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盟军将要开进罗马的前夕,*****分子更加疯狂地镇压人民。在那年的十月,他们把罗马居民区中的犹太人集体驱赶出境,伊达为母子俩可能落入**魔掌而惶惶不可终日。
1944年对伊达个人生涯来说,是更加悲惨的一年。1月,盟军在昂齐奥登陆,人们为战事即将结束而奔走相告,***分子则躲在家里,不敢上街。可是,好景不长,盟军被德国**狙击在昂齐奥,而卡西诺另一条重要战线,双方一直在激战之中。伊达既为**分子可能闯进家门而恐怖,又为爱子乌塞佩营养不足、嗷嗷待哺而操心。母子俩后来又搬迁到靠近学校附近的新居落户,伊达也可继续工作。但当时物价飞涨,入不敷出,难以糊口,为了继续活下去,伊达不惜抛弃自己的一切尊严,去偷窃、去卖淫、去当乞丐——她几乎什么都干了。
9月末,尼诺突然撞回家里,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失望地在马路上溜达,这时,他由于厌倦新建立起来的政权,已经从游击队那儿开了小差。
1945年4月,意大利全境终于实现了停战,但这并没有给伊达带来生机。4岁的爱子乌塞佩表现了无法自控的神经质错乱,多方求医,收效甚微。
1946年春,伊达一家迁入波托尼街一套小房落户,10月初,伊达恢复了正常的教学职业,不得不把乌塞佩放在家里,让门房照管。一天清晨,伊达在厨房准备咖啡,突然听到里屋一声惨叫:儿子昏厥在地,面色青紫,口吐血沫。当他苏醒时,露出了微笑,微弱地叫了一声妈妈。
但祸不单行,几小时之后,又传来难以置信的噩耗,21岁的尼诺被警方打死。伊达悲恸欲绝;但为了乌塞佩,她还要活下去。
战后第一年,意大利成立了共和国,工人政党参加了政府,经过残酷战争洗劫后的意大利,正逐步医治创伤,社会生活慢慢地恢复正常。然而,伊达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凄苦,病魔再次袭击乌塞佩,一天,伊达回家,乌塞佩已死在地上。
爱子乌塞佩的夭折,给伊达以毁灭性的打击,从此,她积劳成疾,余生的9年,几乎都在医院里度过。1956年12月,她就在那里离开了人间。可是谁能知道,这个被侮辱、被损害的伊达,她的心灵早就和她的爱子乌塞佩一块长眠了。
神秘的旅馆
《神秘的旅馆》是意大利作家L·沙沙发表于1974年的长篇小说。
故事发生在当今的意大利社会。
主人公是一位画家,40多岁。他驾驶自备汽车旅行,偶然来到一座神秘、奇特的旅馆“扎菲尔丁”。这里本来是一座颓败的教堂,3年前由红衣主教堂·加埃塔诺建造成一家豪华的旅馆。平日,旅馆里异常清闲,一到夏季便忙碌起来,谢绝外人下榻,而部长、议员、企业家等高贵的客人纷至沓来。这些政界的要人、财界的巨头名义上来此避暑,举行宗教祈祷活动,用宗教术语来说,就是“退省”,但这不过是口实。实际上,他们是利用这偏僻、安静的场合聚会,进行秘密的政治交易。
旅馆的侍者提醒画家,如果他是记者,请尽早离开,以免发生麻烦,画家为好奇心所驱使,决定在此逗留,观察一番。堂·加埃塔诺是个学识渊博、头脑机敏的人物,他允许画家留下,跟画家侃侃而谈,就哲学、神学、政治、艺术等方面的各种尖锐问题展开讨论。讨论是激烈的,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但又是友好的。在画家看来,堂·加埃塔诺既真诚可爱,又厚颜无耻,他既从内心深处鄙夷那些上层人物,又巧妙地跟他们周旋。
高贵的客人在餐厅里高谈阔论,心不在焉地跟着堂·加埃塔诺念玫瑰经。一天饭后,画家看见这群神秘的人物在旅馆外小广场上举行宗教仪式,他们排成四方形的队伍,当队伍行走到离旅馆最远的地方时,突然一声枪响,一个人应声倒下。经验明,死者是前参议员、现任某国营大企业的董事长米凯罗齐。
检察官和警察局长闻讯赶到现场,开始侦查。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呢?堂·加埃塔诺认为既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他推测,可能是有人在广场附近的树林里打猎,误伤所致。画家则判断是他杀,因为枪声低沉,可能是凶手开枪的时候把武器顶住了被害者的身体,而且验尸表明,衣服上被子弹穿透的地方烧焦了;再说,那天晚上没有月光,因此不可能有人打猎。
检察官逐一讯问了当时在现场的人,没有获得任何线索。画家根据他当时目睹的情景,追画了凶案发生时广场上排列的四方形队伍,检察官由此得到启发,把所有的人召集起来,要求他们按照记忆,排成凶杀发生时他们在广场上排列的队形。于是很快查明,当时米凯罗齐和堂·加埃塔诺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据画家回忆,第一排还有七、八个人。立刻有三、四个人表示,他们当时站在堂·加埃塔诺的右边,米凯罗齐的右边是堂·加埃塔诺,那么,米凯罗齐的左边是谁呢?沉默。不多一会儿,沃特朗诺律师吞吞吐吐地说,他可能站在米凯罗齐的左边,但他又赶紧说,情况并不完全如此。检察官向律师询问原因,他回答说,根据他的印象,并不是所有的时候,他都站在米凯罗齐的左边。律师说不清楚,或者不愿说,什么时候,什么人插到了他和米凯罗齐之间。
