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狐狸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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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制度经济学交易成本 (1)

第九章制度经济学交易成本 (1)

理论背景介绍:

交易成本是新制度经济学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科斯因此而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事实上,科斯本人并没有说清楚交易成本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个术语在中国却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曾经一段时间,讨论经济学问题,或者甚至非经济学问题,如果不提到一个交易成本,那几乎就显不出水平。而作为一个常识是,如果一个术语本身概念不清晰,那它就不可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在实践上来看,目前新制度经济学也主要停留在讲故事,作比喻的阶段。还难以作为“成本”一样的进行数量分析。但也正因为如此,它就具有很大的模糊性。

交易成本事实上是一种比较成本。在本章中将会详细分析。所谓比较成本,就是说除非你已经知道某个交易的收益,你不可能知道它的交易成本为多少。因此,你必须先知道收益,后知道成本。因此交易成本为零的情况下,收益必定最大化。

本章同时对《佃农理论》也进行了逻辑分析。

一般对科斯定理的表述为:第一句话:交易成本为零时,制度无关紧要。第二句话:交易成本为零时,制度至关重要。本来这两句话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中国应用的时候,却成为了不管前提的制度无关紧要。

在新制度经济学中,有一个外部性的处理问题。在传统的经济学中,认为人们的行为可能对其他人产生影响,因此需要政府介入来干预这种影响。但是新制度经济学认为,在产权清晰、交易成本为零的情况下,通过市场交易可以把这种外部性内部化。但是产权清晰、交易成本为零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内部化过程,只要交易成本为零,就意味着外部性已经内部化了,因为交易成本为零意味着外部性的所有收益或者损害都予以确定,价值也都予以确定并得到各方同意。所谓外部性的确定,无非就是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当新制度经济学把产权清晰、交易成本为零作为前提后,又在字面上把确定外部性的过程放到市场交易的动作中去。这样给人的感觉,不是交易成本为零等价于确定外部性,而是市场交易确定外部性。因此这样就让人把注意重点放到:市场交易可以内部化外在性,所以传统经济学那种认为政府的介入处理外部性就没有必要。

由此,新制度经济学就推导出:在产权清晰、交易成本为零的市场上,外部性只要通过市场交易就可以内在化,不需要政府的干预。

传统经济学允许政府干预经济的主要论点就是市场无法自己处理外在性问题。现在新制度经济学把外在性问题一否决,那就是说市场可以完全自由化,完全不需要给政府留下任何空间,从而成为极端原教旨自由主义者。这完全是偷换概念的结果。事实上,外部性是在交易成本为零的时候就确定了,所谓市场交易不过是按照交易成本为零的条件一丝不苟的执行而已。

那么,不管概念如何偷换,毕竟这个结论是有严格的前提的,就是交易成本为零时才成立。为什么在中国居然能够被应用到根本无视交易成本的地方去呢?这就要感谢交易成本概念本身的模糊性了。由于新制度经济学没有对交易成本的明确定义,甚至哪些是交易成本哪些不是交易成本连科斯自己都未必搞得清楚,所谓的交易成本都是在讲故事中通过举例来完成的。在小例子中,往往就是信息的完全等几个有限的条件。而仅仅信息的完全,是不足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交易都能达到最优,也就是交易成本都为零的,这个在博弈论中很容易理解。但是既然小故事中把交易成本等同于信息完全,那么在实际应用中,只需要强调信息完全,就可以鼓吹市场交易来消除外部性,排斥政府的干预了。

这就是新制度经济学在中国从制度经济学的国家经济主义向新自由主义蜕变的逻辑演变。

当然,科斯的“只要交易成本为零,制度无关紧要”,其在中国的演变,也是通过对交易成本的模糊解释,代换成信息完全,从而弱化前提条件,达到不管前提如何,制度都无关紧要的目的的。即便有人指出中国信息还不完全,那也将被认为是政府的事情,政府的职责是让信息完全,当好传声筒,反正不能是干预市场行为。

蚂蚁道:“先前我曾说到思过崖上中土剑宗和气宗因《国富论》的机缘,各自发展了比较优势理论,那海外气宗发展了《经济学原理》,用了博弈论来证明分工理论;而华山剑宗在原来基础上修修补补,再添些非对称信息理论之类的东东,也竟然成了一些气候。”

