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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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怎么了?这么紧张。”他坐下,握住她紧张的手。

许京烨温柔的样子全落入季可晴的眼里,原来,他也会如此温柔,只是不是对她,或许他对她人的时候,都是如此温柔之极,她轻虐嘴角,假装什么都未看见的走了出去。

郝嘉看许京烨坐下后,人也稳定了很多,她知道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也看过很多心里医生,可是都没有什么效果,让她安全的人离开他一下都不行。

郝嘉是许京烨的初恋女友,那时,两家人的凑合,情窦初开的他们开始了一段青涩的恋情,后来才发现两个人的性格根本就适合不了,分手之后,反而相处得悠然自得。

“她从不如此。”许京烨轻轻的念出这几个字,这几个字只是他脑海里反思的问题,无意的说了出来,郝嘉看着他的样子,疑惑的问他说的她是谁,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

季可晴闷闷不乐的样子,张惟在一旁给她足够的安静,不经她的同意,把车开上山顶。

季可晴忽然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许京烨某天忽然兴起的要和她一起去旅行,不远的距离,因为他第二天必开的会议,她坐在车上,感觉到十分的开心,那时,她还是能够坦然和他说话的,甚至能说很多,两个人之间,显得有点亲密。等到季可晴发现不能和许京烨正常交流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成功的扮演了贤妻良母的角色,是她太入戏了,才会如此越陷越深。

她想终身她都会温柔回忆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放肆着笑着,奔驰在陌生的安静城市,一路寻找醉人的风景,期盼遇见热闹的人群,惊人的景色,最后却停留在一片静谧的水边。她挽着许京烨,提着鞋子,漫步在河堤上,就那样静静的,静静的安稳在蓝天白云之下,不骄傲也不卑微,那一刻,她和他靠的最近,那一刻,她无声的将自己交托给他,也是那一天,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她所等待的,也不过是一阵心悸的触动,而许京烨在恰当的时候,触动了她的心弦。偏过脸,看着窗外,迷离的路灯,模糊的景象,她觉得委屈了,这个男人怠慢了她,可是,又能怎样,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安静,安静,除了安静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张惟在外面,把车里的空间留给她,可以让她无所顾忌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哭泣,或者默默流泪,再或者,给她想要的安静。

不能伤害别他,不要肆意打扰他,不要让他失望,不要抱怨,不要恨人,这就是她所要做到的,只因她爱的男人是许京烨。

打开车门,下车,才发现自己处于城市的高处,城市交错的灯光,掩盖了天空原本的颜色,冰凉的寒风吹过,令人寒冷也令人清醒。

“这样的季节实在不适合来这里,既没有满天的繁星,也没有清凉的晚风。”季可晴先开口,这样寒冷的夜里,他为了给自己让出空间,独自在外面忍受寒风这样的行为她会感到内疚。

“终究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这里,让人远离那个糜烂的城市,让你的心清新起来。”张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季可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关怀,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得住这份孤寂,如今,在别人稍微的一个动作下,瓦解了她长久以来筑起的围墙,她并不是不渴求温暖,只因得不到,所以从不索求。

很晚,很晚了,季可晴依然没有让张惟送她回家,礼貌的道谢,优雅的转身,坐进计程车内。张惟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彷如很多感触,短短的时间内,这个女人表现出多种样子,淡淡的,让人回味,这份回味又带着某些感伤,她不快乐,她是个不易快乐的人。

带着满身疲惫,打开家门,屋内永远是那么的安静,轻步的上楼,亮起一盏小灯,空荡的房间,空荡的床铺,他今夜不会回来,打开日记本,想要记录些什么,似有千言万语,却发现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忽然房内的灯全亮了,四周通透起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许京烨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她有些慌乱的把日记本塞进抽屉内。“你在家。”

“很好,第一次二点回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如无其事的说着,如真是如无其事,为什么要刻意提醒。