过了一天,人们突然发现,沃特朗诺律师从旅馆第八层的房间的窗口摔下来,一命呜呼了。经过现场勘查,画家认为,律师不像是从窗口跳楼自杀,而更可能是从阳台上被人推下身亡。看来,律师可能是到阳台上去跟人相会,而约他相会者就是凶手。至于被杀的原因,可能是他知道,那件凶杀案发生的夜晚,谁插入了他和米凯罗齐之间,动手暗害了米凯罗齐,也可能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装出知道一切的样子,以便从凶手那里敲诈一笔巨款。
检察官反复思索后断定,堂·加埃塔诺是个关键人物,他知道一切,于是,找他单独谈了3个小时。堂·加埃塔诺用基督教教义回答检察官提出的一切问题;谈话毫无结果,不欢而散。检察官垂头丧气地说,堂·加埃塔诺是个伪君子。
检察官和警察局长调来了米凯罗齐签字的全部支票的存根。他们判断,这些支票就是侦破这两次凶杀案的钥匙。情况可能是:米凯罗齐是某个政治集团或某个人财政上的后台,而这个政治集团或这个人依靠他的资助,制造政治动乱和暗杀,米凯罗齐怀疑或者已经知道这一情况,声称以后不再提供金钱,因而遭到暗害;或者,米凯罗齐本来就清楚他提供金钱的政治目的,但如今想洗手不干,脱离这个危险的政治集团,因而丧命。
堂·加埃塔诺情绪不佳,一个下午,画家正在房间里画他许诺赠给堂·加埃塔诺的基督画像。突然,人声鼎沸,有人在树林中一座旧磨坊附近,发现了堂·加埃塔诺的尸体,距离他的左手不远,有一支手枪。现场给人的印象,他似乎是自杀。但根据在旅馆门口和各个楼道监视的便衣的报告,凶杀案发生时,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离开旅馆,也没有任何人回到旅馆。
检察官下令,所有的人限于当晚离开,因为他将封闭旅馆……
阿纳泰的贝壳
《阿纳泰的贝壳》是意大利作家卡尔洛·斯戈隆的小说,1983年出版,迄今至少已印行15版。
斯戈隆是二战后意大利文坛的一个独特的、意味深长的现象。
70年以前,斯戈隆出生在意大利东北边陲的弗留利乡村。从孩提时代起,世世代代流传在弗留利乡村的童话、传说,就哺育了他,滋养了他。故乡弗留利,时时跃动于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弗留利的乡村,始终是他生活和创作的根。这块古朴、神奇的土地,对于他与其说是一种现实生活,毋宁说更多地涂抹了奇异、魔幻的色彩。诉说这个世界的命运,是他作为一名作家的毕生使命。
从《葡萄园的风》(1960),到《安乐椅》(1968)、《木头宝座》(1973),到生态三部曲《最后的山谷》(1987)、《罗莱纳的喷泉》(1990)和《建筑师》(1995),斯戈隆在其众多作品中展示的世界,几乎无一不是弗留利农民的世界。他笔下的农民,贫寒、辛劳,但充满智慧和理性,蔑视权威和权力。古老的伦理,博爱、诚实的品格,铸就了农民的精神世界,融入了弗留利的乡村文明。他善于从现实的善恶杂然中展现人性美。但是,斯戈隆并不留恋乡村文明中落伍的东西和狭隘的地域色彩。他摒斥今日现代化的、失去个性的弗留利,而更倾心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古朴、纯真的弗留利。
人同自然的关系,也顺理成章地贯串于斯戈隆的这些小说。作家倾心描写的人与事,无不表达着这样的信念,人同自然血肉相连,人绝不可能借助现代化,或放纵消费主义,去摧残自然,那将意味着为自己的灭亡创造条件。人其实属于自然,是自然的造物,是自然链的一环。
斯戈隆在1983年奉献给读者的长篇小说《阿纳泰的贝壳》,把我们带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俄罗斯,带入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蛮荒的世界。瓦莱里亚诺等一批弗留利人为贫困所迫,背井离乡,来到西伯利亚大铁路工地当苦力。从鄂姆斯克到贝加尔湖,在茫茫无垠的雪原,在人烟罕见的冻土带,在艰苦、危险的劳动中,共同的命运和共同的农民的根,把弗留利移民同俄罗斯人联系在了一起,他们结下了不寻常的情谊。
对于建造西伯利亚大铁路,当地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它寄托着村民们想变得富有和幸福的希望,但它又意味着苦役和死亡;它同时代表着光明和黑暗。而对于弗留利人来说,他们是没有祖国的人,是一群不知何去何从的流浪者,他们深受孤独、寒冷和乡愁的折磨;然而,铁路维系着他们的全部思想、情感和心灵,铁路已经和他们合二而一,成为他们生存的象征,体现着他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