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没听懂水溶之意,皱着眉头,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淌着。
水溶双手松开黛玉,后退一步站定在黛玉床前。双手抱拳:“玉儿,在下水溶有礼了。”
黛玉睁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手停在了半空忘了擦眼泪,他居然说他是水溶,那么他就是北静王爷了?
水溶笑着轻轻擦掉黛玉腮边的珠泪,床头衣架上拿了件大斗篷披在黛玉身上,又给黛玉的纤纤玉足套上绣花鞋。
“玉儿若不信,院中证人正等着呢!”水溶打横抱起黛玉,黛玉的心如坠在云里雾里一般,任由水溶抱着跳出了窗子。
宝玉见水溶怀里抱着黛玉,急忙左右环顾一圈。“水溶,这太过份了。”宝玉以为黛玉定是被水溶点了XUE道,才会乖乖地揽着水溶的脖子。
水溶也不答言,将黛玉放在地上系好斗篷的带子。
“玉儿,这位是我师叔祖。”水溶指着大和尚说道。
大和尚显然被眼前的水溶震到了,他带了水溶几年曾几何时见过这样温和的水溶?记忆中这小子除了摆张臭脸就再没的表情,大和尚揉了揉眼睛,唉,还真不是自己眼花了,小哑巴还真是一脸柔情地瞅着那丫头。
月色下,那小丫头若不是自己亲见小哑巴自屋里亲自抱出来的,大和尚一定会以为撞着仙女了呢!
“师叔祖,黛玉有礼。”黛玉虽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长辈面前又不能失了理数。黛玉轻启朱唇飘然下拜。
“林妹妹,你,你们认识?”宝玉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地真的。
“二哥哥?”黛玉抬头这才发现宝玉也在院里站着。
黛玉的脸更红了,抱都被人家从屋里抱出来了,再没什么好躲闪的了。“二哥哥,他就是……”
水溶一旁抱着双肩,略显得意地看着宝玉。
宝玉思量良久才开口道:“水溶,你快把妹妹送回去吧,再折腾一会天就亮了。”宝玉输得心服口服,他二人不但有圣上之命,且彼此有情有意,只是妹妹是如何认得水溶的呢?难道多年前开始她心里就装着她吗?
“玉儿,你可信了?”水溶开心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每一个发丝都在欢笑。
黛玉点了点头,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指婚以来黛玉一直有着负罪感,那种负罪感是对北静王爷的,如今北静王爷和自己心里那少年合二为一了,黛玉心头压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了。
水溶抱着黛玉进了屋,轻悄悄地将黛玉放在床上,“好好睡吧!”掩好床帐依依不舍地出去了,再不走玉儿这一夜就不用睡了。
黛玉听话地闭上眼睛,梨窝盛满了幸福和满足。她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如果这是梦的话就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水溶来到院中冲宝玉抱了抱拳。
“宝玉,她……”水溶指了指潇湘馆。
“水溶放心,她是我妹妹,我会照顾她的。你以后若是欺负她,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宝玉当然知道水溶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水溶正重地点了点头,拉着大和尚出了贾府往北静王府而去。大和尚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想着方才所见的仙女,世上居然有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自此,宝玉成了北静王府的常客。潇湘馆里也三五不时地多些宝玉自外边带的精巧玩意儿。黛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爹爹回来也一定会满意,倒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是他是自己选定的知心人。黛玉在此事上极为自信,爹爹临走之时说过:“黄金万两易得,知心一个难求。若有了知心人,只管跟着自己的心走。”
尤氏姐妹忽见黛玉燥动不安的心沉静下来,虽不明就理,倒也为黛玉高兴。
贾琏自从得了秋桐,便把二姐也丢一边。凤姐的屋子更是不半年没进了,偶尔白天进一次不是要钱就是要典当之物。贾琏几房美妾在旁,由不满足还和下人们的老婆牵扯不清的,凤姐对贾琏彻底死了心,若不是看在大姐的面上,凤姐连休夫之心都有了。
同时,宸妃旨定下宝玉和柳瑾婚期,好日子就是这一年的十月初十,离娶亲之日仅余两个多月了。贾母见再也瞒不住了,才把宝玉叫到身边说了柳家之事。宝玉听罢,只是冷笑。罢了,只要林妹妹安好,他们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吧!宝玉的态度倒是大家伙所没想到的,王夫人等长长地舒了口气。
宝玉和贾母要了晴雯、秋纹等大丫头的奴籍。贾母一想,成了亲也算是顶门立户过日子了,他屋子里的人随奴籍给了他也合情理。赖嬷嬷便将几人的卖身契给了宝玉。
宝玉袖了几张薄纸回了怡红院,将晴雯等人招在一起,将奴籍给了众人。又让晴雯将怡红院官中的银子给大家分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位姐姐若是有去处,就各自出去过活吧。”宝玉平静地说道。
“二爷。”
“二爷。”
晴雯最先滴下泪来,二爷这几年虽然待丫头们清冷清冷的,可却没打骂过任何人,做人奴才的碰到上么个好性情的主子也是难得的。
“晴雯,柳家小姐你们是见过的。唉!”宝玉无奈地苦笑一声,他能做和也只有这些了,他可不想待柳家姑娘进了门,闹得鸡飞狗跳的不安宁。
“谢谢二爷,新奶奶进府,我们就离开。”晴雯含泪收了奴籍应下。
几日后,贾母上房。
“老太太,宝玉身边没个侍候的人,新奶奶进府也得需要人手,不如先把宝钗娶了来吧。”王夫人又抽空在贾母面前提道。
贾母想了想也合情理,遂同意王夫人和薛家商量先摆酒纳了宝钗。
薛姨妈和薛蟠正焦急地盼着王府的消息,因此王夫人一提让宝钗先过门之事,薛姨妈也没应明确应下,含糊其词说晚上和薛蟠商量了再说。王夫人只当是要商量宝钗嫁妆之事呢,也就笑笑也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