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凯尔来到音乐学院院长塔布拉尼的寓所。一个月以前,正是他在阿帕凯尔的墓前慷慨激昂地发表悼词,失声痛哭。他刚参加音乐会回来,一见故友,立刻热情洋溢地向他招呼起来。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十分抱歉地请阿帕凯尔在门外稍候片刻,以避免他豢养的狼犬发出狂吠,惊醒熟睡的女儿。他像鳗鱼一样狡黠地溜了进去,随身紧紧闭上门,上好门闩。阿帕凯尔轻声呼喊,怯生生地叩门,但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夜深了,阿帕凯尔精疲力竭地来到女友佳娜住的公寓。佳娜见到他,顿时从睡态蒙俄中惊醒过来。阿帕凯尔满怀凄怆的恳求没有打动她,她以绝望的胆量挥舞着剪刀,把两片锋利的刀刃刺进了幽灵的胸脯。
这就是幽灵们不愿再跟朋友们在一起,而心甘情愿地匿迹于古塔的废墟、深山老林间荒芜的教堂的缘故。
愁闷
《愁闷》是意大利作家莫拉维亚发表于1961年的长篇小说。
小说描写了意大利一个青年画家的故事。
青年画家季诺抛弃了母亲家的阔绰的生活,因为他在那里感到令人窒息的烦闷和无聊。他单独租了一间画室,一心献身于绘画。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愁闷又像毒蛇一样重新紧紧纠缠着他,他日以继夜地疯狂地绘画,却一事无成,他猛然操起一把画刀,把那幅画了两个月的油画戳得稀烂。
季诺想起,他从小就受着愁闷的折磨,那时,他常常突然停止游戏,脸色苍白,木然地跑回家去,呆呆地坐着。他曾想确切地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年幼的他,无法断定这一切。从10~20岁,是季诺受愁闷折磨最厉害的时期,这是墨索里尼执政的年代,***政权造成了独裁者与群众之间的隔阂,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另外又加上了青春期产生的性的苦闷。但正是苦闷挽救了季诺,战争爆发时,在军队里服役的季诺脱下军服,跑回了家。他开始用绘画消磨时间,成了画家,他希望通过艺术手段重建他与客观世界的联系。
战争结束后,季诺回到母亲那里,他又被忧郁、无聊的感觉所苦恼。他隐约觉得,愁闷似乎与金钱有关系。倘若他是赤贫的人,或许就不会烦闷,他从母亲的谈话中得知,父亲生前也有过类似的精神状态。父亲英俊、洒脱,性好流浪,在家里便如关在笼中的鸟儿一样不自在,婚后一直在外游荡,直到囊空如洗时才回家小住,后来在漫游世界时在日本海遇难。
如今,10年的绘画生活过去了,愁闷却有增无减,干吗还画画呢?季诺吃惊地感到,他是世界上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无法肯定自己,也无法毁灭自己。他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但对生活又有眷恋。
在季诺隐居的那座公寓里,住着一位老画家,叫巴雷斯特利,老画家对女色十分迷恋,他作画的唯一目的便是以画裸体模特儿为名,专门引诱女性。季诺住在那里的10年间,通过窗户,每天看到有各式各样的女人来到巴雷斯特利的画室,逐渐地,女人的潮流停止了,每天来的只剩下一个少女。
一天,老画家突然暴死,好奇心驱使季诺去察看一番老头儿的画室,不料却在画室里遇上了那少女,她名叫捷契丽娅,17岁。最初,她自愿给巴雷斯特利当模特儿,老头儿一点不喜欢她,说也奇怪,后来竟爱上了她,而且迷恋到疯狂的程度。
画室邂逅以后,捷契丽娅成了季诺的常客,与捷契丽娅的关系,使季诺的愁闷有所解脱。但这仅是昙花一现而已,他很快又重新感到难以忍受的厌倦、郁闷。他有些厌恶捷契丽娅,不过,这并不是说她是个令人厌恶的女人,而是因为他无法证实与捷契丽娅关系的真实性。捷契丽娅对他来说,是虚幻莫测的物体,他与她之间有一段无法超越的真空,虽然他每次企图以肉体去填补这个真空,真正地占有她。
两个月的荒淫生活,无休止的歇斯底里的行为,使季诺陷入了更深的愁闷的深渊,身体也日益消瘦了,他产生了同捷契丽娅一刀两断的念头。母亲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到外地休养一个时期,他于是下定决心,在第二天与捷契丽娅见面时借口要陪母亲到疗养院去,同她告别。
第二天,一向按时赴约的捷契丽娅竟然没有来。季诺奇怪地发现,他决心抛弃捷契丽娅,但她的失约却使他感到不可名状的苦恼。第三天上午,坐立不安的季诺离开了公寓,无意之中在西班牙广场看到捷契丽娅跟一个男子亲昵地在一起。事后,季诺苦苦追问捷契丽娅同那个男人的关系,她只是含混地说,那是一个电影演员,名叫卢契安诺,打算推荐她进入影坛当明星,因此他们常常会面。季诺半信半疑,他只是觉得,捷契丽娅越来越难以捉摸,对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他暗自跟在她后面盯梢,或者,一连几小时坐在卢契安诺寓所对面的酒吧间里监视那里的动静,他甚至还打算求助于职业侦探,然而他始终无法识破捷契丽娅与卢契安诺的关系。
