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觅翠不过是十三四岁,夜婳虽然是已经到了十六岁,可还是第一次吃到自己亲自看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李子,只觉得是又香又甜,虽然有些许的酸味,但是也觉得甚是好吃。听到皎月的奚落,不禁先是脸一红,随之又嘴不饶人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皎月一面笑着一面朝他们走来,说着正经事情道:“月鸣公子,我来找你倒小半碗药酒。”
夜婳只听见皎月叫这人月鸣,只觉得这名字如诗一般,就像是他的人一样,突然觉得口中的李子更加的香甜起来,不由又多吃了两个。
月鸣从凳子上跳下来,将李子分给她们,一面诧异的问道:“要药酒作什么?”
皎月便将陆尔雅的话跟他说了,月鸣似乎不怎么相信,但是这到底是一抹希望,所以便道:“你等着,我去倒些来。”
不过多时,月鸣倒了药酒与皎月。心中很是感激,却不知道如何谢她,些来家中有的她们也瞧不上,突然想,她们日日吃惯了那山珍海味,不如去做些家常便饭给她们换换口味吧!
想到便去伙房里生着火儿。
夜婳是给实实在在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是厨房未曾踏过,所以此刻见着那火苗,也很是新鲜,又连忙围过去看。但见月鸣淘米煮饭,不禁感叹道:“原来米饭要熟的话,竟然还要这么多道工序啊!”
月鸣听见,不禁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从来就只是知道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此刻你是看见了这米饭是怎么样做熟的,却不知道这米又是从何而来的。”
夜婳听见了他在暗地里讽刺自己,心里竟然有些难受,可是自己又无法去反驳,只是呆呆的侯在一边看着他怎样的做,自己一一的记住,免得以后在叫他笑话自己。
陆尔雅沾上了少许的药酒,又给于妈妈揉了些时间,差不多将半碗药酒都蒸发完了,方收起来。
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有那般好的效果,陆尔雅一面在皎月刚刚重新打来的水里净了手,一面道:“你去将皎月叫来,我有些话儿要交代他。”
皎月闻言,出来叫月鸣,却见他竟然在做饭,不禁有些意外,一个男子又不是厨子,为何竟然要学做饭呢,朝他唤了一声道:“月鸣公子,我家小姐叫你过去,她有话跟你交代。”
于妈妈经陆尔雅这么给她一揉,竟然有些睡意来袭,不知道何时竟然就睡着了。
月鸣听见,便抬起锅,向母亲的房间走去,但见一切都收拾好了,而且母亲的脸色似乎也比原来好了许多,本要向母亲问声,却见她已经睡着了,便不打扰,然后才到陆尔雅身边,态度比先前好了许多,问道:“不知道陆姨娘有什么话?”
陆尔雅坐在那桌前,只见他一身的油烟味儿,但是却毫不影响他的俊俏,刚才她想了下,与其让于妈妈整日喝那些个苦药,不如给他几个药膳方子,既是可以补补身子,而且也有着药效,便道:“于妈妈的这伤,我估摸着得个把两月才能好完,这些时日我虽是会经常过来给她揉揉,可是难免有的时候多少有些事儿耽搁着,这里总是要人照料的,我刚才听了于妈妈说你是在春大爷的药铺子作差,常年久月的请假也不是一会事儿,明儿我去找两个小丫头来跟着伺候着,你觉得可是方便?”
月鸣闻言,很是感激她的好意,但是如今她已经是帮了大忙,可是若是让园子里的丫头们来这里,多是不便,加上自己晚上也是要回来的,恐怕要招些流言蜚语,便只道:“多谢陆姨娘忧心,丫头便不必了,过了几天,家姐便会过来,到时候母亲身边有她伺候着,我也放心。”
听他这般说,“那更是好,自己的闺女总比丫头们贴心些,这骨折愈合,一般都是分三个阶段的,你在药铺你工作,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我想就不要给于妈妈吃那些个苦药了。”
“可是这不吃药如何能好起来啊?”月鸣很是不解她的意思。
却听陆尔雅道:“我有几个药膳方子,在第一个阶段期间,正是这血肿机化期,估计是要十二三天的,这段日子正是受伤部位瘀血肿胀,经络不通,气血阻滞,此期治疗以活血化瘀,行气消散为主,你尽量给她做这些东西:三七十克,当归十克,肉鸽一只,共炖熟烂,汤肉并进,每日一次,连续七至十天。虽说是缺什么吃什么,可是那骨头汤乃是肥腻滋补之品,吃了的话,难免会瘀血积滞,难以消散,拖延了病程,使骨痂生长迟缓,影响日后关节功能的恢复。”说完,末了又道:“你短了什么只管跟我说罢!”
听得她如此细心,月鸣不禁更是感激她,当下连忙向她作揖道:“真是谢谢陆姨娘,我向刚才自己的态度向你道歉。”
陆尔雅不以为然一笑,“那有什么的,你不必这般放在心上,好好伺候好你母亲才是要紧事。”说完,看了眼那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只道:“得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是回园子的时间了,明日我在抽空来。”说罢,领着皎月要走。
月鸣想着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饭菜,便连忙挽留道:“陆姨娘吃了晚饭在走罢,我已经快做好了,不差那一顿饭的功夫。”
陆尔雅一愣,这里的男子不都是大男子主义么?这月鸣怎么还进的厅堂,下得厨房,可真是个稀有品啊,只听皎月也在她耳边说道:“刚刚去叫他时,正看见他在掌着锅儿呢!”
难怪刚才闻到她身上一股油烟味儿,本想婉拒,只听月鸣又道:“我是真心想感谢陆姨娘的,可是没什么好东西来感谢您,如今便只做了这顿饭菜,还希望不要拒绝才是。”
要说这月鸣,虽然念过些书,但是时常在药铺里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来往,时而一长,便也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看淡了,反正就是想着这身正不怕影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