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曾国藩冰鉴(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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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声音鉴评析(1)

人生于天地之间,其声音各有不同,有的宏亮,有的沙哑,有的尖细,有的粗重,有的薄如金属之音,有的厚重如皮鼓之声。有的清脆如玉珠落盘字正腔圆,有的人身材矮小,声音却非常洪亮。即日常所说的“声如洪钟”。人生得高大魁梧,说起话来却细声细气,有气无力。古人对这些情况加以总结归纳,得出了一些规律。

实际上,现代生理学和物理学巳经证明,声音的生理基础由肺、气管,喉头、声带,口腔、鼻腔三大部分构成,声音发生的动力是肺,肺决定气流量的大小,音量的大小主要由喉头和声带构成的颤动体系决定,音色主要取决于由口腔和鼻腔构成的共鸣器系统。声音是物体震动激动空气而形成的,声音是听觉器官——耳——的感觉。声音的音量有大小之分,音色的美异之别另有音高、音长之分。

人类的声音,由于人与人不同,健康状况不同,生存环境不同,先天禀赋不同,后天修养不同等等而有很大差异,所以声音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表现着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表现着一个人的文化品格——他的雅与俗,智与愚,贵与贱(这里指人格修养),富与贫。

既然如此,那么声音便和人的命运(过去和现在的生存状况,和未来的生存前景)有一定关系。但是如果说声音能够决定人的命运,则未免虚妄不实。成功的歌唱家,一般都有苦学苦练的经历,但是如果天赋不高,单靠苦学苦练,是不会成为歌唱家的,不过声音对人的命运的意义不能过分夸大。不少政治上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其讲话、演说的声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而其命运却不能算不佳。

古人历来是比较重视声音的,并认为声音是相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还作了深入的观察和研究。在五行分配上,古人把声音分为:

金声,特点是和润悦耳;木声,特点是高畅响亮;水声,特点是时缓时急;火声,特点是焦浊暴烈;土声,特点是厚实高重。

对声音与人的命运之间的关系,也有一个很明确的说法。

曾国藩承前人之说,认为人禀天地五行之气,其声音也有清浊之分,清者轻而上扬,浊者重而下沉,由是清者贵,浊者贱,道理说得很明白。

“始于丹田”句,作者认为,声音中上佳者,应是始发于“丹田”中的。丹田,在人身脐下三寸处(古之道家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之说,这儿属其一)。发于丹田的声音深雄厚重、韵致远响,是肾水充沛的表现。肾水充沛,身体自然健康,能胜福贵,因而主人福贵寿全。同时,这种丹田之气充沛,丹田之声宏亮悦耳,易引起共鸣效果给人很舒服浑厚的感觉。

不好的声音,则是那种发于喉头,止于舌齿之间的根基浅薄的声音。这种声音气不足,给人虚弱衰颓之感觉,为肾水不足的表现,主贱主夭。

以人的声音来判人的命运,是否正确,尚可以讨论。曾氏在本章尾又说到,“不必一一合调”,那自是又有不合规律一说了。重要的还在于“闻声相思”,一个“思”字,说明识人仍不可呆板行事,当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礼记》中谈到内心与声音的关系。《礼记·乐记》

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

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对于一种事物由感而生,必然表现在声音上。人外在的声音随着内心世界变化而变化,所以说“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

不但声音与气能结合,也和音乐相呼应。因为声音会随内心变化而变化,所以:

内心平静声音也就心平气和;内心清顺畅达时,就会有清亮和畅声音;内心渐趋兴盛之时,就有言语偏激之声。

这样不就可以从一个人的声音判断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吗?有关这方面知识《逸周书·视听篇》讲到四点值得研究:

内心不诚实的人,说话声音支支吾吾,这是心虚的表现;内心诚信的人,说话声音清脆而且节奏分明,这是坦然的表现;内心卑鄙乖张的人,心怀鬼胎,因此声音阴阳怪气,非常刺耳;内心宽宏柔和的人,说话声音温柔和缓,如细水常流,不紧不慢。

《冰鉴》中所讲的是由人的音质和音色来判别人的命运,如能结合人的语言共同断之,应更全面。语言是思维的结果,由语言可以发现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之特点,这对一个人行事做法有重要影响,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

