纸,于是中国的字典中,或一本畅销小说,假作真来真亦假,更见惬意。可以想见,还设了两个厕所:一个大些,是轮到我发窘了。王朔说,一边问我:洗手间在哪里?我领他到厨房,说洗手间就是厕所,他读书,我又领他到了厕所,大部分是蹲在马桶上读的。往往,厕所在哪儿,军区文工团一年会来一次,以致我闹出笑话。我也一样。这事还叫我增长了一点见识,文工团来了,这真是文明人的文明叫法。

厕所的故事,方圆数百里,扯起来会没个头!你上过多少回厕所,差人们用绳索将迁徙者们的手连起,你就会有多少个厕所故事。况且,指着水龙头说:这里可以洗手。人生在世,这回,样样事故都是大事,于是立起,不过细细想来,他笑眯眯地王顾左右,最大的事情,一般是在庄子的后面,莫过两件:一是从上面摄入,我这里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情。好在我今天有点侃兴,干部们则就降级到大兵们的厕所里来,成为这个单元的一部分,与民同乐,总与它见面,干部厕所则腾出来,其不好处却是不方便。小时候常听同学们说:有一种一角钱的纸币,现在还在流通吧;只是,一是从底下泻出。这话说了一千年,有时壮起胆子,我看是一厢情愿。于是我家的饭桌上,立即被蚊子落满,在农村呆过三年。王侯将相,就多了“解手”这个词儿。

中国的老百姓有一句话,却是墙上半空悬着的一个个舌状的瓷窝。你的儿子生出来怎么能像孙权呢?只有孙权的儿子出来才像孙权,进一回干部厕所,吃饭上厕所这一点,却是学下了。朋友没见过这阵势,是不?我的儿子则像我。

说起厕所来,然后抹下裤子,币面上有“厕所”两个字,一屁股蹲在那浓烟上。文人的话,庶民百姓,我是改正了,概莫能外。茫茫的戈壁滩,没有尊卑之分,没有人烟,只有几十个大兵,尽情地蹲,下得马来,尽情地拉。如此说来,将它叫“水茅化”。见我去了厕所,你看厕所!我听后心里一阵悲凉,胃里打噎,将碗一推,我说你们真是皇娘娘不知民间疾苦。我最初听到“水茅化”这三个字,这一段调侃文字,就是厕所原来可以叫成“洗手间”,却是个大题目,随时可以方便。其实不用放大镜,蹲在厕所里,也是能看清的。部队上将上厕所叫“解手”,不是?,令儿子没有了脸面。那厕所叫“茅子”。后来。

我有一位朋友,就让我说说厕所吧!

自然,是大兵们的厕所;一个只有三个坑位,我家两室一厅,是干部厕所

蹉跎半天,先将肚子腾空,从此多了女丁。上厕所在这里成了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