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指了指刘沥,我转身坐好准备上课。
‘啪’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刘沥像中了六合彩似的开心地朝我咧嘴直笑。摆了个自以为相当帅气的姿势,一开口练声立即让我有了撞墙的冲动。
五音不全,不该走这条路啊!某老师再一次感慨。
“小鬼,你先别急着唱,你先听我弹这个音听清楚后再唱好吗?”我耐心指导,在钢琴上弹下一个单音,甚至自己还模唱了一边,然后问:“听清楚了吗?”
“啪”帅气招牌动作一打,刘沥点头回:“相当清楚。”
“OK,那你现在唱一次。”
“啊!”刘沥很配合开口唱着,唱完后满怀期待的目光紧紧锁着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道:“再听一次,听清楚了再唱。”
“啊!”再次满怀深情开声唱着,唱完后很谦虚地问我一声:“我唱对了吗?”
怎么办?他看起来那么谦虚向学,我不该打击他的。可是,只是单纯一个音而已为什么连唱两遍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再听一次,一定要听得非常清楚记住这个音再唱好吧?”深呼吸,老师是要有非常好的耐心的。我压住了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笑得很和蔼继续教导着。
点了点头,刘沥听完后‘啪’一下打个响指,头一扬,非常自豪地对我说:“再弹一次!”
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用力地将钢琴键按下,面带笑容咬牙切齿地问:“听清楚了吗?记住了吗?还需要再弹一次吗?”
“没错了,就是这样。”刘沥响指一打,在我还未弄明白就是哪样的时候手一挥,潇洒地回:“再弹一次!”
忍耐,忍耐,忍耐是人类第一美德。我压抑住自己想狂扁他的欲望,紧握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好几次后再次将单音弹下。眼光带着威胁警告狠狠瞪着他,死小鬼,再敢说‘再弹一次’老娘就把你弹出去。
刘沥没有再打响指,反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见他一副有认真思考的模样,想着这次肯定听清楚并且还在思考怎么唱准了,很是欣慰。刚想开口叫他唱时,只见他猛然抬起头朝我竖起大拇指,赞赏地道:“老师,你这个音弹得很好!”
敢情这家伙让我弹那么多次还故作沉思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我弹的这个音很好?听到在一旁听课的闵浩垣和苏亦宏低低的笑声时,我差点爆粗口了。
行,先不认音,直接跳过唱歌。我拿起声乐书,问了句:“上星期布置什么歌曲?”
“哇哈哈哈哈……”一声爆笑声自刘沥口中喷出,笑得前翻后仰好不开心,笑得我一脸莫名其妙。
“笑什么?到底唱什么歌曲?”不耐烦地再次问了声。
“哇哈哈哈哈哈……”更张狂的笑声依旧出自站在钢琴边刘沥口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直挥,颇有一副快断气的趋势。
我回头看了看同样和我一头雾水的另外两个学生,谁都没弄明白突然什么事那么好笑,我忍不住疑惑一问:“难道是《笑之歌》?”
歪头一想,不可能啊!这歌是花腔女高音,我不可能那么神经布置这种歌曲给一个五音不全的男孩去唱。见刘沥依旧笑得蹲到地上去,我冷下声音喝斥:“再笑就滚出去,不要浪费我时间。”
此话一出,几乎立即地止住笑声,刘沥自地上起立,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手一打响指,回:“上课。”
哇!这脸变得可真快。我错愕地看着刚刚笑得快撒手人寰现在神情肃然的人,问:“唱什么?”
“《花非花》。”就在我低头翻书时,刘沥问了声:“老师我什么时候能唱别的歌曲?这花非花都唱了两个月了,好烦啊!”
“唱到你都对准音为止,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也得唱。想换歌就给我对准音、唱对音。”我低声回。难道我不烦吗?弹了两个月《花非花》,每次都一个字一个字对着的音慢慢地磨着,我发现自己的耐心已可以破圣人记录了。
“你刚笑什么?”翻到书页,摆上钢琴,我好奇一问。
岂知……
“哇哈哈哈哈哈哈……”再一次爆笑声自刘沥口中溢出,源源不绝。
合上书本,我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我看你能笑多久?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笑声滔滔不绝地淌着。我看着刘沥自钢琴边笑到趴在墙上直捶,从站着笑到蹲在地上发抖……
许久后,这孩子终于停止笑声自地上爬起来,一打响指对我道:“上课。”
“不急,先告诉我你笑什么?”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笑到这程度?说出来大家一起笑笑。
“我笑的是……”刘沥说了四个字后就顿住了,爬爬头发想了一下,朝我帅气一打响指,干脆地回:“忘了!”
原本手肘还搁在琴盖上准备好好听听理由的我差点自琴椅上摔到地上。再忍下去我会吐血身亡,绝对会的。
抬头,对着刘沥露出一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吼一声:“滚!”
刘沥一脸莫名其妙地被我轰出门后,只听一声:“阿豪,老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我……靠!
收拾好被刘沥气得差点内出血的情绪,我回头对着坐在我身后旁听课的苏亦宏和闵浩垣道:“轮到你们了,谁先?”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开口:“我。”
同时开声的两人倏地转头对视,谁也不让谁。突然,两人同时伸出手拽住对方,嘴里喊着:“我先……”然后玩起摔跤。
我愣了愣,眨了眨眼。这是怎么回事?恍过神,才惊觉他们竟然为了谁先上这个问题演变成摔跤打架。
苏亦宏个头较小,被闵浩垣发育过早的身子一抱,整个人像陷入他怀中一样,一时间竟挣脱不开。为避免苏亦宏被闷死在对方胸前,我不得不开口:“停!”
这一声不但没有阻止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反而让他们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只见闵浩垣侧身让苏亦宏埋在他胸前的脑袋得到呼吸,却张在手臂将那颗脑袋紧夹在掖下,另一只手圈起拳头像电钻般用力地朝苏亦宏被制约住的脑袋头顶直钻,痛得对方双手乱抓,嘴里叽里咕噜骂了一堆我没听懂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