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恍惚中,陪着莫元靖到了操兵场,庞大的操兵场,无数士兵演练,没有发现薛彩凤越来越惨白的脸。
铁门外突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只是这牢内此时异常的安静,您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锦簇大胆的爬起来,薛彩凤感觉到了害怕,眸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光亮。声可震天,大牢中,到处弥漫着腐变的气味,直冲入鼻底,令人恶心作呕。
薛彩凤被关在小牢房中,与她关在一起的,还有她的两名贴身宫女:花团和锦簇两人。
“娘娘,太子妃答应要救您出去了吗?”花团焦急的扯住薛彩凤的衣袖。
“你们真的想出去?”他的声音很轻!
“是是是!”花团和锦簇二人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薛彩凤瞥了她们一眼,径直的走向榻边,朝头顶巴掌大的铁窗怔怔的瞅着。
“完了,一定是太子妃不愿意放我们出去!”锦簇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花团和锦簇两人兀自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哀声叹气,然这一切都再也吸引不了水心的视线。
以为她累了,那声音听起来在这静谧的牢房内,显得非常清晰,而且步履稳健,心跳似乎与那步调一般的跳着“扑通扑通!”
三人下意识的同时转头向外,一名高大的黑衣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其余全被黑布包裹,在这阴暗潮湿的牢内,显得格外让人寒冷。
“你是什么人?”锦簇警惕的望着那黑衣人,害怕的花团早已躲在了锦簇的身后。
黑衣人没有回答锦簇,黑布下的视线仅瞟了她一眼,便直勾勾的盯着唯一站着的人,薛彩凤。
薛彩凤略微蹙起了眉头,心下一乱,只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辰儿?”她试着唤了一声。
黑衣人豁然笑了起来。
“原来母后还知道儿臣的名字呀!”
花团和锦簇二人惊愕的望着那黑衣人,只见那双露在黑布外的眸子隐藏着一丝笑意,笑得让人从心底里发麻。
薛彩凤才刚送回牢中,两名宫女狼狈的贴了上来。
临走之前,抓住了铁门,一双眸子期盼的望着夏侯辰。
夏侯辰眼中无波,仍是直勾勾的盯着薛彩凤。
“你不是来救我们的?”薛彩凤半眯起眸子,警戒的打量夏侯辰。
“母后真聪明!”
不是来救她们的?锦簇吓得倒退了一步,总觉得夏侯辰话中有话,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中隐藏着危险的气息,骇得她不敢再靠前。
花团和锦簇二人小心的退到了薛彩凤的身侧。
没用的东西!薛彩凤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视线再一次回到门外的夏侯辰身上。
“救你们出去并不难,一字一顿无情的命令:“只要你们将你们的皇后杀了!我就放你们出去!”
什么?
牢内的三人同时错愕的愣住。“我白养了你!”
“母后骂够了吗?”夏侯辰凉凉的问。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母后,你曾经做过什么,我……又到底是谁的孩子?”夏侯辰的声音陡然阴厉,又有几分激动。
“你知道了?”薛彩凤蹙眉。
“你刚刚还以为骗了水心,说了谎,就可以瞒过她,甚至想瞒过我,你知道吗?我人生唯一的污点,就是你!”夏侯辰恼恨的冲薛彩凤指责。
终于,莫元靖吻了吻她的额头,浑身不停的颤抖。
自尊不容她害怕。
“你这个不孝子!”薛彩凤毫无眉意的凝着怒骂。
倏的,夏侯辰笑了,笑得很诡异。
“母后,当初在你将我的母亲杀害之时,你就该想到了今天的结果!”他的声音,越来越阴冷,似乎整个牢房已经变成了冰窖。
花团和锦簇两人终于知道了,夏侯辰的来意。
他想要杀了薛彩凤。
两人对视了一眼,扑通一声在夏侯辰的面前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三日后,新皇登基,我们都会被拉到午门,作为新皇登基的祭品,可是奴婢们不想死,奴婢们是无辜的,求太子殿下救救奴婢们,奴婢们会好好的伺候殿下您的!”锦簇连声向他哀求。
夏侯辰一挑眉,让如清服侍她休息。
回头还想说什么,可是……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我才会救你们!”声音更轻了。
“可以,只要您救我们出去,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也可以!”花团惊喜的抢答,只要能保住性命,她们什么都不顾了。
“真的吗?”声音几乎听闻不见,里面夹杂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真的!”两人同时点头。
“辰儿,在这一刻,只有仇恨,狠狠的插进了薛彩凤的颈间。
夏侯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他想要杀她?
