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蒙田哲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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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运气

请看看城里人谁最有权势,谁干事最出色?你通常会发现:他们是知识程度最低的人。有这样的情况:一些妇女、儿童、疯疯癫癫的人治理起大国来足可以与最能干的王侯媲美。修斯底德说过:在这方面,粗鲁的人通常比精细的人更易取得成功。我们把他们凭好运气带来的成果归因于他们的明智。

某人凭运气扶摇直上,大家却夸赞他的才干。

--普劳图斯

因此,无论如何我要强调:事情的结果对我们的价值和能力的作用证明并不大。

我指出这么一点:只须考察一名青云直上的人就清楚不过。三天前我们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不知不觉间,他却在我们的脑海里悄然地形成了高贵、能干的形象。我们竟相信,随着其排场和威望的增长,他的功绩也增长了起来。我们对他的判断,不是根据他本人的价值,而是按算盘珠子的定位方式,即根据他所处的优越地位。

运气也有转变之时,他一旦从高处落下来,再度厕身于大众当中,这时候大家都惊讶地打听,过去是什么原因把他抬得那么高。人们说:"这就是他吗?""他在台上时,就这么一点本事?王公贵族竟满足于此?我们真的就操纵在这样的人手里?"

当今时代,这样的事情我常常见到。就连戏台上所展示的高贵脸谱也能打动我们,给我们一定程度的蒙蔽。我最欣赏君主们的地方,就在于他们都拥有一大群膜拜者!世上所有俯首贴耳的恭顺都归他们,可他们就是得不到智慧的顺从。我的理性并未学会卑躬屈节,只有双膝才习惯于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