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曾国藩冰鉴(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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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态鉴附录(2)

宣帝临死前将朝政委托给外戚侍中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萧望之、太子少傅周堪三位大臣。任史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掌管军事;萧望之为前将军光禄勋,负责保卫宫廷;周堪为光禄大夫,掌管朝政的顾问应对。并由此三人总领尚书事务。就是说石显、弘恭要在他们的管辖下办事。

汉元帝喜好儒学,主张任用儒生治国。萧、周二人都是当世名儒,又是元帝的老师,因此对他们十分信任,经常召见二人议论朝政。萧望之又向元帝推荐博通经学的散骑大夫刘向与忠正耿直的金敞,元帝皆加重用。四人同心谋划朝政,用古代贤王以德治天下的道理劝导元帝,他们的意见多被元帝采纳。此时的石显已在宫中供事多年。元帝即位后,他继续施展先前的手腕,凭着灵活的头脑,乖巧的口舌,又精通朝务,善于探测和迎合君主的心意,很快就取得了元帝的信任。元帝患病时将朝政委托给石显,事无大小,皆由石显奏报、决断,满朝文武百官都敬畏石显,看着石显的脸色办事。

萧望之等朝中忠正耿直之臣,巳看到石显等窃居中书之职的人是一股邪恶势力,不铲除,将后患无穷。于是起草一个奏章,向元帝奏请革除中书中的宦官,改用士人担任。元芾宠信石显,当然不会接受这个建议;但对师傅的意见,又不便马上否决,只好搁置不决。萧望之的这个举动,很快就被石显探知,便与萧结下深仇大恨。阴险狡诈的石显,时刻伺机陷害萧望之等人。

萧、周为了加强朝中正直的力量,多次荐举通晓经史的贤明之士,作为选拔谏官的后备人员。有一个会稽郡人郑朋,想要依附萧望之往上爬,写了一份奏章,言称车骑将军史高派遣手下的食客,到郡国为非作歹,谋取私利,揭发许、史两家外戚的子弟犯法作乱的罪恶,并且申述自己的政治主张。萧望之看到奏章,召见了他,认为他有才能,让他待诏金马门。后来发现郑朋行为不正,就没有按时录用他。郑朋看到与他同时待诏的李宫已被录为黄门郎,因而他仇恨萧、周,转身投进许、史怀中。他推托说,以前上奏章是周堪、刘向授意。侍中许章奏禀元帝,元帝便召见了郑朋。郑朋出来扬言说“我被召见时,揭发了前将军萧望之五个小过错,一个大罪过,当时中书令在旁,知道我说的情况见萧望之向元帝申诉,便命亲信支使郑朋和因行为不正、久待诏而不被用的华龙先发制人,写诬告萧、周密谋排斥车骑将军史高及清除外威势力的奏章,专等萧望之退朝回家休息时,由郑朋、华龙上呈元帝。元帝见奏,派弘恭审查、核实二萧望之当着弘恭面直言不讳地说外戚有权位,大多奢侈不法,我要治理好国家,不敢袒护宽容,并无歹意。”萧望之不知这是石显、弘恭的奸计,原来他们预谋用这种办法从萧望之口里得到构成罪过的“供词”。石、弘急忙写成奏章,上呈元帝。奏章中说萧望之、周堪、刘向三人结党营私,相互抬举,多次诽镑大臣,离间贵戚,妄想独揽大权,作为巨子不忠心尽职,欺骗皇上大逆不道,请谒者召致廷尉。”

石、弘二人整日在皇帝身边,最了解元帝的底细,知道即位不久的元帝还不甚明白公文用语,不懂得“谒者召致廷尉”就是押人监狱的意思,足可以此小术,骗取御笔朱批,使周、刘二人下狱遭辱。

不久,元帝有事要询问周堪、刘向。掌管传达的侍从回报说“二人已经人狱。”元帝大惊,问道:“谒者召致廷尉不就是让廷尉审问审问吗?”他哪里晓得这是石、弘的阴谋诡计,元帝斥责石、弘一顿,下令立即放出二人,处理朝政石、弘当面谢罪,暗中授意大司马史高迫使元帝将错就错而不让其改正错误。他们对元帝胡诌说什么“皇上刚即位,德化还没有传布天下,却先拿师傅作试验,如果不定什么罪,仍让他们出狱供职,可见皇上举动轻率,反而会生出许多议论,有损帝威。既然已经将他们关进监狱,就应该判罪免职,不应出尔反尔。”元帝本是优柔寡断之人,听了史高一番诡言,也觉有理,只好将错就错,于是下诏收缴了萧望之前将军光禄勋印缓,而将周堪、刘向贬为庶人。

