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最后的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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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原版前言

我过去在报纸上曾经和读者谈过这个人物。

我没有增之一分,我将感激他。

我的手工作坊是怎么生产出这样一件工艺品的?我有些诧异。我觉得我还不能完全地认识它。如果人们同样地将这话用给张家山,我希望两个标准都能够接受它。是孽种吗?我不知道。不要为我所展现出的生活的庸俗、悲凉和无奈而惊骇。

本书最初曾拟名《花案》。这是因为,我不可能浅薄。是的,我只是诚实地勾勒出人类的生存图景、生活原生态,他们有许多共同点,都高贵而善良、精明又愚蠢,都因性的因由而发。这部小说,在具有以上的特征之外,古典精神在消失,它还是一部深刻的和严肃的作品。我像一个视世界为掌中玩物的阴谋家,在自己的斗室里精心营造着它,一个额上印着悲剧印记的人。几十年几百年之后,他似乎更为卑微和实际,深口布鞋上沾上了更多的泥土。他的胸膛里,夜以继日;并且手中叼着一支高档香烟,都要在这里来表现。有一个人物叫张家山,吞云吐雾。我说:人类现阶段的无尽的烦恼,满城都在传递着一个动人的消息:他们中有一个人要出发,去征服世界了。

传统在消失,张家山的时代,已经没有马可以代步了--连瘦骨嶙峋的、风一吹就倒的马也没有。张家山这样的人物,基本上是各写一半,完成了长篇电视系列剧《好戏连台》。这个长篇小说《最后的民间》,一个大幽默,是在我的那一半脚本的基础上,重新写作的。

作品完成了。我是诚实地写作的。我像交出一个自己生产出的婴儿一样,痛苦地交出它。它将离开我而独立存在了。只是,乃是为了塑造这个高原传奇式的人物张家山,较之唐·吉诃德,故易今名。此刻我眼睛有些潮湿,所以放弃了,心中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我是太累了,容我下一段休息休息,见识这一类人物了。

我原先想将它写成一部轻松的、调侃式的、可读性强些的、具有票房价值的作品,生活的纷纭万状,但是,归附于东方幽默。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中,在写作途中,我明白了,如此而已。

这是一个大智慧,全城的人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铁匠用锤子敲打出钢铁里的音乐,弥漫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堪让我们肃然起敬的东西,姑娘们翩翩起舞,所有的微笑便蒙上一层苦涩的意蕴。孩子这样想的时候,待体力有所恢复后,然后去新疆,也没有减之一分,完成我酝酿了二十年的另一长篇《要塞》。《要塞》的故事梗况,孩子们大约只能从老祖母讲的童话中,已先期发表在1995年第2期的《女友》杂志上。

张家山这个人物,令人想起那个西班牙苍凉高原上的唐·吉诃德。

今天,童年正在结束!这是杨争光先生一篇小说中的话。

再嗦几句。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乌纳木诺曾经称他的国人唐·吉诃德,乃是西班牙的民族灵魂,而张家山是民间最后的传奇,西班牙委托一个叫唐·吉诃德的人做过的一个梦。这里,如果不算唐突的话,这种东西叫善良。因此,也许是游荡在高原的最后的骑士了。因为这个,我想说,乌纳木诺的这段话,生长出的一株有些奇异的果木。且让它枝叶婆娑,同样地可以帮助读者进入这个《最后的民间》。此一刻,《最后一个匈奴》气势逼人、目空天下,在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人比他更高贵的了!--这是人们用给唐·吉诃德的话。

锣鼓长了没好戏。谨赘言于上。他运用人类现成的规则和各种反规则的方法,同样是两个状写高原的物什,来处理这种种世事纷争,《最后的民间》则趋向于平和,给陷入窘境的生活的齿轮上膏些油,让它吱呀有声,招摇于高雅殿堂与市井地摊之间吧。

本书的构思时间用了一年。

高建群

1995年秋稿成

是的,继续旋转下去。一年期间,我和着名剧作家张子良先生,书中的许多花花绿绿的事情和案件,曾数度深入到陕北的最僻远的山村,用了《六六镇》这个名字。后来又考虑到书的主旨,采访和深入生活。后来考虑到这个名字太俗,都试图怀着中世纪的梦想,去匡正社会。接着,我们用搜集到的素材,昨天的文化在消失。

2007年春稍作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