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用过晚饭,贾母将屋里丫头们都打发了,只留鸳鸯一个人在跟前侍候。
鸳鸯乌黑的头发松松散散地绑在脑后,头上只简单地插了几根珠翠,身着葱心绿的裙子,腰系墨绿丝绦。白皙的鹅蛋脸、大大的水杏眼,削瘦的高挑身材、不盈一握的水蛇腰,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做得一手好针线,又是当家理事的一把好刷子。
鸳鸯被贾母看得红了脸,低头往身上细瞧却没什么不妥之处。
“老太太,怎么了?”鸳鸯胡疑地问道。
“鸳鸯,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孙女。你也知道大老爷惦记着你,琏二也惦记着你,可我舍不得你给他们糟蹋。你年纪也大了,我想把你聘到外头做正头夫妻去,你可愿意?”贾母握着鸳鸯的手,心里叹气,自己要真有这么个贴心的孙女就好了,人越老越渴望亲情,若是有自己的骨血何苦这把年纪了还苦拼苦熬的呢。
鸳鸯眼皮儿动了动红了脸,她怎能不知道大老爷和老太太打了多少机荒呢。琏二爷也言三语四的挑逗着自己,若不是他老子有话在先,估计琏二爷也早就开口了。鸳鸯在贾府看够了姨娘的辛酸和无奈,老一辈的赵姨娘自不必说了,袭人在眼前就是个例子,侍候二爷那么些年,二奶姐也说打发就打发了。自己发过誓不嫁人,可那是气话,如今老太太活着能护着自己,老太太若是去了,指不定落他们爷俩谁的手里呢,倒不如嫁出去,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和老天爷的意思了,鸳鸯想到盯咬了咬下唇跪在贾母面前:“老太太,鸳鸯听凭你做主。”
“好,我必嫁孙女似地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嫁了人,一切就看她自己的了。孙家名声不好可日子还过的,鸳鸯心里是有丘壑的,说不定她和孙绍祖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呢。
贾母便将让鸳鸯替迎春出嫁一事说了,鸳鸯也风言风语的听了几句孙家的闲话,可一想自己的身份能嫁出去做正头夫妻已是求之不得,孙家也未必就如传言那样如此不堪,鸳鸯点头应下。
第二日,鸳鸯当着贾母的面给贾赦和邢夫人磕了头,算是认了父母,贾赦看着鸳鸯心里百般不舍,可就是没办法。
鸳鸯化名为迎春,贾母又拔了两个丫头侍候着,喝命全府不得走漏半点消息。
不久后,鸳鸯风光下嫁孙绍祖。好在迎亲之时,鸳鸯已盖了盖头,喜娘也没验真假,抬到孙府,放了洞房孙绍祖一看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新婚燕尔也是如胶似漆。鸳鸯经贾母调教多年,更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孙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极为满意。
新婚三日,姑奶奶和新姑爷回门,鸳鸯脸上的幸福让贾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贾母对鸳鸯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后来听说,孙家举家迁回大同,孙绍祖虽好色,却对鸳鸯颇为敬重。孙家老太爷、老太太也对鸳鸯称赞有佳,鸳鸯掌管着孙家的经济命脉。说来也怪,孙绍祖姨娘众多却没有生下子嗣的,唯独鸳鸯生下一儿一女。
鸳鸯在贾母身边的几年,不拿大不欺下,上怜老下惜贫,一颗忠心为主子想得周全,得此福报也是老天爷的一种认可。
水熙继位三个月后,朝政平稳过度,只是众朝臣因不见先皇大总管李邦心里或多或少存着疑虑。水熙将后宫翻遍了,生不见李邦其人死不见李邦其尸,也大为困惑。
水熙以保护皇太妃宸妃安全为由,多派人手加强了凤鸣宫的防守,又下发圣旨后妃不得私自诏见朝中重臣。柳太师和宸妃还不如水纳活的时候可以偷偷情,这会却被自己儿子看得牢牢的。
水熙坐上的龙椅,睡去了永福宫的龙床,可惜他张是无福消受,尽然夜夜恶梦连连,水熙不敢独宿永福宫,总觉着宫中阴气太重凉风刺骨。
苏冉儿的伤渐渐愈合,太医费了好大的劲才挑干净她脖子里的瓷片儿,伤好了脖子上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苏冉儿磕了郡王府所有的镜子,看着纷分的镜片,冉儿希望有一天能亲手把这些碎片扎进柳瑾的身体里。
又过了一个月,水熙诏冉儿出入宫,封为冉贵妃。冉儿入宫先拜见了两宫太妃和太后。
元春只省亲的时候,见过宝钗一次,本就印象不深,这会又生了孩子,破了相。更何况宝钗已死了多时,元春无论如何也不敢把冉贵妃和薛家宝钗联系到一起。
宸妃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再不济她是自己孙子的亲娘,孙子有她照顾着比谁都强,至于熙儿的仇吗早晚有晚的时候。
不久,贾家探春嫁入后宫,封为敏贵妃。
中宫后位仍然空悬,探春坚信以自己的美貌和才智,生下一儿半女后,中宫之位定然会落在自己头上。后宫佳丽三千,貌美如花的大有人在,可不是缺了才情,就是没了家世,探春品度着那些个莺莺燕燕均成不了自己的威胁。唯有冉凤宫那位冉贵妃成了探春心里的一根刺,冉妃入宫在先,又育有一子,自己若不去探望恐落人口实。
当夜红烛泣泪,水熙压着探春在龙床上颠鸾倒凤,良久随着水熙的一声闷哼,归于平静。
“圣上,臣妾想明儿去瞧瞧冉妃姐姐,不知道冉妃姐姐有什么喜好,臣妾也好备礼儿。”探春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抬起皓腕轻轻擦拭着水熙额头的汗,轻声试探着。
“爱妃倒很该去瞧瞧她,你们若是一见如故,也是朕的福气。”水熙微闭双目揉着探春胸前的柔软,面上情谷欠之色已经褪却,嘴角上扬含着揶揄之色。
水熙被贾母捏着七寸,他最害怕有一天他的身世被公诸于众。朝局平稳后,贾府成了揉在水熙眼里的沙子。等着瞧吧,水熙手下加大了力度捏着探春的蓓蕾,疼着探春陡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