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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拒绝“差不多”

在论及某件事处理的程度时,我们中国人有句口头禅,相信用不着我说出来,大家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差不多”。往浅里说,这句话是中国人对人物、对事情不严格的习惯使然;往深里说,这是中国模糊哲学几千年来形成的沉淀。

中国哲学的模糊性在传统医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譬如中医传统的诊疗手段是“望、闻、问、切”,即“望脸色、看舌头”,“闻气味”,“问患者”和“切脉”(即通常所说的“把脉”),但这一切都没有量化的标准,而只有模糊的判定。西医所倡导的精确和“刻度”,跟中医几乎都不沾边。

再看看我们的食谱吧,哪怕是特级厨师撰写的食谱,在说到具体操作时也是“盐少许、黄酒若干、味精酌量”,诸如此类的指令,并不是为了保护商业秘密,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多少,他也是凭的感觉,这样的指令叫别人如何是好?!

还有领导的讲话,在开传达会议时,我们可以经常听到诸如此类的告诫“要深刻领会领导这次(个)讲话的精神实质,学深、学透,贯彻到工作中。”领导讲话为什么那么含蓄、藏得那么深呢?为什么不讲得明明白白而要人家自己去“深刻领会”呢?

可是,中国人照样操作得很好,这叫“老猫睡锅盖,一代传一代”,因为,作为国人,自打在娘胎里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模糊教育,出生后更是耳濡目染,无师自通,更甭说学习了。这其中的潜规则是非在如此环境中浸淫的人所不能知晓的,更甭说运用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在这样的文化环境熏陶下,“差不多”哲学之大行其道也就顺理成章了。

两个农民一同来到一座大城市,都选择了卖菜,并且在一个市场上,比肩卖菜——摊儿还挨着摊儿。可几年之后,却卖出了天壤之别。一个卖成了蔬菜批菜商,手里攒下了200多万元人民币资产;另一个却因生活无着落,只能回到乡下。

成与败,说起来好像十分遥远。但事实上,往往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分析了成功和失败的两个人后就会发现,其实,他们的大相径庭就是因为细节——

成功者每天卖菜前,都要拿出一点时间把黄菜叶子和烂根去掉,弄得水灵灵的,很好看;

失败者却从来没有理会过这一点儿,在他看来,卖菜怎么能没有黄叶子烂根?

成功者每天总是把菜摊儿收拾得山清水秀,把菜码放得整整齐齐,让人看着就舒服;

失败者只把菜往地上一摊,自己往那一坐,闭目养神,消费者爱买不买!

成功者每天要多卖半小时,尽力全部卖出;

失败者认为无所谓,今天卖不动,明天再来……

就是这些细微的差异,天长日久,两个乡下人,一个在城里站住了脚并有了较大发展,另一个只好回到乡下。

由此可见,细节上的差别,结果会带来成功与失败的巨大反差。

这个例子讲的是农民,那么工人又会怎么样呢?

前不久,浙江某地出产的冻虾仁被欧洲一些商家退了货,对方还要求赔偿。原因是欧洲当地检验部门从部分舟山冻虾中查到了10亿分之02克的氯霉素。接到对方的退货通知和索赔传真,这家企业立即展开了调查。

结果很快出来了,环节出在加工上,剥虾仁要靠手工,一些员工因为手痒难耐,用含氯霉素的消毒水止痒,结果将氯霉素带入了冻虾仁。

这起事件引起业内不少人士的关注,他们意见纷纷。有些人认为这是质量壁垒,10亿分之02克的含量已经细微到极至了,也不一定会影响人体,只是欧洲国家对农产品的质量要求太苛刻了;另有些人则认为是素质壁垒,主要是国内农业企业员工的素质不高造成的;还有人认为这是技术壁垒,当地冻虾仁加工企业和政府有关质检部门的安全检测技术太落后了,跟不上国外,根本检测不出这么细微的有毒物。而笔者认为,表面上看起来,这10亿分之02是一次经常贸易上的正常失误,其实却隐含着深刻的教训——细节管理疏忽。

我们可以说人家苛刻,甚至可以指责人家无理取闹或者故意设立贸易壁垒,阻止中国水产品进口。但不管怎么说,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虾仁遭到了退货。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按照别人的要求来修正我们的不足,因为我们要进入的是别人的市场!

是的,仅仅是不足,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白璧微瑕,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瑕疵——10亿分之02克的氯霉素——使我们遭受了大批虾仁出口的“滑铁卢”。由此,我们难道不能得出结论“疏忽细节无异于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