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在我国是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然而关于他的死,人们一般很少注意。对这一点专门作些考察,便会发现郑成功的死有些蹊跷。郑成功于1662年6月23日在台南去世,年仅38岁壮年时期,又正值台湾收复后不久,这使人们深为惋惜,对他的死也有各种猜疑。
郑成功,名森,字明俨,号大木,福建省南安石井人,出身官商家庭。1624年农历7月14日,生于日本长崎县平户市千里浜。在日本渡过七个春秋,1630年问随从其叔芝燕等回国,住安平(晋江市安海镇)郑府。郑成功自幼聪明敏捷,8岁能通读四书五经,10岁能写八股文,文章过人,辞藻华丽典雅,11~12岁,兼习春秋左传,孙吴兵法,并能舞剑学射。21岁进入南京国子监太学,气宇轩昂,才华横溢,获得师长称赞:“此人英雄,非人所得比。”
明隆武帝见成功年少英俊,文武双全,问他“江山危矣,你何从我乎?”,郑成功回答说:“文不贪财,武不怕死,江山可保矣。”隆武帝非常欣赏他,即赐他与同姓,易名“成功”,封御营中军都督,授尚方宝剑,自是成称“国姓爷”。
郑成功一生最伟大的功绩是收复台湾,驱逐荷兰侵略者和大规模开发台湾。对于他的生平及死亡非常简单的记载,导致后人的种种猜测。有人说郑成功得的是肺结核病,有人说得恶性疟疾,有人说得流感,等等。外国学者乔治·菲利浦甚至认出为郑成功得了“疯狂病”(《国姓爷的一生》)。另有人则找出心理上、精神上的病因:认为当时连续发生了几件痛心的事是壮年郑成功死亡的生病的直接原因,“父死、君亡、子不孝、臣抗命,气愤而死”。一是父死。1661年9月郑芝龙一家11人,因为被指控和台湾的郑成功私通,在北京被清延处死。二是君亡。南明永历帝朱由榔,逃到缅甸后被缅甸王押送回云南昆明,于1662年4月被吴三桂绞死在昆明市郊。三是子不孝。郑成功儿子郑经冷落元配,与其弟奶妈陈氏昭娘私通生子,违反伦常,可说是丑闻一件。郑经妻子写信给郑成功说道:“令郎狎而生子,不闻斥责,反加赍赏,此治家不正,安能治国”,让自尊心极强的郑成功难堪震怒。四是臣抗命。郑成功下令将官兵眷属迁往台湾时,官兵因贪图金、厦贸易的便利,商业繁荣发达,抗拒搬迁。另外郑成功下令要求驻守在金、厦的堂兄郑泰处死郑经及奶妈陈氏等,郑泰拒不执行,并且拖延支持台湾的粮运,有联合郑经一起叛变的嫌疑。
郑成功于1662年6月23日在台南去世,年仅38岁,当时正值台湾收复后不久,这使人们深为惋惜。关于郑成功的死,同时代人如李光地、林时对、夏琳等人的笔记都很简单,一般是说“偶伤寒”、“感冒风寒”。另外,李光地提到“马信荐一医生以为中暑,投以凉剂,是晚而殂”(《榕村语录续集》)。林、夏等人提到郑成功死前的一些异常情状,林时对的《荷锸丛谈》中说成功“骤发癫狂”,“咬尽手指死”;夏琳的《闽海纪要》中载成功“顿足抚膺,大呼而殂”。据台湾海外网《台湾人的台湾史》的记载:“当晚,(郑成功)饮了几杯闷酒,读太祖皇帝的后训,泪如雨下,长叹:‘自国家飘零以来,枕戈泣血十有七年,进退无据,罪案日增,今又屏绝荒,遽损人事,忠孝两亏,死不瞑目!天乎天乎!何使孤臣至于此极也!’说完,双手掩面而逝。”无论哪种说法,史料都未明确说明郑成功身染何病?毕竟郑成功此时才38岁,正值壮年,光是“父死、君亡、子不孝、臣抗命”,就能让一位名族英雄气愤致死,一个民族英雄的韧性应该不会只是如此,因此怀疑是否有其他原因。有人认为台湾的当时蚊蝇肆虐,疟疾横行,郑成功可能是患疟疾而亡。但史料并未谈到郑成功死前有忽冷忽热的症状,因此此说不可靠。有人根据郑成功临终前后异常情状和当时郑氏集团内部斗争的背景,推测成功是被人投毒致死的。这是大概是目前最引人注目的一说了。
那么,谁是这起谋杀案的主谋呢?疑点落到了郑成功兄弟辈的郑泰、郑鸣骏、郑袭等人身上,其中以郑泰为首。郑泰长期掌管郑氏集才的海外贸易,握着财政大权,但对郑成功早存异心,曾反对郑成功出兵收复台湾。复台初期的郑氏政权财政极为困难,郑泰却在日本暗地里存银30多万以备他用。等到郑成功去世,郑泰等人迫不及待地伪造成功的遗命诛讨郑经,并抬出有野心但无甚才干、易于操纵的郑袭(郑成功的弟弟)来承兄续统。最后,他们的阴谋被郑经挫败,郑泰入狱死去,郑鸣骏投降清廷。根据这一情况,策划谋害郑成功的很可能就是郑泰等人。这伙野心家早存篡权之心,可能还和清廷有勾结。他们乘郑成功患感冒,并对郑经的丑闻感到恼怒的时候,开始实施他们罪恶的阴谋。根据夏琳和江日升的记载,郑成功病情开始一直不严重,常常登台观望、看书,有时还饮酒,而且不肯服药。由于郑成功拒不服药,他们可能在酒中下毒,但这期间饮酒也较少,因此七八天后毒性才骤然发作。他们又最后在医生所开的凉剂中下毒,郑成功终于被害。郑成功死后,郑经先是忙于对付郑泰的叛乱活动,等到郑泰事败,他发现郑泰在日本银行的巨款,注意力又集中于追回这笔款子,他本人又因通奸丑事差点被郑成功处死,对郑成功之死也许暗存庆幸之心,因而对郑成功的死因在当时没有深入追究。随时间的推移,这起在当时也许不难侦破的谋杀案,就成了难解之谜。
但这种说法毕竟是猜测,缺乏直接确凿的证据。郑成功死去这年,无论对台湾还是对他本人,都是一个多事之秋,形势极为复杂。有关郑成功死因的各种说法似乎都有一定道理,今天要彻底弄清这个问题已是很困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