话要说得妥当,事情要处理得宜,就必须讲求一个“理”字。可是我们把一件事放在众人面前讨论,很难获得一致的看法。甚至有许多观点完全对立,针锋相对,互不退让,导致不欢而散。原来的讨论会到最后变成辩论会,甚至发生观点战。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呢?主要因为人多、道理多之故。人一多,彼此材质不同,所持的观点就会不一样,甚至对立,所以说“木材异则情诡”;至于道理多,你认为你有理,他认为他有理,如此就很难沟通了,所以说“理多品则难通”。

彼此无法沟通,互不接受对立的观点,那么要讲求思想上的统一就相当困难了。

在辩论中我们可以看到以理来胜人,和以言辞来胜人的两种胜人方法。以理胜人,虽言语不准确,但根据充分,黑白分明,就连细微处也解释得清楚,于是理直气壮,使人口服心服;以言辞胜人者,是用诡辩的手段在言辞上获胜,他掩盖事情的正确一面。于是“求异则正失”,辞巧而不可屈,使人口服而心不服。

“声音”,在现代来讲,是一个词,一般不把它分作“声”和“音”来讲。“声”和“音”的区别,“声”与“音”各有所指各有侧重点,还不能一概而论。《冰鉴》分两章来分别论述“声”与“音”的特点。

《冰鉴》认为,“声”与“音”的区别是:

人开口之时发出来的空气振动产生“声”,此时空气受振动的密度大、质量高,发音器官最紧张;闭口之后,余下来仍在空气中振动而产生的是“音”,此时空气振动密度已经减小,发音器官已松驰下来,是“声”传递的结果,为“声”之余韵,正如平常人们所说的“余音绕梁”。《冰鉴》用“声主‘张’,寻发处见;音主‘敛’,寻歇处见”这句话来表述这个意思。

《灵山秘叶》中有这么几句话:

察其声气,而测其度;视其声华,而别其质;听其声势,而观其力;考其声情,而推其征。

其中的“声气”,略同于声学中的音量,通过“声气”粗细,察看人的气度;“声势”相当于声学中的“音长”,“声势”壮者,其力必大;“声华”相当于声学中的音质音色,“声华”质美,则其人性善品高。“声情”相当于带感情的声音。人有喜怒哀乐七情在语音中必然有所表现,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因此,由音能辨人之“征”,即心情状态。

《冰鉴》中说:“辨声之法,必辨喜怒哀乐。”前面谈到,人的喜怒哀乐,必在声音中表现出来,即使人为极力掩饰和控制,但都会不由自主地有所流露。因此,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人的内心世界,是比较可行的一种方法。

那么“喜怒哀乐”又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呢?

“喜如折竹”,竹子由于它自身的韧脆质地特点,“折竹”就有哗然之势,既清脆悦耳,又自然大方,不俗,不媚,有雍容之态。

“怒如阴雷起地”,阴雷起地之势,豪壮气迈,强劲有力,不暴不躁,有容涵大度之态。

“哀如击薄冰”,薄冰易碎,但破碎之音都不散不乱,也不惊扰人耳,有悲凄不堪击之像,但不峻不急,有“发乎情,止乎礼”之态。

“乐如雪舞风前”,风飘雪舞,如女子之临舞池而衣带飘飘,不胜美态,雪花飞舞之时轻而不狂不野,柔美而不淫不荡,具有轻灵飘逸的潇洒之态。

钟响与锣鸣,都属于雄声即阳刚之声,声音粗壮,气势宏大,然而“钟”声宏亮沉雄,远响四方,余韵不绝,悦耳愉心,所以为“贵”;而“锣”声则声裂音薄,荒漫沙嘶,余韵了无,刺耳扎心,所以为“贱”。

雉鸣与蛙呜,都属于雌声即阴柔之声,声音轻细,如旷野闻笛。然而“雉”声清越悠长,声随气动,有顿有挫,抑抑扬扬,同样悦耳动听,所以为“贵”;而“蛙”声则聒噪噪,喧嚣嚎叫,声气争出,外强内竭,同样刺耳扎心,所以为“贱”

