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了。如今沐果已不用上学,得空定会经常登门拜访。悠然公主生性率真可爱,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只怕是谁都会真心相待。”我低头去喝桌边的茶,暗自掩去眼中的湿润。
安妃道,“悠然刚刚去寻芷卉公主了,你去无颜宫定能寻到她们。特地来宫中是有何事吗?”
“不急不急,我陪娘娘好生聊聊天。我只是来知会悠然明日去我府中,我准备了一个有趣的晚会。对了,娘娘可有兴趣明日随悠然一同前来?”
“饶是你还有这份心,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哪能插的了手?怕是到时候还得嫌我老婆子碍手碍脚吧。”安妃笑笑,看着我的眼中满是赞赏。
我道,“娘娘真是多虑了。娘娘如今三十出头,正是女子最好的时节。娘娘又生的这般美,也难怪皇上器重娘娘。”
“三十哪能是最好的时节?”
“三十岁的女子,有二十岁女子的容貌,也有四十岁女子的智慧。不仅如此,您还有个悠然这般可爱孝顺的女儿。所以说,三十岁的女子如何能不美好?”我想起这话还是在《咱们结婚吧》中看到的,那时看的不多,也之记得这句话。觉得甚是有理。
安妃微怔,随即笑道,“听你这番解释倒也新奇。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除夕之夜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我不比悠然她们,可以随意出宫。既然身为后宫一主,自然要守着后宫一地。乱了规矩惹皇上不高兴便不好了。”
我也未强求,后宫本就勾心斗角,若是有心人将此事拿出来倒是害了安妃。宫中要设宴,后宫本就只有四位娘娘能管宫中之事,皇后已故,也就只剩三位妃级品级娘娘,平妃不问宫中事宜已多年,淑妃乃武将出生,这些细腻的活自然是做不来。这宴会的布置也就只得落在安妃一人身上。如此一来安妃也脱不开身。我只得转移话题,给安妃讲讲一些市井趣事,让她不至于这般无聊。
“那小二当真这般傻,就给算错一倍的饭钱来?”“可不是,我看那小二也做不了多久。”“呵呵。”嬉笑中过了一个时辰,已是午膳时间。悠然还未回来,安妃只道她在无颜宫用了,便不等她,拉我一同。我推脱说哥哥等着不敢多待。安妃也就随我去了。
我走到门口,传来安妃的声音,“沐果丫头,等等。”随后将一个小暖包塞到我手中,“外面的寒风逼的紧,来时你的手便那般凉,回去好生捂着。”心里一暖,忙道谢。都说宫中乃无情之地,但我与悠然和芷卉的姐妹情何来,安妃待我如亲人何来,太子对我的信任何来,五皇子视我为知己何来,卿尘的依赖何来,颜先生将毕生所学倾尽与我又何来。皇宫中看似步步惊心,处处明争暗斗,但终是抹不了寒冬中的暖意。我来这个时代只得四年,便得到如此多的情分。若非我真心相待,又如何换来这么多真心以报。我是幸运,更该珍惜。
从安妃宫中出来我便去了东宫,既然有好玩的事定是不能落下太子的。反正悠然和芷卉那边我也知会了,若是不亲自来寻太子,怕是他又得闹些脾气不可。
还未到门口,我便大声唤道,“东宫这般远,以后还是不要来好啊。”话音未落,太子便急窜出来,嘴上还有未擦去的饭粒。“你敢不再来试试,我定闹得你夏府中不得安宁。”看他这样子我也忍俊不禁,连声答应着再也不敢。
到正厅坐下,太子身边的侍从见太子嘴边的饭粒着实被笑憋的难受,我见这般,看着太子道,“你这些侍从非得要憋出内伤不可,赶紧让他们退下吧。”太子虽不知是何事,但细想也屏退了周围。那些侍从齐齐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太子终于觉得不对劲,“你们鬼鬼祟祟的笑何事呢?”
我抑制不住“哈哈”笑道,“殿下着实体恤百姓,一粒饭都不舍浪费。这是要留给未来娘子的吗?”随后不着痕迹的指指嘴角。
太子脸色转怒,狠狠瞪了刚想溜走的太监一眼。手刚要伸到嘴边擦去,忽的停住,笑的与狐狸一般看着我,“沐果真是深得本太子心啊,竟知我这饭粒是为未来娘子留的。本太子看不到那饭粒在何处,不知沐果可否帮本太子一把,将它弄掉呢?”说着还不知廉耻的将脸递向我。麟角分明的无关竟有些柔和起来,嘴唇也显得娇艳欲滴,任君采摘……等等,我想什么呢,这个不要脸的狐狸,还说着给未来娘子留的,这会又要我来弄掉,我不弄便是违了太子的命令,我从了则自己承认是太子的未来娘子。最后这坑竟被自己套上了。
我暗压下脸上的红晕,随手推开面前的脸,也不着痕迹的将饭粒蹭掉。“无耻。”
太子不怒反笑,“小娘子这是害羞了啊。明日便是除夕,今日来寻我不会是才几日不见就想的紧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殿下要是再这般无赖,我现在就走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见我生气,也没再逗下去,随意坐在我旁边道,“所为何事?”
“明日我哥哥允诺我随意玩耍,我琢磨出一有趣的法子,到时候来夏府寻我。你们定会喜欢的。”
“当真不是念着我?”语气听着还带着酸酸的赌气声。
“是念着你啊,日日夜夜念着你早日远离我啊。”
时间也不早,没再与太子斗嘴下去,随口寻了个理由便走了。还得去寻卿尘,越是过年,他宫中倒越发冷清。
到了静凉宫,只见几个零星的宫人在打扫院子。卿尘宫中贴身服侍的宫人并不多,看着总觉得少了一人,不过倒也没太在意,随手拉着一个问卿尘的去处。只道是在屋里。
“卿尘,在屋里吗?沐果来看卿尘了。”房中半天未有动静,我试探性的推开门,四处扫眼却仍然不见身影。莫不是出去了?正当我要离开时,屏风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声,我警觉的看过去,“谁?”那身影怔了怔,缓缓走出来。竟是卿尘。他身着黑衣,而不是平日里的白衣。眼中一片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