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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因爱撞南墙(5)

“剩下的钱,我马上给你打过去。”他说。

张笑影失望的转过头,大声的说:“谢了。”

她头也不回的往前大踏步的走。纵使以后不再有机会再见,那又如何?纵使有太多太多的机会见面,那又如何??寂寞满空楼,他的心已经是空荡荡的,自然永远都无法找到一个可以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纪言,你就缩回你的壳里去吧!

张笑影来到和斧子读书时代经常去的小饭馆加咖啡店的时候,斧子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怎么了?看上去这么苦恼?”张笑影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的斧子,他的头发坚硬漆黑凌乱不堪,皮肤白皙笑容纯朴。

“我……算了,没事!”斧子挥了挥手。

“真的没事吗?你这家伙没事会想起我?”张笑影鄙夷的看着他。

斧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影啊,你别板着脸,你还是笑吧。你笑起来真的很帅呢!如果你真的是男孩子,喜欢你的女孩一定很多。我都差点爱上你!”

张笑影沮丧地说:“你就别夸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怎么会爱上我。我除了被你利用的份。”

“笑影啊,这话就不对了。”斧子豪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哼,以前,你每次都是故意借口跟我说话,眼睛却不时的朝放方夏那边瞟。”张笑影毫不客气的说。

小斧子无奈地看着她,感叹:“唉!有什么用呢?优秀的女孩,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白痴!”张笑影骂道。

小斧子表情陶醉,一脸向往的说:“笑影啊,你见过她笑吗?我只看到过一次,是淡淡一笑。那个笑啊,笑如春风,能融化一切啊!”

“靠,又不是硫酸,还能融化一切呢!”张笑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方夏又让你伤心了?”

“没事!我的心就是长着让她伤的!”斧子又灌了口酒。

张笑影瞪了他一眼,臭着一张脸说:“斧子,可我的心长着是用来跳动的,用来体验生命的神圣的,不是用来让你伤的。”

“我有伤过你吗?”斧子反问。

“伤过。”张笑影面无表情的说,“第一次伤到我,是在高一的时候。”

那是在高一放晚学时,准备回家的张笑影突然发现方夏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于是走过去关切的问:“方夏,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笑影,去小卖部给我买包卫生巾行吗?”方夏苍白着脸小声地说。

“这……哦好!”张笑影应声。其实她最怕的就是买这玩意。

她手心里捏着钱朝小卖部跑去,因为怕斧子等自己回家着急,所以跑的特快。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小卖部,随便抓起一包卫生巾,当时小卖部的小姐盯着她看,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付帐后,她转身就走,只听那小姐在后面对着别人说:“长得好帅啊!但他怎么买卫生巾!”

昏倒。她是女生啊!真是TMD比窦娥还冤呢。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班级,值日生已经在扫地了,满教室的灰尘,可方夏却依然伏在课桌上不肯起来,斧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长问短的。

看到张笑影,方夏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问:“买到了吗?”

斧子无意地朝方夏身后一瞥,脸色立刻一变,他不动声色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这么冷的天,你居然还穿这么少,这衣服你穿回去,明天多穿点!”方夏当时一愣,但她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裤子上弄脏了。她感激地冲他望了一眼,用课本裹住张笑影手里的卫生巾背起书包朝门外走去。

什么时候,粗心大意的斧子变得如此心细而又体贴的?张笑影沉默地低下头。突然不想说话,她感到眼睛有点胀痛。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痛。现在斧子问起,但她已经不想再提,于是笑笑说:“那时候啊,我让你等我一道上学,你很正色的对我说什么大家都老大不小的了,要保持距离。分明是不把你我多年的朋友感情放在心上。”

斧子凑过来嗅了嗅她的脸,张笑影警惕的躲开:“斧子,你失恋归失恋,别指望拿我来安慰你那颗寂寞的心啊。”

斧子嗤鼻一笑:“笑影啊,我闻了闻,发现你身上还有小时候那种奶味。我对你太熟了,熟的实在是没有感觉!”

张笑影白了他一眼。

“笑影啊,你……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你爱他吗?”斧子空空荡荡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欲言又止。

“你怎么知道的?”张笑影怔怔的看着他。

斧子微微一笑:“我去找过你!我怕你流落街头,去找你。结果看见你家住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小伙子!”

张笑影愣了会儿,她也不知道该如果跟斧子解释这件事,太复杂太戏剧。

斧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提出心中的疑问:“笑影,他……爱你吗?”

张笑影歪着头想了想,纪深应该是爱她的吧?她咧嘴一笑:“斧子,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似的不识货?他当然爱我!对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

“他就是那年夏天在护城河救你的那个少年呢,你说世界小不小?”