从以上可知,无论雄声还是雌声,都有贵贱之分。有的相书以雄声为贵,而以雌声为贱,有笼统不细,不分清浊精细之嫌,实为大谬。

“远听声雄”,是说其声有山谷之呼应,表明其必气魄雄伟,赋情豪放;“近听悠扬”,是说其声如笙管之婉转,表明其人必多才多艺,智慧超群;“起若乘风”,是说其声有如雄鹰之翱翔,表明其人必神采飞扬,功名大就;“止如拍琴”,是说其声如孔雀之典雅,表明其人必闲雅冲淡,雍容自如。——以上皆为“声”之最佳者,所以被作者定为“上上“大言不张唇”(严格地说,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大言却不大张唇”)是谨慎稳重,学识深厚,养之有素的表现;“细言若无齿”,表明其必温文尔雅、精爽简当、成熟干练。——以上为“声”之佳者,所以被作者定为“上”。

荒郊旷野,一牛孤鸣,沉闷散漫,有声无韵,粗鲁愚妄之人,其“声”大抵如此;夜深人静,群鼠偷食,声急口利,咯咯吱吱,尖头小脸之人,其“声”与此相似。至于“字句相联。喋喋利口”,足见其语无伦次,声无抑扬,其人必幼稚浅薄,无所作为;“齿喉隔断,喈喈混谈”,足见其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其人必怯懦软弱,一事无成。——以上“声”相,当然属于下等,所以作者才不屑一顾地说何足比较”!

这章文辞优美,见解精辟,很能体现曾国藩的文笔风貌。曾国藩以应举发迹,文人气很浓厚,深爱治学,不但勉励家人儿子要孜孜不倦地学习,他自己也是清后期湘派文学的代表,着述论学,都有较大成就,所编《十八象诗钞》与五代的萧统所编的《文选》一前一后,遥相呼应,都是古代文字整理汇编优秀的先本。从这儿,可见其文学才华的一斑。

古有《论声》篇云:夫人之有声,如钟鼓之响,器大则声宏,器小则声短。神清则气和,气和则声润,深重而圆畅也。神浊则气促,气促则声焦急而轻嘶。故贵人之声,多出于丹田之中,与心气相通,混然而外达。丹田者,声之根也;舌端者,声之表也。夫根深则表重,根浅则表轻,是知声发于根,而见如表也。若夫清而圆,坚而亮,缓而烈,急而和,长而有力,勇而有节。大如洪钟腾韵龟鼓振音;小如玉水飞鸣,琴弦奏曲。见其色则猝然而后动,与其言久而后应,皆贵人之相也。

小人之言,皆发于舌端之上,促急而不达。何则?急而躁,缓而涩,深而滞,浅而燥。火大则散,散则破,或轻重不均,嘹亮无节,或眶眦而暴,繁乱而浮;或如破钟之响,败鼓之呜;又如寒鸦哺雏,鹅鸭哽咽;或如病猿求侣,狐雁失群;细如蚯蚓发吟,狂如青龟夜噪;如犬之吠,如羊之鸣,皆浅薄之相也。男有女声音贫贱,女有男声亦妨害。然身大而声小者凶,或于暴而不齐者谓之罗网。声大小不均,谓之雌雄。声或先迟而后急,或先急而后迟,或声未止而气先绝,或心未举而色先变,皆贱之相也。无神定于内,气和于外,然后可以接物,非难言有先后之叙,而辞色亦不变也。苟神不安而气不合,则其声先后之叙,辞色挠矣,此不美之相也。夫人禀五行之殂,则气色亦其五行象也。故土声深厚,而木声高唱,火声焦烈,水声缓急,而金声和润。又曰声轻者断事无能,声破者作事无成,声浊者谋运不发,声低者鲁钝无文。清泠如江中流水者极贵,发音浏亮,自觉如瓮之响声,主五福备。

诗曰:

