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迷失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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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与日本人同居 (2)

于是,他更是每天都心安理得地跟着她,说的话多了,同时,他们每天到这个站等车的时间也提早了,越来越早,虽然还是坐同一个班次的车。

她也学会情不自禁地想他来打发无聊的光阴了,也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想这个男人时,也会更想儿子。于是,她打破常规,又拨通国内家里的电话,是她丈夫接的电话,丈夫问她今天为什么打电话来,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听这话就生气,她让儿子来接电话。儿子接之后,同样提出这样的问题,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儿子长大了,不太爱说与她亲热的话了。她鼻子酸酸地说了一大通话,足足有半小时了,反倒是儿子提醒她电话费太贵了,她才挂了电话。

之后,她仍然习惯计算着她存的钱在国内能买到什么,这是她最大的娱乐活动。然而此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可怜了,这点儿收入,对于一个日本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们说话的十天后,这个日本男人递给她一张名片,他叫上原直行,是搞房产评估的,他还说,他已经离婚,有一对儿女,留在前妻家中。但他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表示,相反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是什么血型?”

“AB型。”她回答道。

“哦,这个血型好。”他说。其实日本人比较喜欢用血型预测婚姻,特别看不起A型血的女人。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犹豫了一下,告诉对方:“1968年7月14日。”

第二天还是如常,他依然热情,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第三天他们一见面,上原直行就送了一部手机给她。他说:“这个手机是新上市的,是最贵的了。我喜欢你。”

犹如一个刚刚学会恋爱的少女,她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可说的话很清晰,“谢谢你,我不需要这个,我在中国有丈夫、有儿子,我很喜欢我的儿子。”

“真的?我怎么之前就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上原把拿手机的手缩了回去,停了停又说:“不过,我不会计较的。你都已经到日本了,还想维持你们的婚姻吗?”

不会计较?也就是说他只想与她玩一玩?她觉得很遗憾,虽然她也没有打算在日本定居,与日本男人结婚。

之后,上原直行显得很大方的样子,把手机塞到了她面前。其实,这种东西在日本也就是一个玩具而已。她推辞了几下,却也收下了。

他又说:“你下午到我家去看看吧。”

她又推辞了,却为他的诚意感动了——如果不是想长期与她好下去,或者说结婚,他会让她去看他的家吗?以一般朋友的身份随便去看看也行,因为她还没有决定与他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关系。

上原所谓的家,其实是他在东京郊外租借的一个小屋,只不过有单独的厨房、卫生间而已。

“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家,因为我父母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的房子现在被前妻占着了,我正在与她打官司,很快就能把她赶出去。我暂时就住这里,就先让你看看这里。”他还对他在新潟的房子描述一番,说很宽大,他很喜欢。

之后,他又说:“我很喜欢你,我每天都想着你,我们就一起住这里吧。”

他们就住这里?她同意了他什么?

他告诉她,他说他经历了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就很谨慎了,他起初要她的血型和生日去,是为了预测他们相处的未来。可是他没有说,是在他确信他们合适时,才决定送她手机的。这是一个很吝啬的男人,也是一个认真的男人。

在他表达了更多的爱意和承诺后,她那天就这样与他住在一起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也许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寂寞太久了。其实,她已经盘算好了,就是不能与他结婚,至少也能让他为她在国内的弟弟担保来日本打工挣钱。

一个星期过后,她退了原租的房子与他同居了。当天,他就对她说:“你那边不租房子,就把这笔钱用于生活支出吧,房租就让我来付。”

“你要与我在一起,你就应该支付这些费用的,日本男人难道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想花钱。

“可你打工挣的钱,准备花在哪里呢?”

“我是用来支付留学费用的。”她说,她不想告诉他,她是公派留学生。

“你还留什么学,打工就行了。我的薪水还要养育我的两个孩子。”

虽然她很现实,也没有指望他什么,但这与她当时想象的也相差太远了,她后悔了,“那我们还是各住各的,我明天就搬家。”

他第一次恼羞成怒了,一下跳起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给了她几个耳光,打得她满脸火辣辣的,眼前直冒火星。她生气了,也顺手打了他一耳光。这下不好了,她被他压在榻榻米上,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直打得她不敢还手。

第二天放学,她没有去打工,却早早地回了“家”。她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东西卷了起来,之后,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却打电话告诉上原,说她要搬出去住了。

