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梦醒时分(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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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妈的小吃店

文/赵德斌

二年前,老妈的工作单位不景气,经常放假,在家无事可做,便开了一间小吃店,约三间屋的地盘,一间当做厨房,二间做餐厅,店面虽然不大,但老妈却把它经营的井井有条,不仅环境整洁,饭菜做得也很有特色,开业时间不长,店里的生意便红火起来。

然而,红火的背后总也有些难言之隐。让人感到遗憾的事也常常发生。因为老妈平时把饭菜的价格压的挺低,要价公道,特别是对常来常往的客人,在饭菜价格上更不计较。我知道后,总是埋怨她收价太低,她总是淡淡一笑,说:“都是常来常往的客人,能让就让一点。”

随着就餐的人数不断增多,熟客也多了起来,他们大概瞅准了老妈是那种“好说话”的人,逐渐开始有了赊账的现象。老妈的小吃店本来就是小本经营,是从来不赊帐的,不然的话资金周转就会有些困难。

可老妈就是因为太好说话了,客人们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赊帐,或者付一半,赊一半,有时老妈手中的资金竟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问人家要帐吧?真还有点抹不开面子,不要吧?却被人家的一两句“我最近手头比较紧呢”,“老板,下次吧,下次我一定付”的话就给搪塞过去,结果,帐还是继续赊着。

记得店里常来一位据说是来自南方的客人,操着一口的闽南话,因为到此地经商,在附近旅馆小住了几日,一日三餐都在小店里吃饭,老妈特意为他做了几样南方菜,于是那个南方人总是夸老妈的手艺,说是这一路在北方还没吃上过这么合口的饭菜呢!说得老妈还挺自豪的呢。谁知还没有几天,那个人便向老妈说:“人在外地不好过呀!这次来身上所带的钱所剩无几。大嫂,你看这饭菜钱——能不能宽限几天?”那还用问,我老妈二话没说,马上点头答应,末了,又给人家塞了二十元钱。当我们知道后抱怨老妈时,老妈却对我们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啊。”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位来自济南的大叔,他说自己原本也是本地人,后来上大学被分配到济南。这次回到家乡,一来是看望家乡年迈的父母和兄弟,二来是看看家乡的山和水,还是家乡好啊!他说:“在外二十多年,许久没有今天这么舒畅了。家乡的空气新鲜,人也朴实,等我退了休,如果有条件,真想再回到家乡来。”大有“落叶归根”之感慨,一席话说的老妈非常感动。

饭后,老妈跟那位大叔结帐时,只收下了饭菜的本钱。可那位大叔硬是不让,说:“大嫂,你收下吧!吃着你做的饭菜,使我想到了很多,我在外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吃上家乡的饭菜,这可是地道的家乡口味呀!虽不如大饭店的丰盛,但它在我心里比任何美味佳肴都好吃呢!再说,做买卖也不容易,你就收下吧。”听了大叔的这番话,刚放学回家吃饭的我,心中猛然涌起难以言状的滋味。转回头再看母亲,她已是两眼盈满了泪花。

我猛然发现老妈是那样的慈祥、和蔼,忙忙碌碌中的她显得是那样的年轻自信,充满爱心。我终于明白了老妈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