“此本是中土武学大大的盛事,然被狐兄几句话一说,我也有了几分动摇。”

蚂蚁惘然的眼中竟然似有泪痕。

狐狸心下歉然:“蚁兄何必挂怀,知道自己处于市场经济初级阶段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浮夸之风,其实是害人害己,蚁兄当释然才对。况且据我所知,那杨小凯虽是论文如此论证,实际上却是一个反对中国进行比较优势操作的人。是以倒还终有气宗风范。可恶的反倒是其他人,把这比较优势理论拿来乱套在中国头上。”

蚂蚁点头道:“恩,这个倒是。”不过想想,又道:“其实说起来也没有狐兄这么悲观,中土另有一人,不定在这两派之上,在西洋也是大大有名。”

“哦?”狐狸讶然道,“这个在下倒有点孤陋寡闻了,不知是哪位高人?”

蚂蚁道:“传说剑宗与气宗在思过崖上争执不下,彼此就要刀刃相见,门下弟子报山下有人送来一截断木,这两派掌门人接过来看后,都仰天长叹三声,就此收剑入鞘,决意和好。

狐狸更是吃惊:“这截断木上可是刻了什么?怎的骇退了这多武林高手?”

蚂蚁摇头道:“非是断木上刻了什么,而是那断木切口十分的光滑,两派掌门人自忖凭自己功力,也决计削不下如此牛的切口,是以叹服。”

“后来也有西洋零碎来人挑衅,每次中土便把这断木给来人看,那西洋长毛也都面色大变,急退而去,再不提挑衅之事。”

“吹牛皮!”狐狸道,“我虽初出江湖,但却从未听说有这断木之事。”

“我也不曾亲眼见过,”蚂蚁笑道,“其实倒是难免以讹传讹了。不过这半截断木的名字我倒是还记得,名曰:佃农理论!”

狐狸一怔,又复大笑:“果然好一截断木!”

蚂蚁倒还吃了一惊:“狐兄晓得此断木的妙处?”

狐狸摇头道:“我也只是曾听说过,但却不甚了解。只是好像是把那西洋长毛镇了一镇,我也常想亲眼看看这木头究竟有何高妙之处。”

绛仙道:“又是你这好胜心作怪,总是想去挑别人的刺。”

蚂蚁笑道:“姑娘不明白狐兄的心事。狐兄总是挑那众人既敬之又畏之的东东来认真分析,又做了极大的努力,要想把多年来众人以讹传讹之处弄得清楚,让人人都能明白,此心惟天可表。我与狐兄这一阵谈话,虽觉狐兄有些少年意气,但每说一字,无不深思熟虑,反复论证,不作轻妄之语。一个理论,倘若仅在两三人中流传,若是本身无甚价值,又何须去理它?但若千万人都在以谈此理论为时髦,则向世人阐述此理论之真义,无论此理论对也罢,错也罢,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绛仙分辩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理总是越辩越明。但是狐兄却总是把别人的观点剖析,给人的感觉便是如闲着没事一般。”

蚂蚁淡淡笑道:“姑娘恐怕错怪狐兄了。我看狐兄未必是想剖析谁的观点,而是想剖析当今社会的热点,这些都事关国计民生的,研究经济者,如何能忽略过去?偏偏这些热点又引得诸多专家发了不少言论,所以狐兄便把这些言论顺便拿来辅作素材,而所论证的,却无不是自己的观点。”

绛仙默然。

良久,她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狐狸,幽幽地道:“这个东西你恐怕用得着。”

狐狸朝她手中看去,正是一截断木,那木头削口处,十分的光滑。狐狸狐疑道:“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这个东西?”

绛仙笑道:“关心这些干什么啦?你且看这断木,看得懂不?”

狐狸接过去,反复看了几遍,摇头道:“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之处。”

蚂蚁接过去,笑道:“姑娘这个可就是那威镇四海的断木吧?”

