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现在的清宫戏,你就会明白皇太极的死亡之谜,可以提高多少观众的期望值。
突然的死亡
崇德八年(公元1643年)八月九日,皇太极像往常一样忙碌一整天。他先是接见了前来贡马的土默特部甲喇章京大诺尔布、小诺尔布,牛录章京根都、俄博尼、兀苏木、达赖等十五人,并对这些人员进行了赏赐。
他奖励默特部东克车木章京所属诺木习礼和从人,因护送格降喇嘛来盛京有功,分别赏给银两;接着他同皇后、诸妃在崇政殿召见嫁给察哈尔、科尔沁蒙古的女儿固伦公主等人,从刚凯旋的阿巴泰征明所获缎匹财物中,选择最好的赏给科尔沁来朝的福妃、贤妃及固伦公主、诸福晋等。
他接着查看阿巴泰征明所获的战利品,或因太忙,或身体不适,他没有查看完就不看了,说过几天自找时间继续阅看。诸事完毕,皇太极就回宫了。
这一天,皇太极的一切活动都很正常,没有丝毫不祥的迹象。
可谁也料想不到他几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戎马征战的一生。
当晚亥时(晚上9—11点之间),皇太极端坐在清宁宫南炕上,突然就停止了呼吸,时年才52岁。
噩耗来得如此突然,令人无比震惊!宫中的人们努力回忆皇太极去世的当天,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再追忆去世的前一天,他还亲自册封女儿与女婿固伦额驸奇塔特、弼尔塔哈尔诰命、仪仗。同时,还在崇政殿为第五个女儿固伦公主下嫁内大臣和硕额驸恩格德尔之子索尔哈举行盛大仪式,从和硕亲王以下、甲喇章京以上,以及来朝的外藩蒙古王公,还有朝鲜国王李惊的儿子等都来朝贺。
如再往前追溯一下,至少也有三四个月,他都没有发生特别明显的病症。
在清代官修史书中几乎都记载说,清太宗皇太极死时是“无疾而终”。这种说法作为表示他一生赫赫文治武功,死而无憾,好像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定论。
岂不知恰恰就是这种记载,既不符合实际,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不解之谜,因而产生了种种推测。
绝非“无疾而终”
可以肯定,皇太极之死,绝不是“无疾而终”,事实上,他是病死的,只是清代官方史书没有公开告人。
那么,皇太极到底死于什么病?清朝官方史书没有透露任何蛛丝马迹。但朝鲜史书透露了一点信息。
朝鲜人早已知道皇太极有病,如他们的史书《李朝实录》载:四月初六日,清人向长住沈阳的国王之子问药,认为皇上得的是风眩病,希望朝鲜提供中草药竹沥,而且要请名医给皇太极治病。看来,皇太极得的是什么病,需要什么药物,朝鲜人一清二楚。按他们的记载,用竹沥治风眩病,竹沥主治化痰、去热、解烦闷等病症。
皇太极一生劳累,去世前几年诸事更加繁重,加上宸妃之死,精神受到打击,情志不疏,痰火上升,血热上涌,头昏眩,平素痰火重,容易引起中风症,血压升高,猝然死亡。皇太极所患病理应不出这个范围,而且这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
个别史书说皇太极患“痰疾”而死,恐怕不准确。痰是其他病症引起的,仅仅一个痰还构不成重病,也没有前兆。也有人认为,皇太极因怀念宸妃过度伤感而死。事实上也未必如此。在宸妃死前,太宗已患病,至宸妃死后,皇太极连饭也吃不下,甚至还昏迷过去一次。但可以肯定,宸妃之死,加重了他的病情,给本来已患病的身体带来进一步损害,体质下降,经不起再添新病。
皇太极一生倍极勤劳,既驰骋于疆场,又日理繁重政务。由于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没有放松的时刻,严重损害了健康,致使他积劳成疾,病兆频频发生,当潜伏的重病一朝突发,瞬息之间就夺去了他旺盛的生命。据此判断,他主要是因中风而死的。
皇太极去世第二天,诸王大臣们把他的灵柩安放在崇政殿,为他举哀三天。九月二十一日,昭陵(即今沈阳北陵)尚未建成,就把他安葬在这座举世闻名的陵宫里。根据他生前的文治武功,十月,顺治皇帝给他上尊号:“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文皇帝”,庙号太宗。第1章顺治即位