数月之后,元帝想起蒙冤的师傅,颁下诏书说:“国家将兴,尊师而重傅。前将军萧望之教导我8年,用经书义理开导我,其功劳应当受到称颂。特赐爵关内侯,食邑6000户,加官给事中,准予朔望朝请,位次将军。”同时召回周堪。刘向,拟拜为谏大夫。石显、弘恭急向元帝面奏,还是那些老话,说再起用周堪、刘向,就等于自己表明有过失。结果二人只作了中郎。元帝准备拜萧望之为丞相,萧望之的儿子散骑中郎萧仍,恰在这时呈表奏为其父前次人狱申冤。石、弘抓住这个机会,以萧望之支使儿子为自己申冤、归罪皇上之罪名,奏请逮捕萧望之人狱。元帝考虑良久说:“老师禀性刚直,怎肯接受胥吏逮捕?”岂知石、弘正要利用萧望之的这一特性达到逼杀的目的。

石显进前说:“人命至重!望之所犯法,不过是言语小罪,他不会放在心上。”元帝听他轻描淡写地一说,即批准了他们的奏请,以为这样不过教训教训师傅罢了。石、弘立即命令持御旨面交萧望之,以示非假。紧接着石、弘又急令督巡“二辅”治安的长官执金吾,发兵前去围住萧府。萧望之启读御旨后,不肯受辱。就要自杀。其夫人劝说道这不一定就是皇上的意思,不如冷静地等待皇上醒悟,再发来新的命令。”萧望之又见兵马巳围住府第,就不再有什么希望,便仰天长叹道:“我曾经充数做过宰相,而今已年过六十,还要再入牢狱苟且求生,那不很卑鄙吗!”说完,便饮鸩自尽。

元帝得知师傅死耗,大为悲伤。石、弘二奸只遭痛责,并未加罪。皇帝如此庸弱低能,奸佞的阴谋无不得逞,忠直之臣无不遭殃,这是两千多年封建专制时代留下的一条教训。

萧望之本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又是当世名儒。他的死,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说是石显陷害致死。此时弘恭已病死,石显代任中书令。他听到这种议论,胆战心惊,担忧天下儒生群起而攻,就想出一个计策,前去结交一位经学名家,名叫贡禹,字少翁,琅琊(今属山东诸城)人,以博通经义、品行高洁而闻名当世。宣帝时,征为博士,作过凉州刺史、河南令。元帝初即位,征为谏大夫,多次向他询问政事,虚心听取他的意见。贡禹鉴于连年欠收,郡国贫困,朝政腐败,曾几次上书抨击朝廷奢侈,建议元帝选贤任能,诛奸邪,罢倡乐,修节俭,轻赋役。这些建议多被元帝采纳。朝臣多仰慕贡禹,乐于同他交往。石显要结交贡禹,不是因为贡禹提出的建议利国利民,而是要借助贡禹的盛名来掩盖自己的罪责。石显登门拜访,贡禹不便拒绝,只好虚与周旋。为了讨好贡禹,并标明自己为国荐贤,石显多次在元帝面前称赞贡禹的美德,又荐举贡禹为光禄大夫。后值御史大夫陈万年死,又荐举贡禹继任。这时,许多人都认为石显能如此荐贤举能,怎会嫉妒、谗毁萧望之呢?贡禹虽多次上书元帝建议诛除奸邪,但却无一次涉及宦官、外戚。这分明是贡禹以此表示对石显荐举自已位列三公的感激之情。这就是石显借荐举贡禹的美名给自己涂上一层脂粉,隐藏起凶相,装饰成善面,蒙蔽那些不知者或糊涂者的眼睛,以解脱害人的罪责。

然而风头一过,石显仍专权横行,凶相毕露。

元帝是一个尊师重傅的人,他对萧望之的自尽,十分痛惜。师傅周堪晋升为光禄勋,周堪弟子张猛升为光禄大夫,加官给事中,准予出人宫禁,参与朝政,以此寄托对已离世的师傅的哀思。石显见元帝对周、张信任,又恨又怕,便不失时机地在元帝面前谗毁二人。