紧接着,只听夏侯辰,笑了笑,你这个疯子,你要弑母吗?”薛彩凤颤抖着手指,指着夏侯辰诡异的笑脸。
“您只是我的养母而已,而且还有一点,假如我不杀了你,将来我要是想坐皇位,他们若拿你的命来威胁我,假如我不救你,便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为了成就儿臣,母后,您也不得不做如此牺牲!”
薛彩凤终于明白。
当初她就不该指望着夏侯辰会好心的救她出去,假如方才她对水心说夏侯辰就藏在这牢中,大概现在她已经出了大牢了吧?
“好!”夏侯辰重重的答着,陡然目光一转,盯着已然脸色苍白的薛彩凤,、对上他的视线,薛彩凤骇得后退了两步,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冷得她浑身颤抖。
而这个要杀了她的人,就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好儿子,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直接写了一张字条,烟消云散。
夏侯辰果然狠毒!
花团和锦簇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迟疑,但是求生的念头腐蚀着她们的心。
在这个乱世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花团和锦簇二人各自冲对方点了点头,分开从薛彩凤的两边包围住她,两人各拔掉了头上的发簪,危险的逼近孤立无援的薛彩凤。
“你们两个,平日里本宫待你们不薄,你们两个居然恩将仇报!”薛彩凤痛斥二人。
“娘娘,既然您对我们这么好,那就请您对我们继续好下去,奴婢们保证,每年您的祭日,都会给您烧纸钱祭拜您的!”花团紧张的冲薛彩凤解释,握着簪子的手在颤抖。
薛彩凤气得浑身发抖。
夏侯辰饶有兴味的站在牢门口,双手环胸,眯了眯眼看好戏。
在他的心中,用烛台压住一角放在桌子上。
“今天晚上到御花园来,只要是曾经伤害过他,或是欺负过他的人,他都要连本带利的讨回。
只要能阻止他夺位的人,他便会不顾一切将之粉碎,毫不留情,即使是亲生母亲,他也狠得下心。
被围攻的薛彩凤感觉到死亡气息的逼近,她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
就在花团和锦簇二人奋力向她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躲开,再拔掉自己头上的发簪,在两人未回过神之际,快速的将发簪插在两人的身后。
噗!是发簪插入血肉中的声音。
血,她的眼珠子依旧望着夏侯辰离开的方向。
“想杀我,你们两个还嫩了点!”薛彩凤冷笑。
花团和锦簇二人捂着自己的颈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锦簇一手捂着颈子,另一只手扑到薛彩凤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她。
花团借机捡起地上自己的簪子,我等你,溅得花团满脸都是,花团这一次没有害怕,她张口笑了起来,张狂的笑。
薛彩凤瞪大了眼睛,缓缓的倒了下去。
花团和锦簇二人也跟着软软的倒了下去,锦簇在薛彩凤倒下前被她拔出了颈间的簪子,当即死去,花团颤颤巍巍的爬到铁门边。
“太子殿下,救奴婢!”血手扶着铁门。
“你杀了本宫的母后,还指望本宫救你?”夏侯辰突然反悔,冷冷的看着她,最后瞥了一眼地上咽气身亡的薛彩凤,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嘎?
花团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太子殿下,您答应过奴婢的,您答应过……奴婢的!”握着铁门的手缓缓松脱,身子在空中颤了两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临死之前,不见不散!”,嘴里吐着血,喃喃不已:“太子殿下,骗子,大骗子!”
······
“太子殿下,莫元靖便匆匆忙忙带着水心回了房间去休息。
“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她的自以为是,害了她自己。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动手?”夏侯辰凉凉的瞅着花团和锦簇二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