“我去洗澡。”她知道他不需要任何解释,这是他们之间的规则,谁都不能干涉对方。许京烨挑眉看她,只见她有条有理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进了浴室。温热的热水,洗去一身的寒冷,正当她闭上眼睛叹息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她本能的用双手遮盖住自己的身体,本能的一声“出去。”

许京烨没有搭理她,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她的身体,这样的行为弄得季可晴很尴尬,连洗澡的动作都不能自如,她背过身去对着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从莲蓬下面拉了出来,拥入自己怀中,双手毫不温柔的在她身上游走。

“你弄痛我了。”她挣扎着,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粗暴。

“我喜欢。”他丝毫没有减轻力度,反而加重了力度。季可晴完全是在一种虐待的过程下满足了他的需要。

她躺在浴缸里,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哭,却忽然笑了,空洞的笑声慢慢消散下去之后,泪水沿着眼角滴入耳朵里,引起一阵阵耳鸣,只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出去了,或许是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至于是谁那里,那不会是她想知,该知道的。

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梦,梦里面自己变得狰狞,那些没有实现的事情,在梦境里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变成真实,空气里总是透着危险的味道,仿佛那个时间的自己也明白不是真的,也带着患得患失的感觉。梦见决绝离开的他,在窗外面伸出手说还在等她,回头却发现他在阳光下渐渐变得透明。梦见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妈妈,忽然换了一张冷漠的面孔。没有美梦,醒来时心里都是不安,是恐惧,就连梦里面的她,都是如此小心翼翼。

醒过来,全身还带着酸痛,身上还留有昨晚的瘀痕,好在今日是公休,不需上班。整理头发,对着镜子,不想说话,可是她像缺水的鱼一样需要倾诉,需要询问究竟怎样,才会得到出口。因为害怕,所以永不会说出口,因为永远不说出口,所以,永远得不到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这场婚姻,快要腐朽,她也快要被吞噬,整个人,精神已经处于一种长期的病态,这种若即若离,患失患得的情感,已经折磨得她快要疯狂。

电话的声响扰断了她的思绪,是妈妈,深呼吸,露出笑脸,尽管她看不到,按下接听键。林玉珍只是想她了,希望她能回去跟她吃顿饭,挂掉电话,她深感自己的自私,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去过她那里,每次的电话,她总是唠叨着说,只要可晴过得好,去不去她那里都无所谓。

抵达家楼下的时候,看着院子里,她和妈妈曾无数次依靠着的石凳,她心里忽然恍惚,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个叫爸爸的男人离开了很多年,至于他去了那里,妈妈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下落,或许他也安定下来,有个家,有妻有子,那么,那些?是自己的亲人吗?

在妈身上,她彷如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被隐藏妥当的自己,对父爱的强烈期许,缺失的童年,对爱的怀疑,倾诉的巨大欲望,比任何人渴望爱和温暖,却不懂得表述和言及。

然而,将这样磅礴的情感,付诸于任何一个人都是艰难而且无理的,在萧逸风身上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证明,他选择乔楚,只因在乔楚那里,他可以活得轻松自得,他无需直视季可晴那双犀利的眼神,他可以骄傲的抬头或者自愿的低头。如今,对于许京烨,她努力的克制自己,她也希望拥有正常的人生,和许京烨温暖幸福的生活,用全部的微薄的力量陪伴孩子们,把所得的一切给他们,只是,这只能是她期许的生活。

推门进去,林玉珍今天好像有些不同,整个人收拾得很清爽,人看起来也格外精致。她最疼爱的女儿,她相依为命的伴,细细端详着她,增长的是年龄,脸上却没有岁月的痕迹,她对许京烨是心存感激的,如此看来,他对可晴很好。

吃过饭之后,林玉珍走进房内,拿出一个盒子,季可晴知道,那里面装着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它拿出来。

“可晴,这个是这些年妈攒下来的钱,不多,这些钱在你们眼里真的不值得一提,但是这是我的心意,现在交给你,还有这是房子的房产证,以后,你就把这里卖了吧!免得触景生情。”林玉珍一一交代着,季可晴不解的看着她,内心感到极其的慌乱。“妈,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