“是够小的。笑影,我不管他是谁,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如果,你觉得不幸福,就撤退,不要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望着张笑影不解的目光,斧子沉沉地叹了口气,眼睛看向窗外遥远的天穹,布满阳光的天空在他的眼中,一片灰暗。

他想起那天,午后闷热呱燥的天气,有浓重如滚尘的喧嚣味道。他去找方夏,想到方夏他的脸上就会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就像方夏的名字一样,是夏天里最美丽的阳光。他不在乎她的过去,虽然他知道自己若是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父亲一定会打死他的。他不在乎,为了她,他可以背叛所有的人。

可方夏,她是那么的果断而决绝,丁点儿机会都没有给他。他不气馁,即使是受伤也不回后退,他一如既往的带着热情扑向她。

踩着立新酒楼的阶梯一步一步的朝方夏的房间走去,她五岁的儿子靠在收银台前的墙角拨弄着手中的小玩意。看见他,咧嘴一笑。斧子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他喜欢这个孩子。走到她的房间,半掩的门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冷漠而低沉:“那不是我!”

斧子看到一向冷静的方夏紧张地低下头,双手用力绞着衣襟,嘴里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斧子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愣住了。是他!住在笑影家的那个男人!他想起那天去找笑影,笑影不在,是他接待了自己。他还记得他羞涩的笑着问自己:“张笑影一向都是那么的无厘头吗?”

而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涨红了脸的方夏憋出一个好似嘴角抽筋的微笑,她说:“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行,我说孩子是你的,他就是你的!”斧子大惊,他脑中迅速浮现出方夏儿子的模样,果然惊似。

“那是你的事,我不在乎!”他没有给她任何叫住他的机会大步离开。走出房门撞见斧子,斧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刚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偷听,谁知道他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只转身冲方夏冷冷的丢下一句:“萍水相逢,以后不要找我了。”便径直匆匆下楼离开。

方夏呆在原地,悲伤的她似乎没看见站在角落的斧子。

那是斧子第一次看见一向坚韧凉薄的方夏露出悲伤的神色。

笑影太单纯,她又是那么的善良,她不应该卷入这么复杂的感情中。想到这里,斧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恳求道:“笑影,那个人,他不适合你!”

张笑影呆呆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确定他没喝坏脑子后,提醒他:“他叫纪深。不叫那个人。”

“好吧,纪深。你……”

“斧子,你自己都混乱不堪,还有什么精力去管别人适合不适合?再说了,适合不适合是我的事情,就像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那是我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别人的想当然对我来说是无意义的。就像我也觉得你跟方夏不合适,你不也一头栽进去,死活不肯出来吗?”张笑影的话,一声一声将斧子的世界切割地支离破碎。像一场灰飞烟灭,每个人每件事物都开始消散,混沌不堪,褪变成灰白。唯有张笑影的声音继续清晰,溢彩如斯。

“笑影,我现在在你的心目中,也只是别人而已了!”斧子闷闷的说。

张笑影一愣,在斧子闪亮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人那物那景,丝毫未改变。她认真的说:“斧子,你知道吗?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就如我们的感情,牢不可破。你是见证我成长的人,陪伴着我一起长大,你永远不会是别人。可是对于爱情,你我永远都在彼此的门外。就如同我痛的时候,你浑然不觉。斧子,我希望我们的幸福,也可以像三角形一样牢不可破。”

“笑影啊,我,已经没有幸福了!我,很痛苦!”斧子流下两行眼泪,泪珠折射出冰棱的七色世界。

张笑影正色的说:“斧子,感情不是全部,不要让自己活的太累!”

斧子苦笑:“笑影,我连失恋的机会都没有。我的花还没开,就已凋谢,这难道真的是一个宿命吗?”

“你他妈的真是个诗人!”

“笑影,你没失过恋,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斧子笑了笑。笑影啊,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那个人,对方夏并不好,孩子也许只是个意外而已。不应该知道的,希望你可以永远不要知道。斧子终于决定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不告诉她。

张笑影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有些许倦怠:“斧子,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但无论怎么样,我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让自己沉沦下去。我总是告诉自己:当你遭遇痛苦和不幸时,不要被刹那的低潮长久淹没,给自己一点时间,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三个月,低潮终究会过去。低潮只有三天,乐观的人总能看到希望。所以斧子,做个乐观的人吧!”

斧子闭着双眸,心事一点一滴被层层掩埋在眼波深处。

张笑影站了起来:“斧子,感情的事情,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疼,没有人能牵着你走出泥泞,只有靠自己!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该松手就松手吧!”

斧子看着张笑影的身影,眸中满是凄凉,却流不出泪。

笑影啊,我已经陷入泥泞太深,走不出来了!

“是不是不好吃?”纪深问她。张笑影这才像刚睡醒般的清醒了些,她赔笑着说:“不会啊,很好吃。”

“你的表情和动作都告诉我你似乎对眼前的美食没啥兴趣。”纪深毫不客气的点破她。

“唔……刚才在考虑一点事情。”她搪塞道。

“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来这家餐厅了。”

“真的不是。”张笑影坚持着。

“以你一向对美食的态度,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意外。”纪深没好气的说。

张笑影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话,她闷声不吭的低下头。

“笑影,他有什么好?你至于这样吗?如果你们两人郎有情女有意的话,你不必和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