他希望金钱的魔力能够剥掉捷契丽娅神秘、虚幻的外衣,因此,以后每次见面,都给她一大笔钱,但希望落空了,捷契丽娅依然故我。季诺不禁得出使自己心悸的结论:老画家就是他的一面镜子,无可救药的病人的镜子。他发现,他与捷契丽娅的关系同老头与捷契丽娅的关系存在着惊人的共同之处,但他的疯狂行动却更为严重。老头没有前车之鉴,终于陷入可怕的绝境,他在老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仍是甘心情愿地亦步亦趋地重蹈覆辙。
他痛苦万分,最后突然想出了一个解脱的根本办法:与捷契丽娅结婚。捷契丽娅给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最后终于坦白说,她不能与他结婚,因为丢不开卢契安诺,虽然他已有妻室。
季诺由失望变为疯狂,驱车在郊外的公路上急驶。他加大油门,车子猛地撞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上……
季诺独自一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整天呆呆地望着窗子外面的一棵大树出神。他望着大树,感到无比的绝望,但心境平静,因为他经历了一场危机,他试图自杀,一死了之,虽然没有成功,但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医生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平静的病人。季诺却分明知道,他内心并不平静,他正在认真地观察这棵大树,领悟人生。
历史
《历史》是意大利作家莫兰苔发表于1971~1974年的长篇小说。
《历史》故事梗概如下:
1941年1月某日,一个叫贡特尔的德国士兵徘徊在罗马圣·洛栾佐贫民街区。他此刻身在异国,一心想找一个女人。当他醉醺醺地在一幢房子的楼梯前停下来时,他看见一位妇女正迎面走来,于是上前搭讪。
这个妇女名叫伊达·腊蒙多,已经38岁,诚实朴素,长相仍像少女。她生于科生扎,是一位小学教师,双亲早已亡故,母亲是犹太人。18岁那年,伊达和一个青年阿菲奥·芒库索结婚,遂即定居在罗马,翌年,***分子“向罗马进军”,一个黑衣纵队通过洛栾佐,洗劫了这个红色贫民街区。伊达受了惊吓,从此对世事充满了恐惧心理。她23岁那年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尼诺,这时,她丈夫因得癌症去世。从此她和儿子相依为命,过着遗孀的生活。
伊达整天害怕横祸的降临,当她在家门口和德国兵贡特尔相遇时,惊恐万状,德国兵一直追到伊达的小房间,并疯狂般地奸污了她。
伊达惨遭不幸,生活在恐怖的气氛中,几周之后,她已觉察到她怀孕了。在她积郁已久的恐惧心理中又增添了对自身的羞辱感,她竭力躲避人们的耳目,掩饰自己的身子,特别是在16岁的儿子尼诺面前更是遮遮掩掩。
尼诺从小就受到***思想熏陶,变得蛮横自大,梦想未来成为一个众人崇拜的“超人”。尼诺在先锋队营地的日子,伊达身上的小生命呱呱落地了,取名乌塞佩。伊达一直瞒着尼诺,甚至撒谎说,这个婴儿是从马路上拣来的。但尼诺已完全了解,这个小生命是他的同胞骨肉。他不怀恶意,反而感到骄傲,并让左邻右舍的朋友都来认识他的小弟弟。
1943年,***战争日益残酷,给意大利人民带来更加深重的灾难。尼诺也越来越热衷于强权和暴力。他违背母亲的意愿,逃离学校,开始在外过着浪荡无羁的生活。6月底,这个狂热的青年人加入***“黑衫”营队,动身前往北方。
几天之后,美英盟军在西西里登陆。一天早晨,伊达携带乌塞佩刚出家门,突然听到空袭警报。飞机过后,伊达的住房已夷为平地,连心爱的狗也无影无踪了。在乌塞佩的啼哭声中,疲惫不堪的伊达痴呆地想着:现在该到哪里去安家呢?
伊达漫无目的地走进一家酒馆,那里聚集着一群无家可归的难民。她呆坐了好几个小时,后来随着人流走进蒂布尔蒂纳街,母子俩暂时寄居在彼特腊拉塔区的一幢破房里。同住进这破房的是一个半罗马、半那不勒斯的大家庭。其中有个15岁的女孩子,名叫卡鲁利娜,年纪虽小,可已是一对双生女的妈妈了,那是在一个晚上,正当飞机轰炸时,她被人强奸了。
伊达母子俩住在那间避难所里一直到了1943年夏天,这时,那不勒斯解放了,墨索里尼垮台了,盟军正迫近罗马。在一个深秋的晚上,尼诺突然回来,这给伊达苦难的生活带来了一线新的希望,由于他同伴的影响,这时的尼诺因具有朦胧的革命思想而加入游击队。尼诺这一转变,与其说是对生活道路深思熟虑的选择,不如说是青年人那种勇敢气质的一时冲动。尼诺这次回家是来向他母亲告别的,第二天,尼诺和同伴就启程回游击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