已被革职的刘向,见周堪、张猛二人身居要职,担心他们日后遭到奸佞们的迫害,希望自己再得进用,助他们一臂之力,于是写成密章,引经据典,劝元帝铲除奸佞。密章呈人宫廷,经过中书时被石显发现。石显认为刘向无职无权,无须多虑,倒是在位的周堪、张猛是他专权的最大心腹之患,必须想办法除去他们。他先调动外戚子弟,大造舆论,迫使周、张向中书屈服。

周、张师生刚正不屈,石显又生诡计。

汉代是一个天道神学迷信思想统治的时代。武帝时,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说,认为自然界出现灾害和异常现象与人世间的君主不明、忠良衔冤、奸佞当道等有直接关系。灾异的发生是天对人事的谴责与威慑。这些似是而非的理论谁都可以拿来为自己所用,因而并没有什么好处。刘向写给元帝的密章,就列举了历代灾异与人事的关系,以此劝谏元帝。永光元年(公元前43年)夏天,天气突然寒冷,太阳色青无光。石显借机,调动口舌,大造舆论,说天象异常是周堪、张猛在朝用事的结果。元帝虽然信任周堪、张猛,然而众口铄金,也不得不尊行“天命”,贬周堪为河东太守,张猛为槐里县令。石显实现了“清君侧”的目的。这个宦竖是很有心计的。

石显专权横行,构陷忠良,误国害民,朝野痛恨。他担心有一天皇上采纳谏言,任用贤才,自己会被疏远。诡计多端的石显又玩弄权术,骗取皇上的绝对信任。一天,石显要去宫外官府办事,临行前向皇上请求回来时恐怕漏尽更残,宫门已闭,请允许用皇上的诏命让守门官吏开门。”元帝觉得这是一粧小事,随即应允。石显办完事,故意拖至夜深方还。到宫门前,声称皇上诏命开门。守官听命,放入石显。不久,有人上书告发石显矫诏开门。矫诏,即假传君命,这是要犯死罪的。奏章呈送元帝,元帝见后笑了一笑,便将奏章交给石显看。石显看毕,当即跪下,痛哭流涕,说:“陛下过分宠爱小臣,把朝政委任给我,群臣无不嫉妒,想要陷我死地,像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多亏陛下圣明,了解事情原委。愚臣地位低下,诚不能用轻贱之躯使万民称快,而挡住天下的怨恨。臣愿退离机要的职位,到后宫充当一名扫除的力役,就是死了,也无所怨恨,望陛下垂怜悯之心裁处小臣,使小臣免死。”这一通哭诉,打动了心肠柔弱的元帝,认为石显说得有理,从此之后元帝更是唯石显是听,任何对石显的非议,他都置若罔闻。

朝中有个郎官,名京房,字君明,东郡顿丘人。他精通《易》学,善长以自然灾变附会人事兴衰。鉴于石显专权,吏治腐败,逐制订一套考功课吏法,约束各级官吏。元帝对这套方法很欣赏,下令群臣与京房讨论施行办法。但朝廷内外多是石显羽翼下的贪官污吏,考功课吏法,就是要惩治和约束这些人,他们怎能同意推行呢?京房心里明白,不除掉石显,腐败的吏治不能改变。于是他借一次元帝召见的机会,向元帝一连提出7个问题,历举史实提醒元帝认清石显的面目,除掉身边的奸贼。可事与愿违,语重心长的劝谏并没有使元帝醒悟,丝毫没有动摇他对石显的信任。

既然考功课吏法不能普遍推行,元帝就令京房推荐熟知此法的弟子作试点。京房推荐了中郎任良、姚平二人去任刺史,自己要求留在朝中坐镇,代为奏事,以防石显中间作梗。石显当然对此心中有数,他早就把京房视为眼中钉,正想寻找机会将他赶出朝廷。于是趁机提出让京房作郡守,以便推行考功课吏法。

元帝不知石显用心,任京房为魏郡太守,在那里试行考功课吏法。郡守的官阶虽然高于刺史,但没有回朝奏事的权力,还要接受刺史监察。京房请求皇上给于不隶属刺史监察之下和回京奏事的特权。元帝应允,但京房还是不放心,在赴任途中二上密章,提醒元帝辨明忠奸,揭露石显等人的阴谋诡计,又一再请求回朝奏事。元帝还是听不进京房的苦心忠谏。一个多月后,石显诬告京房与其岳父张博通谋,诽镑朝政,归恶天子,并牵连诸侯王无罪而被下狱处死。京房的支持者御史大夫郑弘被贬为庶人。

