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利思想的影响下,徽商在公利面前,很是慷慨。明时,婺源有一个商人詹景端,经商运米四千二百石至上饶。时值岁歉,到处都是饥民,饿死的不计其数,詹景端将米全部捐出来,济贫扶困,救活了很多人,当地的百姓为了纪念他,竖了一块石碑,上刻铭文,以颂扬他的恩德。
为了公众的利益,徽商能做到抛千金而不惜。这是徽商与其他商人的不同之处。
(2)讲究“和为贵”、“和气生财”。
孟子曾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徽商在经营的过程中高度重视“人和”,他们认为和才能生财,斗只会两败俱伤。所以,徽商又有“和商”一说。
“和”指的是内部的人事环境和外部的经营环境要和谐,徽商之所以能数百年称雄海内,这与他们善良谦让,互助互爱,不断营造主客之间的和谐氛围不无关系。明代文人是这样描述徽商的:“家乡故旧,自唐宋来数百年世系,比比皆是,重宗义,讲世好,上下六亲之施,无不秩然有序。”“千年之冢,不动一抔;千丁之族,未尝散处;千载谱系,丝毫不紊。”如有一家人与族外人发生了争议。“则一人争之,一家争之,一族争之,并通国之人争之。不直不已”。可见徽人团结互助的精神。
重儒而不轻贾,一贾儒并重,以义为利。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做基础,故徽商内部凝聚力强,这是徽商能成为十大商帮之首的重要原因之一。
3.商而优则仕——官商结合的典范
徽商深知“朝中有人好为商”的道理。商人子弟进入官场,政府中就有了商业阶层的代言人,在施政和执政中,这些商贾子弟就会堆护与代表他们的利量。所以,徽商在富裕之后,大力培养子弟,习儒求仕。
由于历代统治者坚持重农轻商的政策,商人即使富甲天下,政治地位仍然低下。历朝历代的科举还规定,商人不能应试登第。这种歧视性政策,让商人很自卑。到明代,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商人子弟也能参加科举考试,进入仕途。这样一来,商人就看到了改变卑微命运的契机,他们想到了培养自己的子弟与族人,让他们入仕。徽商深知“朝中有人好为商”的道理。商人子弟进入官场,政府中就有了商业阶层的代言人,在施政和执政中,这些商贾子弟就会维护与代表他们的利益。所以,徽商在富裕之后,大力培养子弟,习儒求仕。
如徽州休宁人金声,他的父亲金老板在湖南湖北一带经商,赚了很多钱,虽然如此,仍常常遭到当地士绅与官僚的敲诈勒索,金老板有苦难言,不得不曲与周旋。
一次,金老板手下的一个伙计偷了店里的二根金条,金老板要求伙计归还,伙计矢口否认,金老板无奈之下去县衙里告官,因为伙计有一个亲戚在府台当师爷,县官竟对此案置之不理。此事给金老板很大的打击,他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子孙走上仕途。
金老板于是花大价钱请来名儒,精心教金声读书,十年之后,金声得中崇祯元年进士,此时,金老板已回到休宁,为了雪恨,他再次来到湖北重翻旧案,很快,伙计的家里人就来求情,请他网开一面,金老板出一口恶气之后,也没有故意为难伙计一家,一笑了之。
金声当了大官之后,在崇桢皇帝面前慷慨陈述时务,强调商业的重要性,要求改变轻视商人的政策,崇祯听后为之心动。
“借资贵人”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红顶商人”胡雪岩结交左宗棠之例。左宗棠本不喜欢徽商,胡雪岩知此并不直接与其交涉,而是借捐军款和赈灾款来曲线博取左宗棠的欢心,这样过了一段时日,两人竟成了莫逆之交。左宗棠官任督帅,亲自向皇上进奏折,频频为胡雪岩美言嘉奖。胡雪岩也因此而得官,平步青云,成为中国的头号官商。
徽商还仗其富有的资财,贿财结官,与官宦通家。在徽商中有父官子商的,或先商后官的,如曹文植,官任户部尚书,其子曹某,从事盐业,后来中了进士,官至翰林侍读。另外还可借“捐输”、“报效”之名,行买官之实。徽商随着财富的增长,社会地位也相应地提高,社会上对商人也就刮目相看了。这一变化,在科举方面最为突出,商人子弟成了一支不可忽视的势力。当时的政府对他们很重视,特许徽商子弟不需回原籍,可以就地参加考试等便利。乾隆观赏徽商别墅,并为之题匾额。传统的“重本轻末”思想,开始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然而,毕竟投靠官僚权贵有着一定的弊端。若自己有人在朝中为官,则更加好得多。于是,徽商不惜以重资举办书院私塾,输送资金捐办学校,培养众多子弟读书,其中“资质聪慧”者便让其参加科举,走向仕途,为宗族服务。一旦朝中有了自己的人,不仅使家族地位得到提升,更重要的是,为经商添了一道政治保护屏障。徽人子弟一旦为官,自然对家乡父老格外关照,提供诸多经商之便。