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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长沙马王堆汉墓的不腐女尸—古墓丽影,穿越千年

发现地点:长沙市东郊,距市中心4公里处

发现及发掘时间:1971年底发现,1972年开始发掘

距今年代:2100多年

代表性国宝:T形帛画

考古地位:是我国古代尸体保护的奇迹,具有重要的医学研究价值

马王堆女尸的出土

长沙东郊,距离市区4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方圆半里的土丘,土丘中部残留着两个高约15米的土冢,当地人称之为“马王堆”。1971年底,当地驻军想在这两个小山坡下建一座地下医院,但是施工过程却极不顺利,总会遇到奇怪的塌方。当工程进行到数米之后,忽然有一股气体从下面冒了出来,有人用水向冒气的地方喷去,不想水却被反喷回来,再用火一点,那气体竟冲出一道神秘的蓝色火焰。在场的人们都异常惊诧,他们马上把情况报告了上级机关……

湖南省博物馆的侯良先生接到消息后马上意识到,这下面肯定有一座古代墓葬。

经过认真准备,1972年1月,湖南省博物馆考古队开始对该地进行科学挖掘。先用推土机清理掉一部分封土,墓口就露出来了。初步可以确定这个墓葬南北长20米,东西长17米,是个大型的古代墓葬。在进行深入发掘时,考古人员遇到了一个圆形盗洞,这个盗洞一直跟随着考古队员向下延伸了17米才消失。这时候,封住墓口的白膏泥出现了。清除掉白膏泥,下面是一层厚厚的黑色木炭,木炭之下又有一层黄色的竹席,每张竹席的角上都有一个墨书的“家”字。揭开竹席,墓室的底部摆放着4米多长、15米高的巨大椁室。椁室由数十块整木制作的椁板拼合而成,有的椁板重达一千多斤。椁板下面是墓室的核心,中央是巨大的棺材,四边的边厢里满是珍宝。 

墓主人的墓棺套装了四层,最外面是黑漆素棺,没有任何装饰;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漆棺,黑色的底子上用金黄色绘出复杂多变的云气纹,纹路间还穿插着111个怪兽或者神仙,整个图案透出一种神秘气息;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漆棺,红色做底,上绘祥瑞图案,显得富丽堂皇;最里面的内棺才是用来安放墓主人遗体的,棺身涂满黑漆,外面用帛和绣锦装饰,棺盖上还覆盖着一块长达两米“T”形帛画。打开内棺,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丝绸物,这些丝绸物品是裹在墓主人身上的,足足有二十层,包括了一年四季的所有衣物。揭开衣物,墓主人的出现又令人大吃一惊。墓主人是一位女性,经历了2000多年的地下尘封,她的皮肤却仍呈淡黄色,按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弹性,甚至她的部分关节还能够活动。当医学人员为她注射防腐剂时,她的软组织竟然还能随时鼓起,然后液体会逐渐扩散,和新鲜尸体十分相似。

这千年不腐的女尸是谁呢?

考古人员在大量的随葬品中发现了一些印有“车大(dai)侯家丞”和“车大侯家”字样的铭文,还发现了一枚刻着“妾辛追”的印章,那墓主人就应该是车大侯的妻妾辛追了。据史书记载,车大侯是西汉初年的一个侯爵,曾在长沙国担任丞相。由此可以确定墓葬的年代属于西汉初期。

女尸不腐之谜

墓主人的身份确定了,但又一个问题则使人们更加困惑,辛追的尸体埋在地下2100多年了,为什么还能够像刚刚死去的新尸一样呢?难道古代已经有了能使尸体不腐的医学技术吗?

为弄清这些问题,湖南省的医学专家对古尸进行了解剖。解剖结果显示,辛追的死亡年龄为50岁左右,她生前曾患有冠心病、多发性胆石症、日本血吸虫病等多种疾病,还伴有腰椎间盘突出或变形、右臂骨折等症状。但这些疾病并不是导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从其皮肤的光滑程度来看,辛追应属于猝死。在她的颅骨里,医学专家还发现了汞的残留,但这些微量的汞同样也不足以导致她的死亡。在她的胃肠中,有138粒半还没有消化的甜瓜子,这意味着她在死亡前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曾经吃了大量的甜瓜,这些甜瓜子可以要人性命吗?据专家分析,过度食用甜瓜会引起胆绞痛,胆绞痛能够诱发冠心病,而辛追的冠心病非常严重,有百分之七十的主动脉堵塞。所以,辛追最终是死于冠心病。当然,医生关于辛追死因的得出,也得益于尸体保存的良好状态。可是,为什么很多皇帝、贵族一直所追求的尸体不腐之梦却由辛追实现了呢?她的尸体保存中究竟隐藏了什么奥秘?

