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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莫让火气焚卷恬淡的生活

第五章3 莫让火气焚卷恬淡的生活

不但不正当的火气不能动,就是正义的火气也动不得。

——《治学的方法》

人的一生难免要遭遇上难堪的误解,遭到他人不公正的批评甚至辱骂,遇到这种情况,切不可失去理智。人生就像一部大书,一辈子都要细读细品,要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参透其中的是非真假。遇到问题,一把怒火烧得自己晕头转向,只会把小事渲染成大事,跌入对手的圈套。没有什么对手能彻底打击倒你,最终能使你倒下的只有你自己,所以遇事一定要镇定,不燥不怒。

某房地产公司里有一个好斗的女孩子,很多同事在被她攻击之后不是辞职就是请调。

一天,她的矛头指向了一个平日只是默默工作、话语不多的女孩,谁知那位女孩只是默默地笑着,一句话没说。

最后,好斗的那个女孩只好主动鸣锣收兵,但已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两个月,好斗的女孩竟然自己主动辞职了。

聪明女孩的沉默,营造了白居易的诗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保持了自己的尊严,亦在一片寂静中凸显了挑衅的女孩的粗鄙,使她的险恶用心显露在众人面前。

所谓沉默是金,不要轻易把沉默丢弃。以胡适来说,他一生在大是大非上从不让步,但是面对无意义的挑衅总是保持难得的冷静,也正是如此,他才能从多年的论战中全身而退。

《胡适的谦和雅量》中写过一段胡适和林琴南的故事。林琴南是新文化运动时与胡适对垒的一员老将,是曾因译出《巴黎茶花女遗事》名满天下的大翻译家。

林琴南卷入文言白话之争,实属逼上梁山。新文化运动中人挑衅在先,提出“桐城妖孽”一说,攻击古文,当时林琴南给予的回应是很缓和的,他认为就如西方拉丁文不可废,东方的文言文亦不可废,白话和文言可并存。新文化人见连反对者都没有,便自导自演双簧上演骂战,遣词用句都颇为出格,最终逼得林琴南放弃了和谐路线,对新文化人给予猛烈的回击。林琴南不顾一代宗师的风范,作为对“妖孽”回击,写了小说《荆生》。

《荆生》的主角是三个书生田其美、金心异、狄莫,分别影射陈独秀、钱玄同、胡适。此三人北京陶然亭饮酒,“约为兄弟”,攻击古文,说孔子的不是。正说得高兴,突然跳出来一个“伟丈夫”荆生,痛骂三人“以禽兽之言,乱吾清听。田生尚欲抗辩,伟丈夫骈二指按其首,脑痛如被锥刺。更以足践狄莫,狄腰痛欲断。金生短视,丈夫取其眼镜掷之,则怕死如猬,泥首不已”。可叹一位68岁的大师,竟然用小孩子在墙上乱写“×××是坏蛋”的方式泄愤。

写过《荆生》后林琴南还不过瘾,继而写了《妖梦》,刻画了三个“鬼中之杰出者”元绪、田恒、秦二世,影射蔡元培、陈独秀和胡适。出语之刻薄,更胜《荆生》。

当时作为新文化运动阵地的《新青年》决定化名撰文反击林琴南,胡适极力反对,说“化名写这种游戏文章,不是正人君子做的。”由于胡适的劝阻,《新青年》终没有向林琴南开炮。倒是林琴南事后反省,觉得《荆生》、《妖梦》之事做得有失风范,放下架子毅然登公开信道歉,令人扼腕。

这次笔战因为处理方式不同,给各人带来的影响是各不相同的。林琴南虽然受辱在先,但是他被愤怒战胜了理智,做了一系列出格的举动,生生把自己钉在了文学史的耻辱柱上。论战之前他是受人膜拜的宗师,论战之后,他的形象彻底损毁,连黄口小儿写文章提到他都轻蔑地称其“老头儿”。胡适不同,他深知“野火烧不尽”,是因为“春风吹又生”。他尽量保持低调与沉默,不给自己的愤怒推波助澜。

人要懂得保护自己,保护的方式很重要,不是说人打我,我还手,人骂我,我回敬。当有人恶意攻击你时,最佳防卫方式就是 “装聋作哑”。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与一个不还嘴的人吵嘴,挑衅的一方也会觉得没意思。他若是一再挑衅,只会显示他的好斗与无理取闹。

不轻易发怒,像胡适一般学会沉默,学会隐忍。不为自己煽风点火,就能拥有风轻云淡的从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