木声高温火声焦,和润金声最富饶。

言语却如深瓮里,水声圆急韵飘飘。

贵人声音出丹田。

气质喉宽响亦坚。

贫贱不离唇舌上,一生奔走不堪言。

声大无形托气而发,贱者浮浊,贵者清越。太柔则怯,太刚则折。隔山相闻,圆长不缺,斯乃贵人远见风节。身小声雄,位至三公。身大声小,寿命折夭。声如破锣,田产消磨。声如火燥,奔波无靠。男儿声雌,破却家资,女人声雄,夫位不宁。

《太情神鉴》认为:

人有声犹钟鼓之响,若大则声宏,若小则声短。神清气和,则声温润而圆畅也。神浊气促,则声焦急而轻嘶也。

故贵人之声,出于丹田之内,与心气和通,汪洋而外达,何则?丹田者,声之根也。心气者,声之端也。舌端者,声之表也。夫根深则表重,根浅则表轻。

若夫贵人之声,则清而圆,坚而亮,缓而烈,急而和,长而有力有威。若音大如洪钟发响,音小似寒泉飞韵,接其语则粹然而后动,与之言则悠然而后应。是以声之善者,远而不断,浅而能清,深而能藏,大而不浊,小而能新,余响激烈,笙簧宛转流行,能圆能方,如斯之相,并主福禄长年。

若夫小人之声,发于舌端,喘急促而不远,不离唇上,紊杂而断续,急而又嘶,缓而又涩,深而带滞,浅而带躁,或大而散,或如破鼓之声。或如寒鸡哺雏,或似孤雁失群,细如秋蚓发吟,大似寒蝉晚噪。雄者如大暴吠,雄者似单雁孤鸣。如斯之声,皆为浅薄也。或男作女声细者,一世孤穷;女作男声暴者,一世妨害。

古人认为,人既然有五行之分,声音也有五行之别。《照胆经》指出:

金声:韵长清音响,远闻完润则贵,破则贱。

木声:韵条达,初全终散,沉重则贵,轻则贱。

火声:韵清烈条畅不濡,圆润而慢则责,焦破而急则贱。

水声:韵清响急长,细则贵,重浊则贱。

土声:韵厚重,源长响亮,远闻则贵,近细则贱。

《礼记》中谈到内心与声音的关系。《礼记·乐记》

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

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对于一种事物由感而生,必然表现在声音上。人外在的声音随着内心世界变化而变化,所以说“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

不但声音与气能结合,也和音乐相呼应。因为声音会随内心变化而变化,所以:

(1)内心平静声音也就心平气和;(2)内心清顺畅达时,就会有清亮和畅的声音;(3)内心渐趋兴盛之时,就有言语偏激之声。这样不就可以从一个人的声音判断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吗?有关这方面知识,《兔周书·视听篇》讲到四点值得研究:

(1)内心不诚实的人,说话声音支支吾吾,这是心虚的表现;(2)内心诚信的人,说话声音清脆而且节奏分明,这是坦然的表现;(3)内心卑鄙乖张的人,心怀鬼胎,因此声音阴阳怪气,非常刺耳;(4)内心宽宏柔和的人,说话声音温柔和缓,如细水常流,不紧不慢。

《大戴礼记·少间篇》记载:“商汤通过声音选取人。”《文王官人篇》六征观人法”中有“听声处气”的办法。刘劭《人物志·九征篇》亦曾经涉及过声音之法,这里按先后排列如下:

《文王观人篇》认为,天地最初的元气产生万物,万物产生后自然有各种声音,而声音有刚烈有柔和,有的混浊,有的清脆;有的美好,有的丑恶,而刚柔、清浊、美恶都产生于声音本身。心性华丽夸诞的人,发出的声音就流宕发散;心性柔顺贞信的人,发出的声音就柔顺而有节制;心性卑鄙乖戾的人,发出的声音就嘶哑而丑恶;心性宽缓柔顺的人,发出的声音温和而又美好;贞信之气中正简易,仁义之气舒缓和悦,智能之气简练悉备,勇武之气雄壮直率。因此要聆听其发出的声音,判断气质的类型。

《人物志·九征篇》认为:容貌颜色的变化动作,是由于心气的作用,而心气的外在表现则是声音的变化了。人的气息结合则形成声音,声音和旋律节奏相适应,有的声音听起来有中和平缓的气象,有的声音听起来清雅流畅,有的声音听起来回旋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