豪格与多尔衮争夺皇位,斗争尖锐,最后却立福临为帝,实际是多尔衮的胜利。
关于皇位的争斗
争斗最激烈的是在睿亲王多尔衮(太宗之弟)和肃亲王豪格(太宗长子)叔侄之间展开的。
崇德八年八月十日,把皇太极的遗体装殓后,暂时安放在崇政殿内。随后皇太极生前亲自统领的正黄、镶黄二旗将领拥戴豪格(即正蓝旗主旗贝勒)即位。图尔格、索尼、图赖、巩阿岱、鳌拜、谭泰、塔瞻六人到豪格家中,私相计议,立誓拥立肃亲王豪格为帝。
豪格欣然同意,派人四处活动,遣何洛会、杨善往告郑亲王济尔哈朗说:“两旗大臣已定立我为君,尚须商议”。济尔哈朗也表示愿意拥立豪格为帝。
就在豪格为继承皇位积极活动的时候,多尔衮也在秘密准备夺取皇位,两白旗都主张拥立多尔衮,他的同母兄弟武英郡王阿济格、豫王多铎跪劝多尔衮,当即大位,并说:“汝不即位,莫非畏两黄旗大臣乎?”多尔衮确实把两黄旗视为夺位的最大障碍,但对两黄旗中少数几人要立豪格,有些人要立自己为君的说法,不敢轻易相信。
十三日多尔衮亲自到三富庙,单独召见两黄旗的代表人物索尼商议,索尼说:“先帝有皇子在,即位者必从皇子中选出,不能立他人”。
他看到索尼的态度十分肯定坚决,已经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必须认真对待。
会议背后的剑拔弩张
十四日,在停放皇太极棺木的崇致殿召开诸王大臣议立嗣君会议,会场内外气氛非常紧张。当天凌晨,两黄旗大臣会盟于大清门,令两旗巴牙喇兵张弓挟矢,环立宫殿,随时准备战斗。而且对两白旗的行动严加戒备。会议开始,索尼、鳌拜首先发言,要求“立皇子”。这时,足智多谋的多尔衮以“八和硕贝勒共议国政”的旧制为由,命令大臣们退出会议,只召开诸王会议,索尼等人无奈,只好暂退。会场的形势骤然发生了变化,对多尔衮十分有利,因为阿济格、多铎皆能参加此会,成为他的代言人和支持者,而拥立豪格的势力却大大削弱了。
诸王会议上,礼亲王代善第一个发言,他说:“豪格是先帝长子,理当承大统”。接着郑亲王济尔哈朗亦表示赞同。由于两位年长的亲王率先倡言,对会议有很大影响,形势有利于豪格。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豪格却做了一件蠢事,他对眼前的有利形势估计过于乐观,想效法先王以谦让提高自己的身价,因此他说:“我福小德薄,难当重任”。于是请辞退去。这样,会议陷入僵局。豪格看无人出来坚持恳请嗣位,感到形势不妙,便指使两黄旗大臣举行武荐,于是两黄旗将领佩剑而前,说:“我们受先帝皇恩,如果不立先帝之子为君,我们宁可一死,追随先帝于地下!”
因此,诸王会议围绕是否立豪格的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争论。这时阿济格、多铎劝多尔衮即帝位,多尔衮不敢贸然接受。这时原先主张立豪格为君的代善、济尔哈朗的态度也有些动摇,当多铎提出多尔衮若不允,论长当立礼亲王。代善立刻表示:“亲王若允,我国之福,否则当立皇子。我老矣,能胜此耶?”便起身离开会场。
此时,多尔衮分析了形势,虽然在会场内他占优势,但是在会场外两黄旗将领剑拔弩张,如果处理不当,就要发生火拼。他为了摆脱困境,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便对诸王说:“豪格既让退出,无继统之意,当立帝之第三子(应第九子,即福临)。但其年岁尚幼,吾与右真王(即济尔哈朗)左右辅政,年长之后,当即归政”。这个方案,一则利用豪格的谦词,否定了立豪格为帝;二则提出立六岁的福临为帝,以满足两黄旗大臣欲立皇子的要求;三则让济尔哈朗与己共同辅政是为了削弱豪格的支持力量;四则表明自己无嗣君之意,从而提高他在诸王贝勒大臣中的声望;五则福临年幼,便于控制弄权。多尔衮的意见为多数人赞同被通过,立福临为帝,一场继统危机暂时宣告结束了。这样的结果,实际上对多尔衮最有利,既打击了政敌,又获得了实权。
崇德八年(公元1643年)八月二十六日,福临在沈阳正式即位;第二年改元顺治,由睿亲王多尔衮和郑亲王济尔哈朗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