绛仙只是笑,却不回答。

蚂蚁边看边慢慢说道:“曾闻当日最让大家叹服之处,乃在于此《佃农理论》以为台湾的佃农与地主之自由合约,乃是效率最高的,那政府为了公正的目的介入,为保护佃农的利益而强制减租,反而使得效率损失了不少。所以可见管制都是多么愚蠢的办法。”

狐狸微微摇头:“蚁兄此言差矣!我看那《佃农理论》写了一二百页,分了八、九章,其实我只要两三句话便可证明其结论,而且严密性不比文章中那许多几何曲线、微分导数方程差半分。”

狐狸道:“《佃农理论》的首要前提假设便是‘交易成本为零'。交易成本为零,在经济学上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指调整到效率最大化交易的成本为零。换句话说,如果此时交易没能效率最大化,那么交易成本就不为零。因此‘交易成本为零’等价于‘交易效率最大化’。

既然交易效率已经最大化了,那任何对此交易的改动,一定不可能使其效率更大。否则就不是‘最'。因此政府试图通过减租来促进佃农合约效率更大,是不可能的。要么效率不变,更大的可能是效率降低。证毕!”

蚂蚁、文书、绛仙都傻了。

绛仙把眼睛朝别处移转过去。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戾气的感觉在心中弥漫。

那个天真无邪的狐狸呢?那个微微笑着的狐狸呢?

女孩儿的直觉总是敏锐的,虽然她说不清楚为什么。所以蚂蚁文书是为狐狸的论证在惊讶着,而绛仙的脑袋此时却是一片空白。

他已经安然沉睡

听那细细的鼻息,那嘴角边残存的微笑

睡梦中他已回到故乡

波光粼粼的小河在他身边绕过

水竹的叶子在微风中晃动

在这细腻干净的沙滩之上

他可以安心睡觉

让和煦的阳光把他美丽的皮毛照耀

狐狸朝绛仙微微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狐狸转头向蚂蚁和文书继续说道:

“两位对交易成本怎么理解?现在这个词在经济学界很酷。”

“也常常听别人说科斯定理,记得当初山鸡给我和小猪分饭,他也是用的此定理,结果差点把我给饿死。据他说还专门在国会对两院进行过培训,以提高我们议员的经济学水准。当然了,要发文凭的,还是用的钢印——你知道,不用钢印就是假的。”

文书点头道:“这个我懂,现在市场上假文凭到处都是,所以解决此问题的最好措施就是一定要用真钢印。”

“Sigh,文书——”蚂蚁啼笑皆非。

蚂蚁向狐狸笑道:“交易成本这个词现在是很流行,就跟‘帅呆了’、‘酷毙了’这些新新人类的词一样,不过大伙儿都是一窝蜂地上,其实谁也没弄明白是什么。莫非狐兄倒要较真一番否?”

狐狸呵呵大笑:“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举手之劳,实在谈不上是什么较真。”

“我看现在这些经济雪茄,通病都是讨论问题没有个前提。看来是理科基础打得不扎实的原因。刚才还在谈地球上CO2逐渐增多,结果谈过去谈过来一会儿是月亮,一会儿又是太阳。Sigh,月亮太阳上哪里有CO2?所以众学者争得个面红耳赤也没有个所以然。”

“等等!”文书急叫,“你说的CO2是什么东东?”

?“H2O+Ca(HCO3)2?(H2O+Ca(HCO3)2是水和碳酸氢钙反应的化学式。)的产物!”狐狸嘻嘻地笑道。

文书点了点头,一副懂了的样子。

狐狸暗暗好笑,也不点破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总是要在特定的系统下,根据此系统中既定的环境,既定的行为集合,来计算既定主体的收入和成本。”

“而这里的收入和成本,也须依实际要求而有不同的定义。有时我们只考虑货币收入,有时我们也考虑娱乐享受,而成本呢,有时我们只考虑支付出去的货币成本,有时我们还要计算入机会成本、时间成本等其他形式的成本。”

“把哪些因素算入收入,哪些因素算入成本,要看当时考察的重点是什么。”

“这样,特定的系统中,既定环境,既定主体,既定可能的行为集合,既定收入要素,既定成本要素。”

“我们就可以根据当事人行为集合中的各种可能行动,计算出各个收入要素和成本要素的值,成本要素的值之总汇,就是总成本。收入和成本的总汇,就是利润,也可以叫做效率。”

“系统内主体的行为,对系统以外其他主体造成损益的,就是经济的外部性。这也好理解,外部外部,就是系统以外嘛。”

“但是如果现在我们扩大系统的范围,把刚才系统以外的其他主体涵盖纳入本系统中,那么这些主体的损益,就只能算是系统内的损益,不再属于外部性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