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哥,你,你还好吗?我一直想和你联系!”,夏以沫揩了揩眼角的泪,起身将房门反锁。
“我还好,俊哥哥正在办理出国护照,你的,还有孩子的,跟我一块走吧!”,轩辕灏景直接说出打电话的目的,呼吸屏住,生怕对方拒绝。
“俊哥哥……”,夏以沫咬咬唇,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劝说道,“去自首吧!好不好?”
“沫沫?你让俊哥哥送死吗?”,轩辕灏景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颓败的低吼。
“不是!”,夏以沫急忙摇头否定,“我想让你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想让他死,那次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
“你根本不知道俊哥哥做过什么事情!自首?杀我十次都不够!”,轩辕灏景嘴角勾起苦涩,眼睛湿润,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属于亡命之徒,只有不停的朝前走。
“沫沫,跟我离开吧!我保证只将你当做亲人,当妹妹!”,见夏以沫不说话,轩辕灏景再一次柔声询问,嗓音里透着卑微的哀求。
“俊哥哥,我……”,夏以沫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重新涌出,如果俊哥哥早这么说多好,现在,她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
“不愿意对吗?连给我们回到最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吗?”,轩辕灏景喃喃自语,痛苦的闭上眼睛,顿了片刻,敛敛心绪,不死心的问道,“既然你选择离开那个男人,还留在A市做什么?等着看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吗?”
“俊哥哥,我没有,只是习惯了A市而已!”,夏以沫摇头苦笑,很显然没有听懂轩辕灏景的意思。
“我初定于九月二十九日那天离开,到时会再和你联系,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轩辕灏景破天荒的没有深究,说完便挂断电话,无力的靠在墙上喘息。
无论沫沫愿不愿意,那天,他都要带她走!
“俊哥哥……”,夏以沫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中腾起不安,现在,她的身体已痊愈,每天和尔曦走遍大街小巷寻找苏慕凉,只希望能和他在某处相逢。
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多久?
眼看着伊默和爱丽娜的婚期越来越近,夏以沫却久久不归,kelly打心眼里着急。
真不知道,轩辕灏景如何能带走夏以沫!
这婚姻可谓是她一手促成,可主角却只针对夏以沫一人。
主角不在,怎么可以?
她猜的没错,夏以沫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对爱情有着虔诚的向往,不接受一丝杂质,毫不犹豫的斩断情丝离开默便是很好的例子。
尽管这样,她依旧怕夏以沫会和默藕断丝连,所以,她要让夏以沫彻底的对默失望。
不回来是吧?
她会让她回来。
在瑞典度过的第十五个晚上,夏以沫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刚想入睡,突然接到了小哲的电话。
这个孩子平时只在白天打给自己,现在半夜三更还不睡觉,让夏以沫颇为奇怪,然,更让她奇怪的是,甫一接通电话,小哲二话不说,便哇哇大哭起来。
“小哲,别哭,怎么了?”,夏以沫皱着秀眉,被儿子的哭声所感染,心揪成一团,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苏映哲不发一言,依旧是哭。
“小哲,说话!妈妈要生气了!”,夏以沫呼吸变急,声音也严肃了不少。
她和尔曦离开的时候,小哲和映娆便托给了一位花重金聘请的保姆,莫不是这保姆打了他?
“小哲,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再问,一颗心被高高的吊起。
“没有,没人欺负小哲,妈妈,你回来吧!呜呜……你回来吧!小哲想妈妈!”,苏映哲哽咽着转气,不时的耸动肩膀,总算有了一丝回应。
“傻孩子!”,夏以沫轻叹,提起的心放下,她握紧手机,眼眶泛红,柔声哄着,“妈妈也想小哲,过几天妈妈就回去了,小哲乖啊!”
“可爸爸要结婚了,小哲不让爸爸娶别的阿姨!妈妈回来,回来爸爸就不会娶别的阿姨了!”,苏映哲猛然冲电话里大喊,伴着歇斯底里,稚嫩的声音因刚才的哭泣变得沙哑。
咚——
手机从手中滑下,落在床上,夏以沫指尖颤抖,倾身捡拾,努力了好几次,都无力拿起,小腹处漫过阵阵痛意。
——今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既然你选择离开那个男人,还留在A市做什么?等着看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吗?
一字字,一句句,曾经疑点重重的话瞬间冲进脑海中,那般清晰而深刻。
难怪这么多天,每日奔波却一无所获,难怪尔曦寻人像散心一般,不见慌张。
原来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傻呵,真是傻呵!