马王堆女尸出土后,曾在世界上引起了极大轰动,很多专家、学者针对女尸不腐的现象进行了深入研究,目前,主要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墓室的密封程度好,接近真空。辛追的墓室筑在地下16米深的地方,上面还覆盖有底径50~60米、高20多米的大封土堆,使得墓室不透气,不渗水,封闭极严。墓口还用黏性和致密性很强的白膏泥封住,棺椁四周又用吸湿性很强的木炭填实,尸体与更是包在厚达20层的丝绸衣物里面,并

殓入4层厚木板涂漆棺椁之中。这层层保护造成了尸体外界隔绝的独特环境,故不易腐烂。

其次,墓室密封不仅消除了外界光线、温度、湿度等对葬具、随葬品和尸体的损害,还在墓室里形成了相对稳定的温度和湿度,使整个墓室处于一个固定的环境之中。而且,当初发掘的时候,墓里面喷出了很强的气流,这种气流是在最初下葬时带进去的细菌所产生的沼气,沼气的积聚达到饱和,对于细菌有杀伤作用。饱和的沼气使墓室内的压强高于外部压强,这种高压同样使细菌无法生存。

最后,女尸出土时,在其内棺的底部还发现了一些红色的棺液。经化验证实,红色棺液的成分相当复杂,液体呈红色是因为含有朱砂,而朱砂的化学成分对人体是有害的。红色棺液主要成分中还包括水银,据此专家推测,辛追生前可能经常服用丹药。因为在古代,人们往往通过炼丹术来追求长生不老,但是炼制的丹药中,都含有汞等对人体有毒的物质,不过汞对于细菌是杀灭作用的。可能这也是辛追的尸体能够保存下来的原因吧。那些丹药在生前没有让她长生不老,却使她在死后可以尸骨长存,真是阴差阳错。

那么,真的是这些棺液的保护才让辛追的尸体不腐的吗?如果这个解释成立的话,那红色棺液又是怎么来的?是古人在下葬时特意喷洒的吗?还是在两千多年的密封环境中,经过化学反应自行产生的呢?这红色液体具体又包括那些成分呢?还有,为什么只有辛追的尸体保存得如此完好,而那些比她地位还要高贵的人却做不到,这真的只是一种历史的偶然吗?这些都还是未解之谜。 

马王堆女尸出土以后,其保存环境已经改变,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继续保持其尸体不腐烂同样成为一个重要问题。2003年为女尸搬家时,专家为其换掉出土30多年来一直使用的固定液,采用了以福尔马林为主的固定防腐液。其保存环境也一直保持在恒温0到4摄氏度,恒湿是70%到80%之间,这些都是模拟发现时的环境制定的。为了保证相对无菌,专家们还不定期给女尸进行紫外灯照射消毒,杀死细菌。除此之外,他们还经常对固定液的浓度、pH值、离子、氨基酸含量等进行检测,随时观察尸体的变化。

女尸目前的保存状况尚好,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在女尸的体检中也发现了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其尸体的细胞结构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骨头钙离子流失很多,如果一直这样流失下去,辛追的骨头就可能变成“面条”,尸体也就只剩下一张皮。所以,当前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怎样防止女尸蛋白质的加速降解,以及维持其细胞结构的稳定。

在古代埃及,人们成功地保存了法老的尸体,做成了不朽的木乃伊。但木乃伊只是一具干枯的外壳,马王堆女尸却是保存完好的湿尸。这是我国古代尸体保护中的奇迹,具有极为重要的研究价值。

附:马王堆出土的T形帛画

T形帛画是在马王堆辛追墓中出土的,画长205厘米,上宽92厘米,下宽477厘米,下边四角缀有绦带。这幅帛画的主要色彩为朱、黄、黑、白等色,人物、景物用墨线细描,另加彩色。其内容分为三部分,天堂、人间、地狱。天堂部分绘有人首蛇身的蛟龙、金乌、蟾、日、月等神话传说;人间部分描绘墓主人辛追在3个侍女的陪同下,正在飞往天国,而她的家人正在进行祭祀;地狱部分则绘有神话中的鳌鱼和守卫死者灵魂的异兽。全图内容丰富复杂,表现技法纯熟,代表了世界帛画艺术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