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自己逃避的事实终于摆在眼前,那就是他爱上了夏以沫!
“苏慕凉,收起你好心和怜悯,我不需要!”,夏以沫强忍心中巨大的悲伤,低下眼眸,哀声控诉,卷卷的睫毛翕动,扇掉了上面的晶莹,有种慑人魂魄的美。
苏慕凉呼吸一窒,缓缓松开手,却依然不放心的站在她身侧。
夏以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然,她理解他的意思,那就是远离,他让冷亦寒好好对她,像嘱托又像是威胁,这些她都不喜欢!
还有俊哥哥,或许一会就能见到他了!
俊哥哥一定不会骗她!
“呃……”,夏以沫想迈动脚步回酒会现场,那里与这里相比,更让她感到温暖,可她刚抬起脚便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忙扶着身边的石块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可粗糙的坚硬依然划痛了她柔嫩的手心,不过,这却远比心中的痛要小的多。
“夏以沫……”,苏慕凉皱起剑眉,忍不住再次搀扶住她,丝丝怜惜从眸中溢出,濡湿了眼角,可夏以沫却硬是拂去他的手,咬着唇,跌跌撞撞的朝前行走。
冷亦寒见状,快走几步上前,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将夏以沫拦腰抱起,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和苏慕凉赌气,而是随了自己的愿。
夏以沫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她没有像以往那般大呼小叫,而是安安分分的靠在冷亦寒的肩膀上,半合着眼眸看向苏慕凉,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没有出来透气,没有听到这番话,那样她就不会再次相信人心的邪恶,苏慕凉之于她早就是过客,而她还是忍不住的将心放在他身上了,所以在听到他的话时才会有如此反应,正常的吧,以后不会了!
冷亦寒之于他连过客都不如,她恨他,从前尚且能将他当做朋友,现在知道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后,只剩下鄙夷了!
然而,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走到入口处的时候,冷亦寒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是不是我只要赚够五百万就可以辞职?”,夏以沫扬起毫无血色的小脸突然问道,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麻木中却又带着一股恨意和迷于山林的无助,惶惶然如被苍鹰追赶的小兔。
这恨意让冷亦寒心头发颤,曾经,他就算再怎么欺负她,她都没这样过,回过头想想自己说的话,确实该千刀万剐,恨吧,就算恨,他也会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而不会像对待寒烟那样拱手大方的相让,他只要她!
“这辈子,你都别妄想从我身边逃离!”,冷亦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透明的小脸,拂去心头柔软,故作冷硬和强势的回答。
夏以沫埋下头,不再理他,甚至连睫毛都未动一下,便径直朝里面走去。
呵!妄想么?她从来没妄想过任何事情!同样,这次也不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离开公司的!
依旧坐在刚才的那个位置,夏以沫紧抱着双臂,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努力在周身筑起一道防御,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等其他男人的侮辱,还是在等俊哥哥?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知道,那个此时心心所念的人正在痴缠的望着自己。
轩辕灏景悄无声息的回到最初的位置,在经过夏以沫身后时顿了一下,他看着她,眸中溢满痛苦,无力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咫尺天涯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他和她离的如此近,近的触手可及,却仿佛隔了万道屏障,连普通朋友都不如,没想到曾经让他变强的文海和文萱如今却成为最大的障碍!
夏以沫抱紧自己,像个无助的婴孩,小脑袋低垂,长发掩住了粉颜,没人知道她的哀伤,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一般。
沫沫……
轩辕灏景伸出手,差一点就上前将夏以沫拥入怀中,却在触到不远处文海颇有深意的目光时及时收回,刚才敬酒的时候,文海却碎碎念的给他说了好多话,其中一句最具杀伤力,文海说,灏景啊,你知道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吗?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轩辕灏景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没关系,三年,不出三年,他一定会取了他的狗命!
轩辕灏景回到文萱身边,她立刻像只小猫咪一般窝在他的怀中,不知为何,夏以沫却在此时抬起头,眼眸直接便朝这个方向扫来,轩辕灏景一惊,立刻俯下头,薄唇紧挨着女子的唇瓣,暧昧呢喃,“小妖精,我们回去吧!”
