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通缉令:王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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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正在这千钧一发,回忆着往事脸色越来越白的琥珀,突然听到南烈羲带着笑意看她的模样,黑眸中闪耀着诡谲的颜色。“本王跟你爷爷上官洪,在朝廷上,是敌是友。”

他若跟爷爷有过过节,或者根本不是同道中人,会由着她利用他吗?

南烈羲看得出来,琥珀已经读懂了他的眼神,薄唇勾起,他的冷魅,发挥到了极致。“本王希望上官洪活着,还是去死——”

这一句话,是她的禁忌,刺伤了琥珀。

她猛地扬起手掌,却还未挥上他的俊颜,手腕处却传来一阵闷痛,她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它正因为被南烈羲的大掌大力握紧而落在半空,手背上浮现好明显的青筋。

他的力道若再大三分,足够折断她纤细的手腕,她的脸色愈发灰白,扬声大喊着,“放开——”

南烈羲冷笑,却一分分增大力道,他不是放纵女人的软弱男人,也不懂怜香惜玉在他身上的必要性,指节中的咔咔声清响在空气中,他的低沉嗓音伴随着残忍。“这么骄纵的个性,让本王有点想相信你的话了,或许你真的是上官洪宠在手心养出来的孙女。”

“怎么不哭?”

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力道却拿捏的清醒,他不喜欢她眼睛深处的倔强,此刻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几乎要燃火起来,若是她身有武艺,或许早就取出剑,杀个一千次一万次了。

两人依旧僵持着,她听到最终骨节断裂的声音,剧痛蔓延在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什么是十指连心的痛,她这回才领悟。

大汗淋漓,她的呼吸都不再平稳,身子无声滑落。

“因为我恨……恨他们,我不哭,哭了让他们看着我笑……我不能哭……”

她蜷缩着身子,手腕疼得失去所有知觉,她觉得手就要废掉……朦朦胧胧之间,有人俯下身来,伸手,滑过她眉头紧锁,镶嵌着痛苦的芙颊,欣赏她颤抖模样。

她的泪眼之中,只剩下南烈羲一个人。

他不问琥珀口中的他们是谁,他在笑,笑的温和迷人,仿佛不知道,她被生生折断手腕筋骨错裂是何等的苦楚。

他南烈羲,完全颠覆世人的认定——一个笑起来很亲切的人,也可以是只猛兽。

南烈羲并未答应她。

事实上,琥珀看到他,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他用血淋淋的痛苦,告诫她如今的身份,是卑贱的下等,而他才是主宰她命运和生死的主人。

她是光着身子,昏倒在地毯上一夜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右手腕早已麻木的毫无知觉了。

她以为她的右臂已经废掉,若不是第二天老三来看她及时发现她的异样,替她诊治,她根本无法料想结果会如何。

“三叔,以后就让我这么叫你吧。”

她的手腕上缠着好几圈白色纱布,她不愿告诉任何人她受伤的真相,南烈羲践踏她的自尊伤残她的身子,都是她说不出口的残忍。

她看着眼前一脸凶相大老粗模样却对她很好的中年武夫,微微一笑,这么说道。

老三挺起胸膛,他是武夫,却又是热血真汉子,豪爽直接地询问。“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赵老三能够帮你的,一定会出手。”

“我想问,三叔你是学过武的,可否看看我有没有这等资质呢。”琥珀眸光一闪,直直望入赵老三的眼睛,南烈羲拒绝助她一臂之力,她只能靠自己。她已经从那家豪华美丽的厢房之内搬出来,像是过客一般,南烈羲不在乎她的死活,她便跟随着赵老三,住在他的屋子。

赵老三一开始不同意,但她坦诚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如果连他都不愿收留她,她自然只能离开韩王府。

赵老三是个粗人,一心想着找个乖巧懂事的养女,像他这等的食客杀手,哪天死都无法预料,总要留个后人为他收尸祭奠才对。琥珀出现的时机正好,她又喊他一声三叔,他最后就把心一横留着琥珀入住他的屋子。

他睡地铺,把床让出给琥珀,如此已经过了三天,相安无事。

他的黝黑脸上,出现一道尴尬神色,“这个,勤能补拙,习武可以,但你的身格也并非天赋异禀,恐怕成效不大……”

“是吗,真失望。”她牵扯着粉唇一角,水眸之中尽是苦涩黯然。原本想,她的爹娘皆为王朝武将,她以为自己也继承了学武的天性才对。

一介女流,毫无武艺,她有些迷惘,不知该如何复仇。

“而且,你的手伤了,又没有及时医治,他日就算活动自如,要想练剑耍大刀,都不可能了。”老三的这一句,已然断绝了琥珀的所有机会。

她是晓得的,现在的右手,连握拳这等小事,都无法完成。她虽然还是微笑模样,一旦用力,那缠着白纱的纤细手腕,却已然无法克制的轻颤。

她之前的世界太小,不曾遇过南烈羲这等的男人,所以才会尝到苦果。

她不明敌友,想得太简单,就算成为南烈羲的女人,他也不会被女人的思想而牵制。

她果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懂世间险恶。

“对了,今天老宰相大人出殡,我还没问丫头你,到底是怎么跟上官家的血案扯上关系的,喂,你要去哪里啊——”老三话音未落,已然见到琥珀脸色死白,匆匆忙忙推开门走出屋子。

他怎么喊,她都不停下步子来。

她去的太晚,街巷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随风飘逝的白色纸钱,晃晃悠悠,在半空中舞动。

送殡的人群,已然走远,只剩下遥远的悲戚丝竹声,像是在山涧中回响的回音,一声声,断断续续,幽幽的,让人忍不住落泪下来。

那张带着稚气童颜的面孔,眉眼上染着一分阴暗,她觉得自己好寂寞,欢欢喜喜地出嫁,却悲剧收场。

毫无寄托,她的心里像是空荡荡的,被生生挖掉一块,怎么也拼补不回来。她缓缓伸出缠着纱布受伤的右手,眼看着那一片素白的纸钱,默默的,吻上她的柔嫩手心,她想要握紧,却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阵微风袭来,那一枚纸钱,再度随风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