他急了,对打她一事说了一大通道歉的话,随后又说:“我本来是不想让你付什么费用的,可是我与妻子离婚之后,许多钱都被她占着,我现在暂时缺钱。我以后再打你,你就杀了我。”

经过这一闹,非但她没有搬出去,她还按照他说的那样,心甘情愿地承担了两人的生活费。她也算清楚了,与过去相比,支出还是要少一些,因为租房子毕竟是一大笔费用。上原直行也没有提她是否还读书的事。

他们如一个日本家庭一样又继续生活,他什么也不干,也不会干。他和他妻子分居后,仅仅学会出门时人模狗样的——衣服整齐、皮鞋锃亮,即使家里的东西已经脏得发臭。她自然承担起家务来了,但由于她每天起得早、回来得晚,他的被子、换洗的衣服都随意扔在那里,等到她晚上回来才给他叠,但往往被子叠好一两个小时后就又展开睡觉了。她也从没有怨言,因为她知道,日本男人一般是不做家务的,这一点,她在国内就知道得很清楚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她考虑与丈夫离婚,之后把儿子也带过来,与上原结婚,留在日本。

然而她始终也没有提这些事,她不急着办理,因为一旦提出与丈夫离婚,会让她的单位怀疑她是否会回国,从而取消对她的补贴。于是,她打算三年学业期满的时候,再提出这件事。

上原也不说。其实这个时候,他与他老婆也没有离婚,因为她老婆有糖尿病,不同意离婚。硬要离婚,不仅在财产分割上要让她占据大部分,而且他还要为她每月支付生活费和各种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由于她总不说要与他结婚的事,反倒让上原直行怀疑了什么。有一次他说:“你为什么不提到结婚的事?你难道想找另一位可以为你花更多的钱的男人?”

“没有。”

“那为什么?”上原直行对她慢吞吞的样子,很是不高兴,站起来,对着她,仿佛随时耳光就要打过来了。

她终于说出了所谓的实情:“我现在不能离婚,因为我暂时还需要他照顾我父母。”

“什么?那你要让他照顾多久呢?”上原直行的耳光一下就打在了她脸上,“你这个骗子,你把我骗来与你同居,你是想让我为你工作,为你挣钱。之后你就跑回国去,与那边那个男人睡觉。”

说到激动处,他抓起她的头发又开始了猛打,她逃不了、避不开。不过,她很清醒,她不能让对方打到她致命的地方。于是,她费劲地翻了几次身,才翻了过来,随后抱住头跪下,把屁股留给对方去踢打。或许这下也正合了上原直行的意愿,他也怕把她打成残疾,也怕打死她,他此时可以用脚像踢皮球一样,踢着她滚。

“你不要想搬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你,你必须立即与你丈夫离婚,现在就打电话。”他把电话拿了过来,放在了她面前。

她忍耐着屁股的剧烈疼痛,拖着腿,坐了起来,她感觉他已经伤到她屁股上的神经了,但她呻吟着拿起了电话。可正要拨号时,却被他按住了手。

“你这样打电话,是给他报告吧。”

她不再呻吟了,拿起了电话:“郑明,我想了好久,我们还是离婚吧。”

那边说:“我已经感觉到了,但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提出来?”

“你觉得什么时候提出来好?”她激动起来,“如果你有一些本事,我就不会来日本留学、打工了,每天干不完的活,还要受气,我明天就把离婚协议寄过去。”

“可是,你怎么对儿子交代?我让他起床对你说点儿话。”

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就哭了:“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爱你的,今后我会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

电话是用汉语进行的,上原直行还不太相信,打着她的耳光盘问了许久。之后,还让她写离婚协议,她忍着痛写了起来,写完交给他。他听不懂汉语,但能看懂百分之七八十的,他这才放过她,自己上床睡觉去了。

半夜他被她的呻吟声吵醒,还想发作,可是看她倒在榻榻米上动不了了,被打的地方都肿了起来。电话就放在她的面前,她是想叫医生,可他误认为她要报警。好在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也就知道了害怕。

“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打你,你不用报警,你杀了我就行了,我不会怪你的。”他说,“我原来不是这样的人,我的生活负担太重了,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你要理解我、原谅我。”

说完,他还真去厨房里把菜刀拿了过来,递到她的面前。

她用恳求的话说:“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等等,再等等看看,到医院看了,就会把警察招来,我被关进监狱,也没有人照顾你了。我去给你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