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特工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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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牛牯岭的牛

第155章 牛牯岭的牛

“嘿嘿,不读诗,无以言。人家徐志摩的诗就两字:潇洒。”龚破夭对尉迟风答道。

当晚,尉迟风一口气读了徐志摩的诗集,二天却对龚破夭道,“我怎么就读不到他的潇洒?”

龚破夭看了看他,“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老大,听听,客人来了。”范庭兰打断他的回想。

龚破夭伸耳一听,山下隐隐传来了车声。这时,负责监视山下公路的孙玉国也发来暗号:三辆装甲车,一辆轿车。两辆装甲车在前,一辆在后,轿车居中。

这样的阵势,也只有铃木俊三才能享受吧。

龚破夭和范庭兰相视一笑,便分开,各自寻找自己的伏击点。

龚破夭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的树丛里。从他这个方向望去,下面V字形的路弯,全都收入眼底。视线极佳。

并没有多大的兴奋。

龚破夭也感到奇怪。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啊,怎么会不兴奋?

从袭击今村均的总部开始,就一直逼着铃木俊三出洞,这下铃木俊三终于出洞了,就要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了,怎么说,也应该有点兴奋啊。再说,只要将铃木俊三击毙,他们此行的任务就基本完成,就可以回去,上战场参加战斗。

想到上战场,龚破夭便兴奋。虽说这特工的活也很刺激,但在他龚破夭看来,这特工的活,总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比起战场上面对面的真枪实干,一下子就消灭一群日军来,这特工的活就显得小打小闹,不够过瘾。

怎么说呢?当是战场体现的是一种勇猛、豪情、爽快吧。打胜仗的光荣感也十分直接,痛快而淋漓。这特工战呢,则是斗智多过斗勇,说白了,就是搞阴谋诡计的多。欺、瞒、诈、骗、诳、假、惑等等手段都要使出来。即使偷袭了敌军,杀了对方的特工,炸了机场之类,也没有多大的胜利感。因为只要还在斗着,谁都不敢说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说不定,当你正自以为胜利的时候,对方的枪口已经瞄住了你的脑袋,一颗子弹无声无息就钻入了你的头,令你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龚破夭提起了精神。

他希望这次一战功成,然后速速归队,带领连里的弟兄一同上战场拼杀。

阳光从枝叶间滑下来。地上斑斑驳驳的阳光,如若金色的蝴蝶,轻轻地翩舞,将遥远的春息,带到他龚破夭身边。

等待是最难熬的。

等待着的时间,仿佛处于静止。

龚破夭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太阳也像浑然不动,一万年才挪一寸似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他龚破夭的印象里,即使是守候一只狐狸,他的心情也是很舒适的,并没有这般等待的难熬。

为啥?

是我急于完成任务,急于归队?

龚破夭不由想。

想归队是真的,但并没有到急的地步。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既然他接受了领导特工队的重任,他就已经泰然处之。到了南宁之后,他都尽职尽责。单是地形地貌的侦察,他就做到连一棵树断了哪条树枝都一清二楚。这也使他与冈本斗法的时候,占尽了上风……

这么说来,他心里是已经认同了眼前的特工任务。以他的性格,只要是认同了的,他都全力以赴。

怎么会感到难熬?

龚破夭心里感不解。

莫非——当你辛辛苦苦等来的,不是你所等待的猎物,比如狐狸变成了野兔,你兴奋的心情马上就会感到失望,连开枪的欲望都没有了。

心下顿然一惊,龚破夭差点没跳起来。

却没跳。

他仍然坚信得到的信息是准确的,从山下驰来的轿车里,坐着的就是铃木俊三。

可他越是坚信,心里越是觉得虚。虚到空,空到无着无落的慌。灵魂也像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糟。

心道一声。

他赶紧凝神、调息。

不一会,他的心才由静而致远,心底也像秋水一样清灵。

正当他欲飞出灵觉,飞去渐近的车队,感觉轿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不是铃木俊三的时候,山头突然传来哗隆隆的声音。并伴随着黄牛的哞叫声。

听着嘈杂的声响,龚破夭马上估算到有一百多头黄牛。

枪声,嘈杂的声响里,竟然夹着几声枪响。

反被伏击了。

龚破夭心念一闪之际,刚刚出现在V字形公路上的日军装甲车,就喷吐出一串串疯狂的子弹。

好像事先知道他们在这里设伏似的。

但对方的射击,是没有目标的乱射。是在打草惊蛇吧?

不容多想,龚破夭即刻发出撤离的命令。

孙玉国他们都没发一枪。

这令龚破夭感到欣尉。

因为不用说,当牛群在山头狂奔,发出哗隆隆的声音,并听到当中的枪声之后,孙玉国他们都知道他们是被反伏击了。而且山头的伏兵与公路上的日军车队,正好将他们夹在当中,一旦暴露目标,无疑就成了靶子。因此,龚破夭一说撤,他们都没发一枪,便悄然地撤离。

好在山深林密,并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踪影。再者,因了牛群的提前报警,在山头的伏兵的公路上的日军车队未来得及合围之前,龚破夭他们还有够大的空间撤离。

然而,虽然撤离得比较顺利,并没谁被发现成为目标,更没谁被对方的乱枪打中,龚破夭仍然感到脸有点发烧。怎么说,这一役,他是输给了冈本。而这输,也是因为他轻信了从汉奸身上得到的信息。现在想来,汉奸所提供的信息,显然是冈本授意他们透露的。

哼,青龙帮的汉奸,到时有你们好瞧的。

龚破夭心里忍不住道。

到了山谷,再往北跑了十几里,龚破夭才绕了一座山,继续往南,朝钦州的方向奔去。

约莫中午时分,龚破夭才在一道山桠口停下。以他逍遥腿的疾速神行,他相信已将孙玉国他们抛在身后,拉开了二三十里的距离。

事前他已经看过地图,除了通往钦州的公路,这道山桠口,便是通往钦州的必经之路。只要孙玉国他们看到他在路上留下的暗记,绝对不会迷路,很快就会赶来与他会合。

山道上静悄悄的,并没有见到行人。但为了安全起见,龚破夭便飘入道边的林子。

背靠一棵杨梅树坐下,龚破夭抬头看了看杨梅叶,杨梅的酸即时从牙缝里沁出,顿然满口津液,十分解渴。

这是冬天,离杨梅成熟的夏天还很遥远。这不,北风一吹,杨梅叶也瑟瑟的抖,难抵冬天的寒意似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阵沙沙的声响,便传入龚破夭的耳里。

龚破夭站起身,往北面的山道上一望,范庭兰他们的身影,便隐隐约约地闪入了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