文萱害羞的点点头,她早就料到轩辕灏景会提前离开,所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好!我这就去和爸爸道一声别!”,文萱恋恋不舍的从轩辕灏景怀中起身,扭动着腰肢款款而去,嘴角的那抹笑意愈加隐晦和诡异。
轩辕灏景看着文萱远离的背影,伸手抹了一把脸,拿眼扫向夏以沫刚才所处位置,却不曾想那个地方已是空空如也。
失魂落魄的夏以沫独自在角落里舔舐身上的伤口,时间分分秒秒像是从伤口上碾过,她有种对未来无知的无措感,下一刻,绝望或许真的会出现,什么时候,俊哥哥竟代表了绝望!
一位服务生悄悄走到她面前,像个老鼠般打量四周,直到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时,才俯下身对夏以沫说了几句话。
夏以沫听到后,先是扬起细长的脖颈看了看外面,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诱人的雪白,不过,这些并没有让服务生眼中闪出邪念,他似乎直奔某种目的而来。
随后,夏以沫从角落里站起,突如其来的展露在光亮面前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些全部被苏慕凉尽收眼底,他几不可察的摇头叹息,看来他猜的没错,夏以沫没离开酒会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苏慕凉随之起身,跟在他们身后,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这样下去,得不到的东西,他向来不会仰望,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却独独对夏以沫割舍不下,这种爱就像开在无望中的彼岸之花,彼岸之花,花开彼岸,纵使有再深的情也无法相守!
明知,明明知,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理智呢?绝情呢?硬手腕呢?为何在遇到夏以沫时全都像被冰冻一般,施展不开了呢!
服务生悄无声息的走在前面,似有所顾忌,不敢与夏以沫离得太近,而夏以沫一直神思恍惚,只觉离答案越来越近,越让她心生恐惧。
夏以沫没注意到,在经过一位年轻太太身旁时,不知怎么的,明明不是她踩到那女子的坠地长裙,却只听撕拉一声,女人的裙子从膝盖处呈不规则状断裂。
这破裂声惊醒了她,夏以沫跳着脚,连连后退,再抬眸却找不到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服务生了,仿佛刚才的他是梦中的人物!
“哦,我的裙子!”,那女子捂唇尖叫,杏眼里怒意横生,像一把刀子朝夏以沫剜去。
“对不起!”,夏以沫终于明白过来,这只不过又是一场阴谋与算计,可怜的她再一次选择轻信了别人。
“对不起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裙子值多少钱?”,那女子看着地上被撕掉大块布料,那布料像脱离母体的破布,然后伸出伸出涂满丹寇的手指便向夏以沫挥去,却在半道上被人拦截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开?”,男人捏住女子的手,平静无波的眼眸却是在看向夏以沫,潋滟生辉,如浩瀚星辰炫的夺目。
周围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皆用一种同情的眼光观察着夏以沫,轩辕灏景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可他注意到的时候,那服务生早就逃的无踪影,所以,轩辕灏景自然就认为是夏以沫不小心而为,压根不知道文萱曾和夏以沫曾说过的话,他轻轻起身,脸上有种难言的凝重和无奈。
起身却又不敢迈步,一旦文海笃定夏以沫在他心中位置,那么沫沫就会有危险了!
为难之际,苏慕凉似乎早就预料到般的出手,有那么一刻,他对苏慕凉是感激的!
远处的冷亦寒轻啄杯中酒,嘴角勾起玩味,鹰眸紧紧攫住夏以沫那张小脸,苏慕凉,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我不和你争夺寒烟,你却又觊觎夏以沫!
这样想着,冷亦寒眸中的占有欲更强,仿佛苏慕凉觊觎的是他的私有物品。
“嘶——,先生,你捏痛我的手了!”,那女子小脸泛起娇羞,显然没料到对方是一位如此有魅力的男人,刚才她的失控确实因为太气愤了,夏以沫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苏慕凉将手放开,掏出一张支票,淡淡启唇,“对不起,这是五十万,算是对您的补偿!”,
“这个,先生,我可不是为了钱!”,那女人将头发撩于耳际,伸手攀上苏慕凉的肩膀,暧昧的吐气,“我很喜欢这套裙子呢,限量版的梦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