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雅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可是她会看脸色,皎月的话是没错,恐怕小镯这丫头是真的被夜狂澜给迷住了,所以才如此转变得快,竟然有劝她安生留下来的意思。
也是,夜狂澜要真的宠幸了自己,她这个自己的陪嫁大丫头迟早是要成为通房丫头的,通房丫头若是有了身孕,一下就成了个小妾,与自己同坐,也说不定这运气这好一点,哪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于柳惜若一起做个平妻,可是小镯恐怕想错了,想当凤凰,必须得先涅般重生,有那勇气,放可为人上人。
也难怪,小镯容貌比皎月长得姣好许多,在这样的家庭中耳目濡染,看着从婢女升为姨娘姨奶奶的人也不在少数,自己又哪里甘心委屈了自己的如花青春呢,人总是该为自己着想的,她也不能因此就觉得小镯是错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以后自己的打算也不可能在跟她细说了。
主仆三人絮絮叨叨的好一会儿,陆尔雅才收拾好衣装,用过了些清淡的早膳,便见于妈妈领着一个婢女来,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粗使丫头。
但看那婢女的衣着打扮,定然也是个二等丫头,算起来跟皎月和小镯是一样的等级,于妈妈把那婢女领到陆尔雅身边,因听说四爷昨晚在凌云居就寝,所以当下对陆尔雅的态度更为恭敬,一进门来便先道了一声,“恭喜!”随后才指着身后的婢女道:“陆姨娘,这是游姨娘身边的冬儿!”
名曰冬儿的婢女连忙向着陆尔雅行了一礼,笑盈盈道:“冬儿见过陆姨娘,我家小姐本来几次要来看望陆姨娘的,只是身子不大好,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才命了奴婢带些东西过来给陆姨娘,还望陆姨娘不要说我家小姐小家子气了。”
游姨娘,陆尔雅听着有些耳熟,但是这永平公府的人太多了,她哪里记得这么多,而且又没有见过,皎月是个机灵人,连忙在佯装给她捏肩膀,她耳后偷偷道:“游姨娘是四爷的第一个妾!”
陆尔雅猛然会晤了过来,连忙招呼叫冬儿坐下,又让小丫头们拉于妈妈出了房间到院子里磕着瓜子儿,这才道:“劳烦冬儿姑娘了,说来都是我的不是,竟然都不曾想起去看姐姐一眼。”
冬儿长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若是眼睛能在大点,定然也是一个美人儿,可是偏偏就是有美中不足,那眼睛偏细了些,当下闻言一笑,但不见了眼睛,只见着两条细缝儿,“陆姨娘这话严重了,其实陆姨娘有这心便比什么都好了。”
说着,冬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家小姐那里,向来就很少有人去过问的,如今小姐身上有病,四爷又常常不在家里,大家也都是爱理不理的。”
“冬儿姑娘也不必担心。”陆尔雅拉起她的手只劝慰着。
冬儿眼圈顿时泛红,幽幽道:“陆姨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原本是好好的,可是一嫁到这永平公府来,就一下病了,四爷先前也急,可是看着小姐日渐消瘦的身子,也是失去了信心,索性便也不怎么管了,呜呜!”
没想到夜狂澜竟然这样可恶,自己的老婆生了病,不但不管,竟然还日日去花天酒地的,不过这冬儿大概也是急了,竟然向自己来说苦,难道她还能救游姨娘一命不是。
便道:“冬儿你也别着急,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看游姐姐的这病得慢慢的来!”
“谢谢陆姨娘了,我就说陆姨娘绝对不像是外面传闻的那样,反倒是个真真的有情人儿,不像那些个人,人好时她们边上一个个的赶着来,人不好是一个个都避得远远的。”冬儿又道。
陆尔雅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及个什么,竟然等到了天黑下来,才拉着皎月,由于妈妈带着路去探望游姨娘。
于妈妈打着灯笼一直走在前面,只是刚出了院子便有些犹豫的停下脚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于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陆尔雅见她几番犹豫,便道。
于妈妈这才停下脚步来,走到她身边凑近道:“陆姨娘,原先那湖好好的,是当初游姨娘住进来了,非要在上面建个什么亭楼的,四爷觉得新鲜,便允了,可是自从游姨娘搬进去后,就得了怪病,人人都说游姨娘是招了湖神,别说是晚上,就是白日里也没人敢来!”
陆尔雅看着于妈妈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可以理解这个神鬼之说在她们心里已经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对于神鬼之说,她们是极为惧怕的,可是自己才不相信,越是这样说来,那她越是要去看看。“无妨,咱们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个什么。”
皎月想也是,便也没有阻拦,于妈妈只得哆哆嗦嗦的打着灯笼向着游姨娘的菡萏小筑去。这菡萏小筑偏偏又是坐落的西脚之上,这边的人又比较少,一路就遇见三三两两的老婆子和几个小厮而已。
只觉得越走,那风越是湿润,穿过一丛小松林,便见前面是片小湖,那菡萏小筑就坐落在水中央,虽是夜,但是明月松间照,倒是可以看出那新造的痕迹,这是一笔不小的工程,可见这游姨娘当时对夜狂澜是怎么样的重要,可以为她打造一个水上之城,虽然不是很大,当却足以有她的凌云居三四个般的大小。
走到那条到小筑的小廊,只听见湖水一声声的拍打在廊庄上,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的寒战。而小廊上也因为这湿气,显得有些滑,于妈妈走了不过两步,便摔了一跤,站起来便直呼湖神来了,在也不去。
无法,陆尔雅只得留她在岸上。
湖心的那抹淡若似无的灯火逐渐的在她们俩的眼里清晰起来,便见冬儿的声音从那外间里传出来,“小姐,你去休息吧!你在写这些东西姑爷也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