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伤感的散文精选(散文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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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入膏肓

赵德斌

她说。那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慢性自杀。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她说。真是累了呢,蓉儿,带我离开吧。

可是,亲爱的。你知道的,我无能为力。

我带不走谁。也没有谁可以带走我。我能做的,只是努力使自己强大起来。

颠倒众生,颠倒众生又如何?终究是不幸福。幸福?幸福是什么,是幻觉,是自欺,是麻木,是假装。

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诉说。

痛苦。无法被诉说。无人能够帮你分担,甚至,无人理解。

是疼。可是就算疼,生活还是要继续。只是我要的不是同情。可是凭什么你要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在拯救我?

可是。可是。

其实,也没什么。

其实,那些话,真的刺痛了我。我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可是,心里的那块疤,还是被撕裂了。泪水滴落在键盘上,一颗两颗三四颗。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我真的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了,于是放下了戒备,不再步步为营。可是我还是错了,我还是遭到了讨厌。原来,你们收养我,只是因为,同情。

同情。那个字狠狠的刺伤了我的眼。也许在你们看来我是没有资格提自尊的。也许,我是理应感恩,理应不该去说那所谓的自尊的。毕竟,我在最无助时,在我眼睛受伤时,是你们在照顾我。那是我的世界末日。是你们,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温暖我。我记得,我一直记得。我记得那个冬天。一直记得,那时候的阳光,很温暖,你们在我身边,你们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什么是美好。

谢谢。谢谢你们给我的施舍。

我深深的鞠躬,深深的深深的,不停的不停的鞠躬,怕眼泪掉下来,于是弯下腰,不敢站起来。

既然我已成困扰,那么我离开。

爸爸说:累了,就回来吧,别逞强。

爸爸的语气疲惫。爸,我很没用。对不对?我以为我多坚强。可是,我还是狠狠的哭了。

隐忍了一个多月,我以为再疼我也可以走过去的。可是我还是,在这一刻,瘫软下来。我真的很疼,真的很疼。可是再疼,我也没有办法,在你面前哭泣。

其实,没有一种疼,比的上心里的疼。

多少个夜里,我疼的醒过来。

身边没有人。连不可以相对哭泣的人都没有。

我一直在逃避,一直。现在,我终于接受。我是生病了,病入膏肓。

他说,跟我走吧。

他说,我要带你离开。

他说,……

最终,我还是在原地。我说过,没有人能带走我。

带走。

那要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定的意志。我心里阴暗的东西太多,我自己也无能为力。

她说:爱,到死。恨,到死。我们都是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女子。

我不是。我根本不会爱。亦不懂爱。虽然,爱曾让我变的温暖,你有没有看过那时我的样子,其实我也有很安详的笑容,我也可以很温暖擦拭掉你的眼泪。你忘了吗,你忘了吗?那时候,我一直笑,一直一直。你说:这都是假相。我微笑着摇头。我说不会,我说我要证明给你看。

你忘了吗?在那个夜晚,我嘴角上扬,我说我相信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我也有过天真美好的样子。我也曾经微笑着看着你听着那些温暖的诺言。我也曾经单纯的相信那些所谓永远。忘了吗忘了吗你全都忘了吗?我也不是生来就如此阴暗。忘了吗你都忘了吗?是你,是你把我一步步推向万劫不复。

你看。我又在语无伦次。

好吧。那么,到此为止。

我相信我会走出来,虽然过程很疼。但是再疼,我也会走出来,牙龈咬碎,含着血泪吞进肚子里。

疼痛是自己的。

回头观望来时路。血流成河。可是,纵使如此,我也走过来了不是吗?所以,这一次,我相信我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