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知道贾母怎么好好的想起供奉奶娘来了,可也没多想能给奶娘做法事,也正合黛玉的心思。黛玉提笔写三个大字了“王金娥”又用小字标明了奶娘的生辰八字。
待墨迹干了,黛玉亲手奉给贾母。贾母看到名字,心都抖了一下,忙折好放在眼前桌上。
“玉儿,外祖母今儿陪着道婆吃素,你先回园子吧,王嬷嬷的事外祖母帮你办了。”贾母觉着自己说话的嘴都瓢了,贾母扯了扯嘴角好容易才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黛玉心思缜密,贾母生硬的表情怎能不让黛玉起疑呢?
黛玉走后,贾母急忙命人请来尤二姐,闲话家常似地套出了尤老娘的生辰八字。二姐虽然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防着贾府中人,一来贾母着实疼着林姑娘,二姐对贾母一直印象不错。二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贾母能把亲娘和死了的姨娘连系起来。
二姐走后,贾母拿出王嬷嬷和尤老娘的生辰八字,嘴角不停地颤动着。贾母心里的乱麻渐渐地拉出来一根头来,顺着这根线黛玉的身世之迷或可解开了。死了的人没法开口说话,可必竟还有活的人可以查证。
王夫人听说赖大回来,便知贾母求证有了消息,晚饭后急忙却了贾母上房。
“宝玉他娘,孙娘子所说不差,只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如何,且不可轻举妄动,眼下她有皇封在身,就算是乞丐流氓的女儿咱们也只得恭敬着。派人把孙娘子送得远远的,别让她乱说话。”贾母虽然觉着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可在二媳妇面前还是不愿意示弱,依然强撑着。
王夫人恭顺的点头,那恭顺的似乎有点过了头,让贾母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滚烫着。
“你留心一下尤家二姐妹吧!”此事不宜扩大,二太太倒是个臂膀。
“媳女派人查着呢,不日就将有消息了。”婆媳二人难得有一回默契。
贾母心里的担忧每天都在膨胀着,怀里犹如揣了个气球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裂了。贾母又在园子里增加了人,明里是帮着收拾园子,实则更加严密地监视着潇湘馆。
凤姐敏锐地捕捉到了园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嫁到贾府这几年她从来没见贾母如此暴躁不安过,到底是什么事折磨着老太太呢?按理说林妹妹封了郡主嫁了亲王对贾府来说也算是好事啊,可凤姐分明感觉到了贾母如临大敌似的。宝兄弟就要娶亲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没一点喜庆的气氛。凤姐八面玲珑这次却也猜不透贾母的心思。
九月十六,天空灰蒙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到中午就飘起了绵密的雨丝。虽是纳妾,可有贵妃娘娘的手谕,前来贺喜之人也不在少数。荣国府、宁国府大排宴席,吉时已到,众人才发现宝玉根本没在府中,前门后门都说没发现宝二爷出府。晴雯等人也是纳闷,宝二爷才还坐在书房看书呢,可一转眼的工夫宝玉就凭空消失了。
“罢了,不过是娶妾,那些俗套的形式都免了吧,宝丫头也不是外人。晴雯,侍候姨奶奶回房歇着吧!”贾母眼见着吉时已过,只得命人将宝钗送回洞房。
大红盖头下,宝钗脸儿在胭脂的映趁下依旧是娇羞可人。
贾政气得吹胡子瞪眼,急忙派出全府小厮寻找宝玉。贺喜的人迟迟等不到新郎官出来贺喜,私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薛蟠听闻宝玉不在府中,气得当即砸了几桌子酒席向贾家讨说法。“我妹妹嫁到你贾府,怎么说也是宫里娘娘赐婚,这算怎么档子事,贾宝玉他想抗旨吗?”
薛姨妈又哭又嚷闹到了王夫人跟前。“姐姐,我们薛家金的赔了银的给了,你们贾家居然这么对我钗儿……”
王夫人喜庆的新衣服上,被薛姨妈揉搓的不成样子。“妹妹,放心宝玉回来我让他给钗儿赔不是,我是钗儿亲姨娘,我能亏了她吗?”
凤姐和尤二姐忙把薛姨妈拉开,薛姨妈坐在地上左一声心肝右一声宝贝哭起宝钗来。贺喜的诸位夫人一看闹得不像话,急忙起身告辞。
贺客方知新郎官贾宝玉临阵逃脱,薛家颜面尽失,贾赦、贾政脸上也觉无光,这场喜宴就这样散了。
贾琏、贾珍说尽了好话安慰着薛蟠,总算是把这事暂时遮掩过去了。送走贺客,众人才在书房里发现呼呼大睡的宝玉。
贾政紧走几步照着宝玉的脸左右开攻打了几个耳光,“孽障,贾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宝玉也不惊慌也不躲闪,脸上几道鲜红的指痕显得格外刺眼。
“宝玉,今儿的事确实是你做错了!”贾母虽心疼宝玉,可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也须得教训他一番才是。“政儿你先下去,我劝劝他。”
闹了一天,贾政等人也乏了,气鼓鼓地回房歇息。赵姨娘抓住这个机会好个在贾政面前煽风点火,让贾政更不待见宝玉了。
“宝玉,你的心思祖母明白,哎!认命吧。”贾母拉着宝玉坐在藤椅上,叹了口气。如果说宝玉对这个家还有些留恋的话,那就是对自己的这个祖母了,对父母他早就死了心了。“老太太不用说了,我懂。”
“好孩子,鸳鸯给宝二爷倒杯参茶来。”贾母用手摸了摸宝玉脸上凸起的指痕,满眼的心疼和不舍。
鸳鸯略迟疑了一下,YU言又止转身去了。片刻,托了杯参茶放在宝玉面前。
“宝玉,宝丫头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别亏待了她,今儿你得罪了她,喝了茶回去给她赔个不是。”贾母亲自端起茶送到宝玉唇边,宝玉就着贾母的手将茶喝了。
贾母满意地笑了,力逼着宝玉进了新房,在外边将门锁上才带了丫头出了园子。
宝钗已换了轻薄的红纱睡衣,坐在床头等着宝玉,手里捏着一方大红的手帕。
宝玉瞅着低首含羞的宝钗,体内忽而蹿起一股燥热,初始宝玉还运功抵挡着,渐渐地意识焕散,奔向宝钗红纱散落,宝钗手里帕子一抖,宝玉身子一栽跌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