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生的确是被唬住了,那仅是一瞬间,这一瞬间就让月含和赫连回转了个方向,那一方,非常有利于她们往外逃。
而在此期间,无论木春生是闭口闭眼当做什么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听见,或是直接大吼大叫,招来一帮子人,都不甚妥当。
“赫连月含,我倒是小瞧了你,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九转十八弯的心思,比起教主来可是丝毫不逊色。”木春生面色一变,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唬得一怔一怔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他木春生还是白月教的堂主。
一旦传出去,木春生也无颜再留在白月教,更遑论继续担任木堂堂主一职。
“年纪不大。”月含哼了两声,假笑以对,“木堂主,虽说我的年纪是比不上你,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可别忘了,如今的赫连月含早非当年可比,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就算我还是个孩子,脑子也比你灵活多了,白月教怕是养不出什么能人来,除了广天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之外还剩什么?”
“不准你抵毁教主。”
“抵毁?我这就叫做抵毁了,真正精彩的你还没有瞧见呢,白月教是赫连流年所创,只不过他生性淡漠无意再经营,才将教主之位让给前任教主,而后传给广天,你以为广天之前因何顾虑赫连流年,而今又因何要杀赫连流年,无非是因为广天天性如此,信不得人,自以为可以一手遮了天,却时时刻刻的盈满心虚。”
“赫连月含——”,木春生开始咬牙切齿了,“你说够了没有。”
“你以为我爱在这里陪你浪费口水吗?可千万别乱动。”月含好心提醒,“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告诉你,广天要是知道你死了,绝对不会多一点关心的。”
没错!
教主的确是这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也不曾想过教主会看重他们,有用之人,只会被重用。
无用之人,即使是死,那也是活该。
从步入白月教的那一刻开始,这个道理,他们就再清楚不过了。
“别白费心机了,白月教有多大,教中有多少人,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如今的白月教甚至不是曾经的你所能知晓的,这几年来,白月教所增的教众几乎有以往的二倍,教主是铁了心要入主中原武林,雄霸天下。”
“真蠢。”月含翻了翻白眼,“他真的以为中原武林的武林人士全是废材吗?。”
“教主已练成绝世武功。”
那倒也是,这一点,月含是无法当做没这回事的,她不正是因为广天的这邪功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嘛,否则,就是十个广天也近不了她的身。
还来一招引蛇出洞,把赫连流年引开,再来逮他们。
由此可见,广天仍是万分的畏惧赫连流年啊,否则,何以要把赫连流年引到白月教来杀了他,当时在那家客栈,那个小镇上他就可以动手了。
还能立刻扬名整个江湖,所有人都再识白月教之名呢。
表面上似乎理所当然,细想一下,广天仍是广天,这么多年来,除了武功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半点长进。
“然后呢?就真的可以独霸天下了吗?我看,顶多和赫连流年打个平手,或许,赫连流年还能胜他一二分,广天是什么人,赫连流年是什么人,木春生,要是你有脑子就想想看,赫连流年活了多少年了?白月教创了多少年?他可不是一出生就创立了白月教。”
这样想想,赫连流年的岁数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月含摇了摇头,不想这事,反正想了也是白想,她从来就不在意赫连流年的年纪嘛,就算是个骨头可以化成灰的老骨头那又怎么样?那张脸能骗人就行了,还能继续活着就行了。
其余的,皆不重要。
“这一次赫连流年会来,一定会来,你猜,他是来干什么呢?”
“救你们。”这还需要问吗?
“那肯定是其中的一部份,救我们,誓必要杀了广天,然后,接手白月教,这本来就是他所创的,他再接手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木春生,你要是肯睁只眼,闭只眼,等赫连流年拿回白月教之后,左护法之位非你莫属如何?”
