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阎猫儿这时才觉得自己重拾了自己的呼吸,气喘如牛地趴在千夜怀里再也不敢抬头。
千夜冷蔑地扫了那人一眼,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简芳柔,你可看到了,猫儿已厌倦了你呢!她被你吓得花容失色了呢!”
“闭嘴!凌千夜!你这卑鄙无耻的狗类,若不是你媚术惑主,囚禁庄主的三千妾室,这阎罗庄哪有你一个妖怪说话的权力!”
千夜胸脯起伏,身上一寒,搂着阎猫儿的胳膊紧了紧,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滚烫的示威性的吻,然后抬头
冷嘲热讽道:“你现在也就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不管怎样,猫儿都不再爱你,她爱的只有我凌千夜一个人,而且她答应从此专宠我绝不纳妾。呵呵,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得宠时最大的梦想吧?可惜后来猫儿得了新欢便遗忘了你,再也没宠幸过你,现在她连看你一眼都不愿呢!”
“凌千夜你这狗贼!”那名唤简芳柔的炭人大概被激怒了,怒喝一声便猛得向她们冲去,千夜不屑地撇撇嘴,抬起修长的腿将他踢翻,而后优雅地垂眸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裙,温柔的语调抱歉地说:“猫儿,吓到你没?”
阎猫儿面色凝重,紧抿着唇依偎在千夜的怀里,摇摇头,催道:“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原来这就是以前的阎猫儿金屋藏娇,广纳美男的‘后宫’。这个简芳柔一定是在得宠时得罪过千夜,被千夜借机报复,后来失宠了被阎猫儿扔在这里,就再也没召见过,可是,他是脸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是……汗,想到这里,她又偷瞄了千夜一眼,好恶毒的一个小犬妖呀!
“好,就依猫儿所言。”千夜轻柔地嗓音在她耳边说道,她却再也感不到那声音里的温暖和真诚,只觉得寒意伤人。
千夜轻松地抱起她,转身离去,衣诀飞舞,绝美倾城。
“猫儿,你真的这么绝情吗?你不记得那年在我与相府千金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迷晕了新娘与我春宵一度是何等的情深意浓,那以后我宁愿背叛家族冒着被相爷追杀的危险,随到你阎罗庄做你三千男妾里的一个,我忘不了你的誓言。你说过,你此生最爱我,决不负我相思意。我不敢奢望能日日陪你,只盼你能在想起我的时候再说一遍那些让我甘心沦陷的誓言,即便是假的,我也决不后悔。即使是你骗我,我也情愿。可是你自从迷恋上别人就再也没想起过我……猫儿,我不怨你,真的,即使是那样,我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如何才能重新吸引你,我全部的思想念的都是你。”
顿了顿,他喘了几口气,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只要你一日没把我卖出,就代表你还念着旧情的,我都会感激你。可是为何?为何你如此绝情,毁我容颜,还这般嫌弃我,仿佛我们曾经的情都都成了令你难堪的回忆,你要力所能及的抹杀似的。阎猫儿!你说,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就那么令你厌恶吗?”
简芳柔凄苦的声音幽幽传来,飘香的院子里顿时充满泪水的咸味,也弥漫起一股悲伤的情绪,如果再配上一首悲伤的曲子,绝对的苦情戏。
阎猫儿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眼睛也湿润了。顿时,仿佛不能正常运作了,是谁说的来着,痴情女子很常见,泪流成河都很少能动人心,但痴情男子却罕有,一滴男儿泪足以让所有女人肝肠寸断。
他与阎猫儿是爱过的,他爱的彻底,爱的狂烈,爱的没有保留,甚至没有退路。阎猫儿却仅仅是因为初遇好奇甚至恶搞的心理上了新郎,哪知从此招惹了一颗至纯至傻的男儿心。如此情况,在这冷僻的后宫里还有多少?
她甚至不敢想像,更不敢面对。
她无法言明此刻悲哀的心境,更无法解释自己的自责。更加无法代替以前的阎猫儿给他一个交待,只能扁扁嘴,将泪水吸回去,咬咬牙,狠狠心,对千夜说:“走吧!”
千夜依言而行,而她知道她这一去很可能再也不会来了,这里是阎猫儿的后宫,住的都是与她有过鱼水之欢甚至爱情的男子,她没有资格去亵渎他们的爱。
而自己,始终不够狠心,不够禽兽啊!她可以对花样美男下手,却不能对一些伤透了心的男子落井下石。要怪只能怪那爱哭鬼阎王老爹,要不是他丢了王位,何至于将她的元神拆开来放到两个时代,造成了她自小没有母亲,被人嘲笑是野种的悲剧,还有这风流的阎猫儿这三千男妾的悲剧呢?
所以她决定,以后绝不纳妾,不管是为了对千夜的誓言还是以免再造成眼前的悲剧,她都决定只采花不结账……嘿嘿嘿,色遍天下的理想,还是要实现的……
短短的路途却突然变得漫长,千夜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胸口,更是踩在后宫众美男的心上。身后的悲哀的抽泣声越来越多,她知道,那些男人聚集起来,和她诀别。而她,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终于走了出去,阎猫儿咬咬唇,轻叹一声,永别了,我的妾!
一路上,阎猫儿很沉默。就连千夜也一声不吭,抱着她走过小桥,穿过回廊,渡过小溪,走了好久好久都不肯放下她,也不肯停下来。
阎猫儿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千夜还准备怎么对付他们。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千夜,我不怨你,错的是我,我不该收纳那么多男人,破坏了他们的人生。我只求你别再伤害他们,将他们放出山庄,还他们自由吧!”
经过五千年历史熏陶的阎猫儿深知,吃醋的女人很疯狂,吃醋的男人则更可怕。在由爱生恨的悲剧下,甚至可以干出任何事,包括杀死自己的情敌,这早已是见多不怪的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