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心下焦急的看着那王太医,忍不住在屋内踱步,浑身森寒的冷意让那王太医登时哆嗦了一下,好半晌眼中闪过惊讶,急忙起身道:“回禀王爷,姑娘她不是发热,看着脉象,似乎是中了毒。”
“你说什么?”水溶蓦地上前大手捞起那王太医的衣襟,冷厉的眸子直视着他道:“你再说一次,怎么会中毒?”
王太医只觉此时难以对上水溶嗜血般的眸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水溶如此的容颜,脖子掐紧的大手让那王太医忍不住轻咳起来,那赵太医亦是哆嗦着身子立在一旁,不敢看向水溶。
“溶哥哥。”帏帐里传出黛玉虚弱的声音,水溶随手将那王太医丢到了一旁,急忙掀开帏帐走进去,看着黛玉苍白如玉的小脸,不觉拥着她在怀中,轻唤道:“黛儿。”
看黛玉似乎无意识的唇瓣,水溶越发心中焦急,遂轻轻放下黛玉,出了帏帐冷冷的盯着那王太医,道:“王太医,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你可知,云黛郡主若是有什么不好,本王那你是问。”
那王太医此时方才觉得捡了一条命,急忙上前跪下道:“请王爷息怒,老臣原说的是真的,云黛郡主当真是中了毒,老臣也没有撒谎。”
水溶闭了闭眼深叹一口气,道:“罢了,你先起来吧,你诊断出来的是什么,只管明说便是。”
王太医咽了咽口水,苍老的面上冷汗涔涔,道:“云黛郡主的脉象忽急忽缓,虽然看着像是平日里发烧的症状,若是不细细查出,硬是拿了风寒药物压了下去,只怕那毒素会停留在郡主身体内,若是来日里再有这么一回,只怕郡主的身子。”
王太医看着水溶越发抽紧的下巴,不觉住了声,此等毒素是他生平第二次见到,只不过这次似乎比那一次更为轻一些。
水溶不觉捏碎了手中茶碗,手中的痛楚却丝毫没有传递到他的心中,只冷冷的看着那太医,道:“说下去。”
“这种毒素老臣这一生只见过一次,郡主这是第二次,那一次是二十年前,当时所需的便是宫中的千年灵芝和千年天山雪莲,融合这冬日白雪所炼制的灵雪丹,方才能遏制毒素的衍生。”
水溶霍的站起身来,道:“你们在这儿守着,一步也不许离开,本王进宫一趟,稍后片刻便回。”话语未落,水溶便已经不见了踪迹。看水溶淹没在白雪之中的身影,那两个太医此时方才舒了一口气,那王太医更是站立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春纤和雪雁此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急忙上前扶着那太医起身,那王太医好半晌方才缓过神来,老眼湛然的看着春纤和雪雁,道:“我诊着郡主方才的脉象,你们可是与她用过什么药物了?”
雪雁听了,忙道:“春纤姐姐出去的时候,林伯伯请了大夫过来,给姑娘喝了一点子的风寒药,本来是好了一些,谁知道晚间竟又起来了。”
王太医看了看门外,此时方才道:“幸而郡主用的不多,不然,这毒素当真是要留在她身体里了。”说着看向一旁的赵太医,道:“快些将那针取出来消毒来用,郡主指尖已见青色,快些将那毒素顺着指尖流出才是。”
“指尖?”春纤不觉惊叫出声,那可是俗语所说的十指连心,何等的痛楚,不觉道:“难道只有这样的办法吗?”
王太医起身已经和赵太医一起整理针灸之物,道:“若是不然,只怕那灵雪丹也只能治了大半,而将后续的凶险继续留在体内。”
水溶一路骑马踏雪而行,行至皇宫门前,将那马匹交与一旁的侍卫,飞身便往那御书房而去。
看到御书房仍旧亮着灯,水溶快步进去,道:“微臣见过皇上。”看到水溶此时而来,慌张的容色倒是让人难得一见,水宸不觉皱眉道:“溶儿你这么急着做什么?”
水溶听了这话也不罗嗦,直接抬头道:“微臣听说宫中有千年雪莲和千年灵芝,皇上可否将它们交给微臣。”那神色似乎表示着,若是水宸不将他与了他,他便要去宫中硬要拿。
水宸放下手中奏折双手交叠的看着水溶,笑了笑,道:“可是那云黛郡主有什么事情的?”水溶皱着剑眉看着水宸面上的笑意,不觉越发的冷了容颜,道:“王太医说,云黛是中了毒,还说二十年前有人也曾中过此毒,便是用宫中的千年雪莲和千年灵芝所练就的灵雪丹所治。”
水宸听了这话,不觉心中亦是一奇,转而看着水溶笑道:“你可知王太医所说的是何人?”水溶此时心中焦急,也不想顾念那么许多,却见水宸说的郑重,不觉拧紧了双眉,等着水宸的下一句话,偏生那水宸似是陷入沉思往事的模样,让水溶亦是催促不得。
水宸看着水溶,捋着手中的盖碗茶,上面漂起的碧绿茶叶,轻叹道:“二十年前中了这菊芋毒的便是林如海的夫人,云黛郡主的娘亲。”
是黛玉的娘亲,贾府的贾敏。水溶此时心中越发的疑惑的难以明白,为什么二十年间却是她们母女两人所种相同毒药,若是不错的话,二十年前那贾敏中了这毒,从此身子骨便极其柔弱,亦连出生的黛玉亦是从小药不离身,不觉越发皱紧了双眉。
不对,水溶蓦然太后看着那水宸,只见水宸点了点头,水溶的心中越发的气怒难休,只怕贾敏和黛玉所中之毒不但是同一种,而且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下的毒药,不觉心中越发的恨怒三分,几欲压抑不住的怒火。
水宸看着水溶瞬间明了的面容,遂轻叹道:“此时你心中只怕已经有了计较,你直接去御药房去拿吧,朕已经命人等候在那儿了。”水溶单膝跪地,与那水宸告退,“等等。”水宸忽而唤住正要离去的水溶。
水溶回过身来,道:“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平淡无波的面容,却因握紧的手心方才觉得他的急迫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