石显只玩弄了一个小小的权术;居然骗取了元帝的绝对信任,堵塞了忠谏之路,除掉了心腹大患,可见他奸谋的深远和诡诈。

京房既死,朝中能与石显抗衡的唯有前御史大夫陈万年之子陈咸。此时陈咸为御史中远,总领州郡奏事,负责考核诸州官吏。他既是监察官,又是执法官。陈咸正年轻气盛,无所畏惧,才能超群,刚正不阿,曾多次上书揭露石显奸恶行为,石显及其党羽皆对他恨之人骨。在石显指使下,到处寻找陈咸过失,要乘机除掉他。

陈咸好友朱云,是当世经学名流。有一次石显同党少府五鹿充宗设坛讲《易》,仗着元帝的宠幸和尊显的地位,没有人敢与他抗衡。有人推荐朱云,朱云因此出名,被元帝召见,拜为博士,不久出任杜陵令。后又调任槐里令。他看到朝中石显专权,陈咸势孤,丞相韦玄成阿谀逢迎,但求自保。朱云上书弹劾韦玄成懦怯无能,不胜任丞相之职。石显将此事告知韦玄成,从此韦玄成就与朱云结下仇恨,后来官吏考察朱云时,有人告发他讥讽官吏、妄杀无辜。元帝询问丞相,韦玄成当即说朱云为政暴虐,毫无治绩。此时陈咸恰在旁闻知,便密吿朱云,并代替他写好奏章让朱云自己上书申诉,请求呈交御史中丞查办。

石显及其党羽早已控制中书机构,朱云奏章被仇家五鹿充宗看见并将其交给石显。石显批交丞相査办。丞相管辖的官吏定朱云杀人罪,并派官缉捕。陈咸闻知,又密告朱云。朱云逃到京师陈咸家中,与之商议脱险之计。石显密探刺知,报告丞相。韦玄成以执法犯法等罪名上奏元帝,终将陈咸、朱云二人拘捕下狱,判处服苦役修城墙的刑罚。石显借韦玄成之手,一箭双雕,摈除了两个贤能之臣,可谓阴险狠毒之极。

自元帝即位,石显便开始施展阴谋手段,欺蒙庸主,擅权用事,飞扬跋扈,阴险狡诈,网罗党羽,势倾内外,无恶不作,构织罪名,陷害贤能,罪恶昭着,天下切齿,专权长达16年之久。

建安五年(200年),当时中国两个最大的军事集团袁绍、曹操的争雄之役——官渡之战拉开了战幕。

经过两年的争锋,兵少而劲锐的曹操终于击败了兵多势大的袁绍。建安七年,袁绍吐血而死。虽然长子袁谭,少子袁尚仍拥有重兵,继续与曹操周旋,但谁都知道,袁家的大势已去,气数已尽。

建安九年(204年),曹操围邺。此时袁绍子袁谭之妻甄氏与婆婆刘氏处于围城之中,生活既困苦,精神也紧张。袁绍已死,袁谭、袁尚此时正在互相残杀,所以,刘氏对自己的命运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但甄氏此时正值盛年,她不能不考虑假如一旦城破,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年八月,邺城终于被攻破了。曹兵涌进城来,一群士兵冲到袁府门前,正要鼓噪而人。甄氏吓得躲在刘氏的怀抱中,婆媳二人抖在一起,听候命运的发落。

正在这时,一匹白马飞驰而来,未等马停稳,便跳下一个青年将军,止住士兵,命令道:“不准任何人人内!”说罢,便独自步人内室。

这位青年将领,就是曹操的儿子曹丕。原来,曹氏父子早已听说了甄氏的美貌与才识,对于袁家得此儿媳,艳羡不已。曹丕从围邺开始,就打好主意:城一破立即奔袁府。现在,他正是为甄氏而来。进人室内,只见刘氏、甄氏拥作一团,惊恐不安。甄氏把头埋在刘氏膝上,只能看到她的一头乌发和婀娜的身姿。于是曹丕便对刘氏说道:“袁夫人受惊了,请不必惊慌,也请新妇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