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六宫无妃之爱妃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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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顺眼多了

其实自己并没做错什么,错的就是长了这么张脸,一张和他仇人相似的脸。

要说这都是命,长相又不能自己决定,父母生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以前还对自己的样貌挺自豪,现在是越看越心烦。如果早知会有此一劫,那么在现代时,她就该去趟整形医院,把自己这张招祸的脸,给它好好整顿一番。

奚成壁原本满肚子火,他为了削藩之事头疼不已,一推门,却见那丫头对着明晃晃的地砖傻笑,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有什么好开心的?从人人敬重的金枝玉叶堕落到如今身份卑微的下贱奴隶,她还真是一点也不在乎!

好啊,她不是不在乎吗,那他就想办法让她在乎一下!

打扫完整个偏殿加内殿,少说也要五六个时辰,就让她饿着肚子,好好思索一下,什么才是身为一个奴隶该做的。

回想起那丫头满脸愕然加委屈的表情,奚成壁满腔的怒火竟奇迹般消失了,此刻心情好的无以复加,似乎连那些繁杂的朝堂政务,也一并烟消云散。

跟随在一旁的罗暮仔细觑着自家主公的脸色,虽说主公拿他们当自己人,但毕竟眼前这位是权利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他愿意给他们脸,那是他们兄弟的福分,作为主公身边的奴才,始终要有身为奴才的自觉,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要真的没头没脑,跟皇帝称兄道弟,为所欲为,那他脖子上的脑袋,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搬家。

因几位藩王态度强硬,削藩一事始终无法进行,主公心里的怒气任谁都能瞧出来,他就怕自己无意间踩了老虎尾巴,无辜遭祸,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明媚的日光下,主公那张冷硬的脸孔,似乎比这四月煦煦春风还要柔和,甚至,那纤薄的、总是紧抿如刀的唇,还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他这是……花眼了吧?

“罗暮,你说那丫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该不会委屈得哭鼻子吧?”冷不丁的,正大步朝前走的奚成壁突地转过身来。

“啊?哪……哪个……”罗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懵了,不过他脑筋好使,很快就转过弯来:“哦,那丫头啊!不好说。”

“不好说?”奚成壁停下脚步,挑起半边眉头。

罗暮不知该怎么回答,原想随口敷衍过去,可主公不偏不倚站在他面前,拿眼紧盯着他,似是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一般。

他也闹不太懂,主公对那丫头的事这么上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因为恨极了,所以才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吧?

应该是这样的,那丫头的母妃简直就是这世上心肠最毒辣的女人,老主子待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害死了老主子和两位少主,也害得奚国民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七年前他虽年纪不大,但对当时那一幕幕惨烈的景象是记忆犹新,自己的父帅也是于那时牺牲的,所以说,主公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他罗暮誓死和主公一条心,主公看不惯谁,他就看不管谁!

想了想,他尽可能夸大地说:“那丫头连主公您都敢骂,谁知道这会儿在干什么,没准正拿个小木人咒您呢!”

罗暮所言虽有些夸张,但仔细想想,依那丫头的性格,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奚成壁柔和的面色立马阴沉下来,罗暮一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心道:丫头,你完了!

可奚成壁却只沉着嗓音道:“饿她一天,再烈的性子也该磨平了。”

主公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罗暮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不敢问,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一百个支持:“对对对,饿她一宿,看她还有没有这么高的心气儿!”

奚成壁淡淡瞥他一眼,罗暮心里想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别看罗暮整日嘻嘻哈哈一副不上道的模样,其实他比谁都恨澹台国的人。七年前,父皇身边的第一大将罗政天带兵迎战澹台敌兵,兵马元帅麾下之师堪比铜墙铁壁,在奚国边境形成一道坚固防线,无人能破。澹台敌将久攻不下,于是心生歹计,将罗政天身怀六甲的夫人绑来以作要挟,罗政天是忠君爱国的良将,自当以国家为重,澹台敌将见他不肯投降,便当着他的面将他夫人奸污,他夫人不堪受辱,从城墙一跃而下,当场殒命。

要说恨,罗暮和罗熔才最该恨。父皇和两位兄长身为皇室中人,豁出性命保卫的是自己的江山社稷,而罗政天和罗夫人,才真是死得冤枉。说到底,这天下如何,跟他们真没太大关系。

想到这,口气不由地温和道:“行了,别操心那奴隶的事了,罗熔已经有了正经的官职,你也考虑一下,别整日游手好闲。”

“我?”罗暮耷拉着脑袋,有些恹恹无神。主公都说他游手好闲了,还指着他能干出什么大事!“主公你看我能做什么?”

“依朕看,你就做个好吃懒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好了。”恨铁不成钢地斜睨他一眼,奚成壁转身负手而去。

浓郁的夜色,如一片氤氲开来的黑墨,将整座皇城笼罩其中,唯有华光点点,凌乱地铺洒开来,点缀了这无边黑暗。

此刻已近子时,偌大的皇宫,白日里那些流光溢彩,似乎也随着夜色一同沉淀落幕,周围静谧得没有半点人气儿。

一片墨般的黑中,只有保和殿的灯火依旧明亮。

望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政务,奚成壁方才体会到父皇当年治国的辛苦。如今江山是夺回来了,可等待他的,并不是怡然无忧,而是百废待兴,除去这些,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暗流汹涌,更是令他如鲠在喉、如刺在心,在这样四面楚歌的关键时刻,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放松,等着吃他肉喝他血的人,又岂止那几个藩王。

不过这样心惊胆战日夜操劳的日子他也习惯了,从国破家亡,像个逃犯一样狼狈逃离京都的那一刻起,他的肩头,就已背负上了千斤重的担子。他是奚国仅剩的一名皇子,那些忠肝义胆的勇士拼死用自身的血肉,为他铺就了一条生存下去的道路,七年当中,他无时不刻记着自己的使命——复国报仇,重振家园。时间久了,这样的信念不需刻意去想,早已深深镌刻在灵魂中,连他自己都认为,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