子弟为官,对于形成一些行业的垄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商人有文化,则气质、智力、判断力和洞察力的品位自然比较高,因而能在商品市场瞬息万变、供求之间盈虚莫测的情况下,善于审时度势,决定取予。事实证明,在经商活动中,知识也是效益,他们由于精于筹算,往往“所意辄中”,因而获利不仅多而且快。商人而有文化,在与官府交往,同显贵应酬中,便能言语相通,应对自如。所以,文化又是联接商与官之问的桥梁。徽商特别是大盐商,凭藉自己的文化知识和雄厚的财力,不仅交通官府。甚至能以“布衣交天子”。他们与政治势力结缘之后,反过来又为进一步获大利、创大业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4.无奸也商,商而不奸
徽商非但强调“忠诚主质”,还注重信义存心,这些年是大多数般商立身行事的指南。
徽州商人在长期经营中相信“财自道生,利缘义缺”,强调“忠诚立质”,主张在商业经营活动中“以诚待人”,抛弃有些商人所惯用的“智”、“巧”、“机”、“诈”等歪门邪道的聚财手段,他们认为歪门邪道的聚财手段不是一个大商人应有的品质。
安徽人做生意重诚信、讲仁义是名声在外的。在明代,休宁商人张洲,少年时一心只读圣贤书,想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后来“挟资游禹航,以忠诚立质,长厚摄心,以礼接人,以义应事,故人乐与之游,而业日隆隆起也。”对于忠诚立质,明朝歙县商人许宪曾解释说:“以诚待人,人自怀服;任术御物,物终不亲。”许宪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有以诚待人,人家才会信服你。跟你相交做生意,倘若只想着在交易中算计他人,搞歪门邪道,那么不用说是人,就连物最终都会对你敬而远之。
歙县商人鲍雯、鲍大臣就是这样的人
鲍雯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书生,不幸父亲早逝,家道中落,他想通过科举改变这种状况,但不幸被一件官司缠住了,尤法静下心来读书,日子越过越艰难。他母亲见状,对他说:“先世曾在浙江做盐业生意,还有几间店面,你可以去料理。”
鲍雯于是硬着头皮到那里去接管店面,以书生之道待人接物,至诚待人,从来不玩奸诈机巧的手段,由于能得到别人的信任,久之,生意越做越好。
歙县商人鲍大臣经商的时候,来往于江浙一带,一天,他看见路上有一个蓝色包袱,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沉甸甸的金条。时值黄昏,路上没有一人,同行的仆人说:“主子,这是一笔横财呀,走吧。”
鲍大臣说:“这是非分之财,得物归原主,怎么能走呢。”于是坐在路边,等待失主来领。
半夜里,一辆马车沿路使来,车的两边挂着灯笼,边走边找东西,来到鲍大臣面前,鲍大臣对他说:“你丢掉了什么东西,”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说:“我家主人丢了一个蓝色的包袱。”
鲍大臣把包袱拿出来,归还给失主。
失主大喜,从马车上跳出来,要给鲍大臣酬金,鲍大臣拒绝,失主于是留下一个牌子给他,上刻“免税牌”。
此后,鲍大臣就靠这块“免税牌”大发其财,赚了比包袱里的金子更多的钱。
这样的例子,在徽州历代的史籍里俯拾可得。安徽人在史书里特地记载,引以为荣。这虽然不能不说是与商业赚钱的目的和精神背道而驰,但是至今,传统徽商的经商之道在安徽商人中风骨犹存,安徽商人仍然怀着舍利取义的古国之风,在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中,讲求诚信,重产品质量。
徽商们深知,商人和顾客二者的关系是互惠互利的,商人只有诚实,方可赢得顾客的信任。所以,他们做生意的时候往往是“宁奉法而折阅,不饰智以求赢”。有时吃点小亏是福,往往能占大便宜。
清末徽商的顶尖人物胡雪岩以商进仕,成为显赫一时的“红顶商人”,他经商注重诚信,更加将徽商的声誉远扬各地。他曾在杭州开了一家胡庆余堂药店,以经营汤剂组片业务为主,该药店与北京同仁堂药店并驾齐驱,蜚声中外。该店将“忠诚不欺”作为立店之本,胡雪岩亲手撰就80字《戒欺铭》,该铭文被制为“戒欺匾”,挂在胡庆余堂药店里,以警示药店同仁在经营过程中恪守“以义取利”准则。为了将诚信不欺的经营方针落在实处,胡庆余堂药店在每年入伏头一天,免费向杭州市民供应大量药茶。这些药茶清凉解暑,当地老百姓纷纷前来饮用,经证实,这些药茶确实有很好的疗效,自此。慕名而至药堂者络绎不绝。
他以“戒欺”向世人宣示诚实不欺的经营理念,诚为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