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的脸色一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莫元靖说了什么?要她回天瑞帝国。
她自嘲一笑,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他故意在戏弄她。
“天瑞皇帝原来这么喜欢开玩笑!”她皮笑肉不笑的讥讽。
他认真的凝视她,无底的金眸中氤氲着一丝真诚。
“我是说真的!”他低柔的说。
她的心头一动,他说得那么真,可是听在她的耳中,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刺耳呢?他的话太过动听,不得不让她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当初,他也是这么欺骗她,可是最后呢?他娶了别人,把“我爱你”三个字完全抛诸脑后,还……当众要她脱光了离开。
当初……她会给他带来羞辱,他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鼻尖一酸,她强忍住痛意转过头去,冷笑出声“您的真心,恐怕我接受不了,陛下还是给别人吧,我……不需要!”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极重。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他灼灼的凝视她,深不见底的金眸一眨不眨。
她摇了摇头,笑靥如花,张扬而自信。
“现在说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再也不说让我跟你回去,或是做一些逾矩的动作,我们……还会是“朋友”!”她着重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的音量,在提醒他的同时,也提醒着她自己,他们是朋友,普通朋友,普通到相见只会打声招呼的朋友,这样已经足够了。
手指轻触在胸口,里面泛着丝丝痛意,钻心的疼,一股重量压在胸口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痛的感觉,如此的撕心裂肺。
她的反应,他一丝不差的全看在眼中,如果只为当初她裸.逃或是他误会她们那件事,他这么多日来的表现,再加上她对他仍存有感情,但是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还隔着些什么?水心的心里到底在意什么?
今日,他一定要问出她的心里到底在意些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是致命伤,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么多隔阂,为什么不能一切敞开心怀来说?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天际边,方才飘过去一大片乌云,人们还以为那一大块乌云只是天空中的一名过客,雁掠过水面,不留一丝痕迹,然不一会儿,从西北角,再一次浮现出一大块乌云。
这一次乌云并不想再充当过客,它偏偏想要在地上留下痕迹,代表它曾经“到此一游”。
水心和莫元靖两人刚刚骑马站在起跑点,便见一大块乌云翻涌而来,夹着狂风,狠狠的拍打在水心的脸上,她娇嫩的肌肤,被风刮得泛着丝丝的痛。
太阳被乌云遮去了光彩,水心一头乌亮的发丝被风卷起,脸上绽放着张扬而又自信的笑容,在这乌云狂风中,显得更加美丽出众,宛若云端的雄鹰,放肆的翱翔在空中,任凭风吹雨打,它皆不受其影响。
这就是他的心儿!
他为她感觉到骄傲、自豪。
莫元靖幽暗的眸子略微沉了一些。
只是这狂风卷起,不一会儿,可能就是暴雨来临,他们两个现在赛马,果真不是好时候。
“心儿,似乎要有暴风雨!”莫元靖皱眉。
水心夹紧了马腹,试着走了两步,汗血宝马脚步强劲,跃跃欲试,连带着骑着它的水心也心有戚戚焉。
她急欲享受千里良驹奔跑时带来的快.感,若是在雨中骑马,定会别有滋味。
打定了主意,她是不会再退缩。
“莫元靖,如果你怕了你可以回去!”她挑衅的扬起眉梢,眼中流露出鄙夷的表情。
男人是最经不起激将的。
果然,下一秒莫元靖便眯起了眼睛,接下了水心的挑衅。
“那怎么行?朕怎能让你们华地国赢得如此不光彩!”他接下了她的挑衅,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刚才的赌注依旧有效。”
水心瞄了他一眼,没有再拒绝,她也笑了一声,冷冷的驳了回去:“今天谁赢谁输还没有定论,假如是天瑞皇帝你输了,记得,你要履行你的承诺,我们做一世的朋友,我们两国永外外联!还有呀,要写一个匾额给我,上书:甘拜下风!”
莫元靖沉吟了一下。
“我突然发觉自己的条件太小了!”
“现在我们开始吧!”她管他是不是赌得太小了,她信心十足,这次赢定了。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左永年和雷鸣两个人正儿八经的走过来,为他们两个喊口号。
“一局定输赢!”左永年大声喊着,手臂高高的扬起,倏的手臂落下:“开始!”
水心和莫元靖二人,在听到左永年喊着“开始”的瞬间,各自俯下了身,握紧了缰绳夹紧了马腹,重重的甩着手中的鞭子。
腾的一下,两匹汗血宝马同时离箭般的朝地平线奔去。
左永年和雷鸣两人看着马儿扬蹄时激出的烟雾,啧啧出声:“果然,千里马就是千里马,果然就是不一样。”
“如果我也能骑上一骑,此生无憾。”雷鸣“僵尸”脸有细微的变化,向往的望着渐渐远去的两匹宝马。
话落,左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看怪物一般的盯着他。
“看什么?”雷鸣冷淡的问,“僵尸”的表情又回来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欲无求,没想到你也会有想要的东西!”
“无聊!”雷鸣冷冷的说着,转身上马:“趁着这会儿,我们也赛会儿马,我们就以前面那个山头为界!”
“怕你呀,比就比!”左永年哼了一声,转身跃上马,他扬起了手,突然挥落:“开始!”
两匹马儿扬蹄扬起灰尘,在这个乌云密布的下午疾驰而去。
看着已经渐空的驯马场,方才为水心加油的马夫望着两边远去的四匹马,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从乌云里冒出了一点儿头的太阳,几缕阳光细碎的洒在了马夫的眼中,映出疯狂的杀气。
······
水心的马儿确实比莫元靖的快了许多。
汗血宝马跑得极快,风从耳边呼呼的吹过,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空中飞一样,她轻轻的眯起眼,享受这种奔跑时的快.感,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离她而去,那般的放空。
好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有多久了呢?
她回头瞧着身后离她不远的莫元靖,正奋力的扬起马鞭,想要快些追上她。
水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趁着马儿奔跑时,她回头冲身后的莫元靖大声喊着:“莫元靖,你就要输喽,记得“甘拜下风”哦!”她笑着提醒他,咯咯的笑声在空中,如银铃般的响起,一路传进他的耳中。
“抓稳马缰!”突然她身后的莫元靖焦急的喊了一声。
刚开始的时候,两匹马还算正常,间距不算太多,但是隔了一会儿,莫元靖便发现了不对劲,水心的那匹马……不太正常,一时之间,还发现不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正常。
“你才要抓紧!我在前面等着你!”她兴高采烈的扬言,胜券在握的她心情大好,发现身下的马儿愈跑愈快,她的心情也愈来愈高兴。
好景不长。
在到达了情人谷后,水心牵住了马缰,想要让马儿转头向回走,那马儿却突然扬起两只前蹄,朝天嘶叫,发了疯似的向右边拐去。
她吓得脸色大变,勒紧了缰绳,那马儿仍旧不受控制,继续没命的向前奔。
好家伙,这马儿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多了没处儿使,所以才会这么没命的跑吗?
坐在马背上,水心感觉到十分颠簸,好几次差点被摔到马下,她只得用力夹紧马腹。
“宝马,你快停下来,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可是一条断崖!”水心抽了个空拍了拍马脸,却被它用力甩开,差点又将她摔下马背。
该死的马。
“快放开它,不放开它,你会没命的!”莫元靖气急败坏的跟在她的身后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