他要结婚了,她还在这里云天雾地的找他!
夏以沫手捂小腹,脑袋埋进膝盖,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长发敛住苍白的雪颜,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不行。
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猴子被耍的团团转,第一次,心底滋生出恨意。
“妈妈……”,脚边手机里隐隐传来苏映哲的声音,稚嫩中伴着哭泣。
谁在喊她?
小哲?
夏以沫睫毛颤了颤,回魂般抓起手机,强忍内心的酸涩,哆嗦着唇轻声应答,“小哲,妈妈在!”
“妈妈,不要哭,小哲明天就去找爸爸!”,苏映哲哽咽着安慰母亲,剑眉紧皱,小脸暗沉,眉宇间衍生出凛冽之色。
“小哲,不要去,等妈妈回来!”,夏以沫急匆匆的说道,呼吸微喘,睫毛上晶莹颤动,似落非落。
“妈妈……”,苏映哲小声叫着,眉头皱的更紧。
“小哲,妹妹还好吗?”,夏以沫听出了儿子语气中的不愿,哄着他将话题转开,毕竟孩子还小,对于这些事慢慢的就淡忘了吧。
“嗯,小哲会照顾妹妹!”,说到映娆,苏映哲紧绷的小脸松动,情不自禁的泛起柔光。
“小哲,乖,早点休息!”,夏以沫柔声轻哄,好不容易哄得儿子愿意睡觉,她才失魂落魄的将电话挂断。
躺在床上,呆呆的看向窗外,一夜无眠。
翌日,一大早,夏以沫便拖着疲累的身子起床,头脑昏沉,像被灌了浆糊。
她揉揉发疼的额头,强忍胃中不适,匆匆洗漱完毕后,便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
“想吃什——”,尔曦兴冲冲的从外面走进,看到床上放置的衣物时,下面的话蓦然被卡在喉咙里,顿了一会儿,他挑挑眉头,眼眸半眯,不解的问道,“夏以沫,你收拾衣服干什么?”
夏以沫闻声身子轻颤了一下,并未转头,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止,发丝随步伐摆荡,娇柔的身影在室内缓缓移动,我见尤怜。
“你要干什么?”,尔曦上前一把摁住夏以沫的手腕,不悦的抿唇,剑眉拧成麻花,他记得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以沫不说话,轻轻抬眸,大眼睛里蓄满泪水,似微风吹拂,一颤一颤的,泫然欲落,无辜的让人心疼。
尔曦看着夏以沫的可怜样,胸腹一悸,心中腾起不安,他情不自禁的俯身揩去女子眸中眼泪,声音放轻,“夏以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回去!”,夏以沫咬咬唇,掷地有声的回答,她眨眨眼眸,挣脱开男人的手臂,继续收拾东西。
“为什么突然想回去?”,尔曦眸光复杂的注视着前方来回走动的身影,薄唇抿,俊脸变了颜色。
“你应该能猜到原因的,尔曦!”,夏以沫顿下手中动作,苦涩一笑,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语气,眼睛睁眨之间,凝聚已久的泪终于滑落,哀恸人心。
“我不知道!”,尔曦心存侥幸的摇头,掩饰般的眸子移开。
“尔曦,你还要骗我多久?苏慕凉并不在这里,不是吗?”,夏以沫嘴角勾起讽刺,声音变大,带着无限的哀怨。
“谁告诉你的?”,尔曦神色一凛,像头发怒的豹子低吼,眸中有慌乱闪过。
“你们都在骗我!他就是苏慕凉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么帮他!帮他骗我!”,夏以沫小手紧握成拳,厉声控诉,气的浑身发抖,脸颊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夏以沫,我……”,第一次见夏以沫如此失态,尔曦嗫嚅着唇,不知如何解释,或者说,他现在的心也是乱的。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夏以沫面无表情的看了尔曦一眼,不再说话,吃力的提起行李箱,朝卧室外走去。
整个过程,夏以沫唇瓣紧咬,眸中盈满倔强,明明很轻的一只箱子,可她却觉得如千万斤重,连带着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难。
“好吧,我承认自己骗了你,但我并不确定他就是苏慕凉!因为他不愿和小哲做亲子鉴定!要我带你出国也是他的主意,他怕你伤心!”,尔曦上前一步,拦住夏以沫的去路,无奈的勾唇,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复杂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