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中国人除了在日常生活中有点懒散和缺乏激情外，大多聪明能干而且多疑。但这只是他们性格的其中一面。另一方面，中国人又会很狂热激动，这种狂热激动常常是一种集体行为。尽管我很少见到这种情况，但这无疑是事实。
“义和团”运动的兴起就证明了这一点。在中国历史上，也曾经或多或少有过这样的暴动。正是中国人性格中的这种因素，使得他们变得不可捉摸，也使得中国的将来难以预料。你可以想像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变成积极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勇敢无畏的抗日救国者、疯狂的基督教徒或狂热地献身于某个最终宣称自己为绝对统治者的领袖。
我个人认为，正是中国人性格中的这种不确定因素，才使得中国人成为世界上最不顾一切后果的冒险者，尽管平时他们都表现得小心翼翼。虽然在中国浪漫的爱情远比在西方更受鄙视，但是中国历史上有许多皇帝为了追求浪漫爱情而丢掉皇冠。
概括中国人的性格很难。对外国人来说，印象最深的仅仅是中国人至今保留着的未受到工业化影响的古代文明。然而，在侵华的日本、欧洲和美国金融资本家的压迫下，所有这些古代文明都有可能丧失殆尽。中国艺术正在遭受毁坏，取而代之的是拙劣的、模仿欧洲的二流绘画。到过中国旅游的外国人会发现，独具魅力的中国优良传统文化很难
保持下去。它必定会随着工业化的到来而消失。但是有些东西是可以保留下去的，比如中国人的某些优秀的道德品质。我最欣赏的是他们平静温和的气质，因这种气质，在解决争端时他们会更多地讲究平等公正， 而不像西方人那样喜欢仰仗实力。
当然，中国人能否继续保持自己的这种性格，完全取决于西方列强的所作所为。假如中国人被迫面对日本那样在中国实行极端野蛮的军国主义暴行，中国人会出于自卫而变得更加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