这块肥肉,肥得直流油,多么的美味,多么的让人想要立刻上前就咬上一口。
只可惜——
这块肥肉随时可能跑掉,不仅如此,他会丢了堂主之位,甚至于丢了自己的小命。
“你们被抓回教中已经两天了,你说,赫连流年因何还没有来,他一定早就发现是白月教干的,他随后赶来的话,即便是叉了路,也不至于两天还不到吧。”
“或许,他以为广天把我们带到别处去了。”月含不在意的到,不过才两天嘛,又不是两个月,那个时候,她才要着急呢。
要是赫连流年一头热的直扑白月教才真叫蠢,他一定能从半路上寻到蛛丝蚂迹,就算是迟了些,也不至于走冤枉路,浪费更多的时间。
那男人,一旦认真起来,也是相当的可怕的。
广天真不该惹到他啊。
“我不能冒这个险。”木春生眯眼,看向月含身后,并没有人过来,“万一赫连流年败在教主的手下,这代价,未免太过惨重。”
“也是。”月含点头,“你考虑的没错,所以,我先给你一些甜头。”抛出美味,“无论赫连流年有没有接管白月教,他一定能活得好好的把我们救出来,只要他来,之后,我会让他把你身上的毒解掉,让他替你在朝廷谋个官职,总比在江湖上飘的好。”
解掉他身上的毒?
真的可以?
不需要时时刻担不必要之心,说实话,木春生相当的心动,“你说到做到?”
“赫连月含一言即出,万马难追。”
“用你父之名,不,用你儿子的名义发誓,若是你许诺的没有做到,你的儿子将死于非命。”
卑鄙!
月含咬牙痛咒,用她爹的名义有什么不好,她这辈子还不曾见过她爹,身为人家的爹,也该起得作用,拿出来发誓就是再好不过的用途了。
她的儿子,她的回儿,哼,没门,小家伙可是比她的命还重要。
“不关我儿子的事,以我的名义发誓,若我赫连月含未做到对木春生的允诺,便死于非命。”
“好。”木春生勉强可以接受,“至于朝廷的事,赫连流年不可能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就行了。”找找当朝首辅,随便安插个位置怎么不行,木春生这个男人,也不是真的那么坏,实在是白月教不是个好环境,就把人养成这样了。
若是换个环境,说不定他还能成颗栋梁之材,为国效力也说不定。
木春生是个聪明人,细想一下,就该知道哪一方面对自己有利,赫连月含这个人倒不是真的信得过。
他相信赫连流年,只要赫连月含答应的事,赫连流年一定会实现承诺,他暂且帮她们一把,只要小心些,教主是不可能发现的。
“你儿子太显眼了。”一个小娃娃,抱到哪,哪都能瞧也不对劲。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我儿子丢在这里,你去提个篮子或是桶什么的,我穿上教众的衣服,提个篮子跟在你身边就不算显眼了吧。”
不但不显眼,还真的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木春生安排了木堂的一些兄弟,看管左楼,短时间之内,事情是不可能暴光的。
也因为如此,他向赫连月含索要更多的恩惠,到时,赫连流年不但要为他解毒,还要为木堂的兄弟都解毒,若是可以,最好是让白月教所有的教众都摆脱毒物控制,拥有自由选择权,选择留下的,继续留下,若是选择走的,谁也拦不住。
“倒瞧不出来你是个好人哪。”顺利抵达木堂所在,月含将儿子从篮子抱出来,“回儿,有没有痛痛?”
篮子没有那么大,三岁的孩子要躲得神不知鬼不觉,还真的用力的给压了下去。
“不痛。”赫连回摇头,“肚子饿。”
月含回头,“木堂主,先给我们弄些吃的啊,对了,你最好让木堂的人不要用教里的水,要用水到外头去。”
“为什么?”木春生瞪她,她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以为意的耸肩,“就是滴了几滴血,吐了几口口水下去,这井水相通,又是活水,我可不敢保证有多少毒素残留,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不要吃。”
“你——”,真想上前狠狠的咬她一口。
“我怎么了。”不服气啊,“这里可是女人和小孩,要想自救,能做的就是这样了,吃过东西之后,你带我们离开黑雾山,等我与赫连流年会合之后,多召些人把广天给端了,到时你想当教主也行。”
说得真好听!
不过,木春生已经学乖了,这女人的想法天马行空,天知道下一刻她有做了什么让人心惊胆跳的事情来。
“别想得那么美,你以为白月教是你说走就能说的吗?”
“你不是堂主吗?”带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就跟刚才一样。
“堂主也不行,眼下是非常时期,除非有教主的指令,否则,只准进,不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