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扯之际,互相换了个方位,那人被换到了下游即将被冲走。
傅之晓刚想松了口气,准备划动下手臂,却感觉对方的手长驱直入,死命地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胸脯。
傅之晓:“……”
她简直气得快要吐血了。
撞头又袭胸,这家伙真的为了跳河才跳河的吗?
若是女的也就罢了……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摸了摸试探性对方,平坦的胸膛肌理分明,她默默收回手。
这家伙果然还是要死!
她恶狠狠猛踹对方一脚,对方身躯一颤,却更为使劲地抓住她。
傅之晓真的想哭了,他抓难道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地方抓吗?
这真的不是有特殊嗜好的登徒子?
正想再补上一脚,她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胸部一阵快要爆炸的痛感袭来,四面八方巨大的压力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她顿时一惊,因为踢人耗氧太快,此时有些缺氧了!
视线内那抹青影似乎被水流拂开,隐隐约约一张白皙的脸露了出来。
傅之晓还来不及细看,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傅之晓是在一片软绒绒的草地上醒来的。
皓月当空,欢快的溪水映月,两边幽深的树林静谧,鼻尖全是一片雨后泥土清香的味道。
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才渐渐想起来,她是逃命,而后跳河,然后遇见……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有人。
看来是被河流冲散了。
她咳嗽了几下,缺氧又溺水导致口鼻和肺部极为不适,好半天才缓过来。
现在该怎么办?
荒郊野外,她孤身一人,身无分文,衣服还湿淋淋的。
她站起身四处瞧了瞧,附近也没有一丝火光,想必也村庄较远。
沉思片刻,她打算先生火,此时若是染了寒气,她是万万没有银子吃药的。
傅之晓从附近捡了一些树枝,可待到将树枝堆起来,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取火?
像古人一样钻木么?
也只得如此。
她动手选了一根坚硬而尖锐的木头,放到另外跟木头上使劲钻。
过了好久,傅之晓满头大汗,两只小手也摩起了水泡,才勉强有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她急忙将准备好的几根干枯的树枝引燃,火苗才渐渐大了起来。
反正附近也没有人,她索性脱掉裙子,穿着里衣和亵裤,举着裙子先将裙子烤干。
好在裙子干得快,她便解开肚兜带子,将肚兜先烤干,暂时先穿着裙子。
而后又如法炮制的烘干了亵裤。
待到衣服干了,她便起身围着火堆走动,企图让身体快点热起来。
然后不经意往不远处一瞥,她忽然愣了愣。
方才她没有注意,此时借着火光,那一抹几乎与草地融为一体的青色身影便露了出来。
浓密的青丝如绸缎铺散在柔软的草地上,微微露出的手臂如玉,手指修长白皙,在草地上映衬黑白对比强烈。
分明是方才和她一起跳河的家伙!
他居然也被冲到这里来了?
带着几丝诧异与好奇,傅之晓慢吞吞走了过去,将趴在地上的那人翻过来。
拂开遮住脸的墨发,傅之晓几乎愣住了。
这是张怎样瑰丽的容颜!
五官精致出挑,双眸紧闭却不难看出是一双绝美狭长的丹凤眼,肤色盈润白皙如雪,此时更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唇瓣乌紫。
这样的容颜极为少见,简直堪称得上是倾国倾城。
然后看到他的胸口,傅之晓不禁有些诧异——
受伤了?
右胸上的布料被暗红的血液染上一层黑色,分外引人注目。
是什么时候?
正在此时,对方昏迷中似是难耐地轻哼了一声,受了重伤而衰弱的身体,失血过多,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加上此时衣服未干夜风寒凉,只怕不久便要一命呜呼了。
傅之晓犹豫片刻,伸手毫不客气扯开对方的腰带,将胸襟的衣服拉到一边。
皮肤露了出来,借着火光,傅之晓忍不住皱眉——
伤口周围已经被泡得发胀,有逐渐化脓的趋势。
她凑近仔细瞧了瞧,看样子是被类似匕首、刀剑之类的尖锐物体刺伤,好在偏离心脏很远,也并非没得救。
沉思片刻,傅之晓站起身,捡了一根树枝,打着火把在树林里转悠了一会儿。
原本想找一些应急的草药,虽然没报太大期望,却意外地这里长了不少羽毛样叶子、开着盈盈白花的野草。
这种草,学名叫做仙鹤草,是止血良方。
傅之晓摘了好些,走到河边将仙鹤草清洗干净,又用洗干净的鹅卵石将草药捣碎,随即无比心疼地用自己的衣衫替男人清洗了下伤口,便径直将草药敷了上去。
尔后,她又迅速把裙摆的布料撕了一圈下来,将伤口紧紧缠住。
做完这些,她总算松了口气,倒不是她有多担心地上那个混蛋,而是她身为医生,做这些原本便是举手之劳。
再者——
这林子中若是有狼群,也可以多个人替她拖延下逃命时间罢?
这么想着,她又捣碎了一些草叶,用捡来的大树叶子盛了些水,顺着草药汁给男人喂了下去。
男人紧紧闭着眼,虽然陷在昏迷中,却十分警惕,抗拒地将头往一边偏了偏。
傅之晓不客气地冷声道:“把药吃下去!不过你想死我也不会拦着。”
说完这句,她又将男人的下巴扶正,卡着下颚强迫他张嘴。
出人意料的,男人十分听话的张了嘴,药倒是顺利的喂了下去。
傅之晓总算能够歇口气了。
可过了半个多时辰,男人又开始发起烧来。
傅之晓喂了他不少水,不停用水滋润他干裂起皮的薄唇,而男人似乎有些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喃喃说着胡话。
“娘……娘……冷……”嗓音沙哑艰涩,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