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的面色,更加难堪,这回,有些哑口难言。别说她一介女流,这朝廷之上多少真男人,也要败在南烈羲的手下?就算皇帝,还不是对韩王百般忍让?
她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便挤出一道和善端丽笑容,轻声询问:“韩王真的是来探病的吗?”
“当然,本王说的话,你要怀疑?”南烈羲挑眉,说话的瞬间,却是拉过琥珀,不让她继续逃避。
琥珀直直望着睿王妃,面无表情,虽然睿王妃看她的眼神有些敷衍的友善,但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脸色,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她默默环顾周围,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最后也是一无所有的逃离,可谓是个伤心地,如今一看,似乎没多少改变。
睿王妃继续笑着周旋,即便内心有多少胆颤,也还是维持脸上笑容,说的异常平静。“我看韩王,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见半点探病的诚意。”
“喔?睿王妃还真是精明,原来是看本王没带什么探病的礼物,才拦下本王呐。”南烈羲扫视着对方的笑靥,放肆笑着,那俊美的容颜因为他的自负傲慢,更显得有一瞬间的妖异,他拉紧琥珀的手掌,蓦地又重了一分力道。“本王给睿王爷带了一份重礼,睿王妃还真是眼神不济,看不到么?”
“我还真是没看出来。”睿王妃淡淡一笑,从容说笑。
南烈羲的手掌,蓦地松开,挽着琥珀的细腰,扬唇一笑,说的洒脱。“她,就是本王带来探病的贵礼。”
睿王妃的心口像是中箭一般,这个狂妄的男人,实在太过无礼!她忍不住扬声,喝道:“韩王!你这玩笑,是否开的太过?”
南烈羲俊颜上的笑,一分分流失,方才的伪善模样,全部不见,他宛若一头美丽的野兽,当他失去了耐性,暴戾的个性开始显露,也就是结束游戏的时候了。
“本王好心好意把美丽娇妻带来给睿王爷瞧瞧,一般人哪有这样的眼福?若不是睿王爷伤了身子,本王可也大大的舍不得呢。”
这一番话,是说给睿王妃听的,或者,是说给里面清醒的轩辕睿听的,这一刻,琥珀突然不确定,到底南烈羲接下来,要做什么。
察觉到腰际的手掌,更紧一分,琥珀不禁抬起头来,不只是日光太烈,还是别的缘故,她一瞬间看不透他的表情。他的嗓音带着清漠,还有不容置疑的残酷气势。“本王的耐心,可不太多,睿王妃你硬要拦着,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妃,王爷醒了,说让韩王爷韩王妃进去。”
侍卫头子在睿王妃的面前,低声说了这一句。
南烈羲不等话说完,搂着琥珀就走进去,留下睿王妃一个,站在门外。她蓦地掉头,望着琥珀的背影,眼底的光芒,突地变得炽热的温度。
韩王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上官琥珀?知道了,所以要帮她一把吗?什么礼物,把自己的女人带来取悦别人的丈夫吗?
这到底算什么?到别人的府上来耀武扬吗?睿王妃面色一沉。
一走进屋子,琥珀就嗅到一阵浓郁的药香味,她不禁蹙眉,目光扫过那内室,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依靠在床头。
琥珀的心,蓦地抖了一下,不过十天而已,他居然变了这么多。
他晒黑了一些,也瘦了,男子气息更浓了,英俊依旧,只剩下那双清朗的眸子,跟以前一样从容镇定。轩辕睿的视线,落在南烈羲的身上,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不带任何征兆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像极了是来挑衅的。
轩辕睿的目光,凝结在南烈羲的身上,许久才移开,不经意带过一旁的女子,猝然愣住了。
她的身影纤细,穿着一身蓝纱衣裙,脚步声十分轻柔,走到有阳光处时,细致的眉目有着他最熟悉的美丽。
她就这么出现了,站在韩王的身边,那男人的手掌扣在她的腰际,表现的亲密暧昧。
轩辕睿的眼神,琥珀一开始是几乎不敢看的,但如今见到轩辕虽然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神色,但总算精神不错,这般想着,琥珀也总算放下心来。
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冰冷的膜,谁都没有先开口。
轩辕睿的目光,有一丝不敢置信,但突然回想起,他刚离开京城去往西关,便是韩王的大喜之日。
所以,她站在韩王的身边,再正常不过。
但在轩辕睿的眼底,却是格格不入,异常突兀的场景。因为她的柔美,她的纤瘦,她的稚嫩,在南烈羲的身边,实在不合适。毕竟韩王南烈羲,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沉个性,一个光明,一个黑暗,怎么能匹配?
在看到的话,希望能够对我笑。
这一句话,回响在琥珀耳边。
琥珀暗暗蓄足了力道,她迎着轩辕睿的目光,酝酿了许久,红唇上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轩辕睿目光一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只是这一瞬,他的英俊面目上再无任何笑容,宛若变了一个人。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南烈羲,他低声笑着,自顾自坐在桌旁,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好像没传闻中这么惨烈嘛。也不知道哪个狗腿子跟本王说,睿王爷从马上摔下,腿都断了,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呢。”
晴天霹雳。
轩辕睿视线中的少女,因为这句话的关系,嘴角温柔甜美的笑容,蓦地变得僵硬。
琥珀的眼眸之内,闪耀着微光,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还是南烈羲不过是说笑的语气,危言耸听罢了。
怎么可能伤的这么严重?
他明明跟自己说,不过是小伤而已!
身边女子的眼神怨怼,南烈羲自然查明,不过他的目光,还是落在轩辕睿的身上,他以指节敲打着红木桌面,神色慵懒迷魅,漫不经心,仿佛别人的灾难苦痛在他眼底,是一种愉悦身心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