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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魔头风后

魔头向一旁的公孙飘雪使了个眼色,公孙飘雪撒娇似的拽了拽李大的衣服道:“我的大国师,你还生陛下和我的气呀,咱们是一家人,你这么小心眼儿,以后还怎么跟你处呀。”边说边来了小女儿家的神态,一边弄衣角,一边撒娇。李大叹了口气道:“敢问陛下,除了轩辕黄帝外,这有熊国谁的内功最为高绝?”魔头不知道他为何转换话题,一脸傲气,高声接口道:“上将军力牧。”李大冷笑道:“我看不然。力牧将军虽名震天下,但是只是综合武功出众,若单凭内力,我以为尚且比不上老相国风后。”魔头还没反应过来,公孙飘雪在一旁欢叫道:“对呀,皇叔父常说老相国风后深藏不露,老愈弥坚,内力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们可以找他来商量一下。”李大笑道:“岂止是不可思议,据我所知,风后是你们有熊国少有的内家高手,若单凭内功,恐怕比轩辕黄帝还要略胜一筹。我在三苗学艺的时候,就听说他已经修炼成了‘天通眼,极地耳’的功力,我们找他来看一看,听上一听,定可以找到十四殿下的位置。”魔头本想问他如何知道这许多,但料想他也没有实话,于是大手一挥道:“程宏,韩玄,令你两人将功赎罪,把老相国风后请来,若是再有半点差池,先帝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寡人可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弟弟。”两人慌忙谢恩,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老相国风后腆着大肚子晃晃悠悠地来到摘星楼,满脸红润,一看就没少喝。见了魔头和李大等人,躬身施礼道:“黄帝陛下在上,啊,老臣,老臣这个……”魔头气道:“我说老相国,黄帝陛下已经归天了,我是他的接班人魔头。你搞错了。”风后惊道:“什么?黄帝陛下让你给弄归天了?胡吹大气,你怎么弄的,再弄一下给我看看。”魔头气的险些背过气去,憋着一张紫脸,大喊道:“桑杰,带老大人下去醒醒酒。”桑杰搀扶着风后下了摘星楼,一边走,风后一边喊道:“陛下,我没醉,没醉,就是刚睡醒,头有点晕。”不一时,风后又被桑杰带回来,风后这回施礼完毕,魔头道:“早就听闻老大人功力卓绝,今日把老大人找来,是想凭借老大人的功夫来办一件棘手的事情,还望……”还没等魔头把话说完,风后一抖须髯,跳到半空,一个‘金鸡独立’,一只脚站到摘星楼的一个旗杆之上,大笑道:“我当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陛下要考校我老头子的功夫呀,那不是吹的,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身好功夫,别看上了几岁年级,这骨头还硬着呐。来,让您开眼,这是我自创的‘紫川十九式’,这是我的‘劈空掌’。”他也不管别人感受,竟然自己练起武功来。“啪”的一声,一块石碑应声碎裂,风后吹着大胡子道:“怎么样,陛下,老头子我的劈空掌力还是要得的吧?再看我的腿功。”魔头气得转脸看着李大,李大眯缝着眼睛,冷眼看他胡闹。

突然,李大从腰间拽出碧玉萧,双手一按,口中鼓气,一阵突兀尖啸的声音从萧中传出。魔头与公孙飘雪急忙捂耳朵。风后全然不惧,哈哈大笑道:“好,痛快,痛快既然国师有如此雅兴,老夫就斗胆用我的大啸之声来对国师的碧玉萧。”说罢,纵声长啸,此起彼伏,与碧玉萧斗了个旗鼓相当。李大真气鼓荡双袖,音色一转,箫声柔和无比,如诉如泣,如别如离,仿佛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埋怨丈夫不肯归家,充满了无穷的哀怨。风后的啸声本是豪迈壮烈,但在这软绵的曲中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风后急忙调整,可是越调越不对,怎么也合不上拍子。此时急得他一头冷汗。突然,箫声噶然而止,周围万籁俱寂,风后还破锣着个嗓子在那里干嚎,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急忙收住了啸声,飞身落地,对李大一拱手道:“国师大人神乎其技,老朽佩服。”李大淡淡一笑道:“老相国不必如此,咱们还是谈正经事吧。”风后道:“无不从命,但请分派。”李大一笑道:“此乃神帝陛下的意思,理应由陛下全权负责,你只管请示便是。”风后整了整衣冠,向前拜倒,问道:“不知道陛下有何旨意?”李大用眼角扫了一下魔头,魔头哪里不明白这是给自己台阶下,慌忙上前用手相搀,口中说道:“老相国不必如此拘礼,起来说话。”

风后听魔头介绍完事由之后,略一沉吟道:“可以,老头子我没别的什么本事,要说这‘天通眼,极地耳’的功夫我还是擅长的,但是有个前提,所谓‘天通不过十里,极地不过百丈’,超过这个距离,我老头子就无能为力了。”魔头笑道:“哪里要得这么远,那叛贼就在附近,望老相国赶紧施展神通吧。”风后飘身形跳在摘星楼下面,双膝跪地,以耳贴地,仔细聆听。只见他周身紫袍鼓荡,面红如血,呼吸急促。在场的武学行家都知道,这老头子用上真力了。一炷香的工夫,风后又登上摘星楼,魔头急问道:“如何?”风后老脸一红,说道:“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这里仅靠黄河岸,周边的潮信之声太大,根本听不清楚,实在是无从判断呀。”魔头一听大为火光,“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在楼下,冲着周围破口大骂道:“狡猾的东西,有本事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躲躲藏藏哪里像轩辕的子孙。”声音传出多远,应着回声。李大对风后道:“不打紧,这潮信再过三个时辰必停,到时候老相国可再助陛下一臂之力。当务之急是陛下发出大荒神州的全境通缉令,凡发现十四殿下踪迹之人,只要上报,便可封赏。”

魔头依言而行,昭告天下凡发现杜尔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然后又派出侦查部队,封锁各交通要道。这一切忙完之后,又回到摘星楼。公孙飘雪,李大,风后等人慌忙接驾,魔头道:“时辰差不多了,老相国请再费心。”风后一瓢身形落在地上,继续施展‘极地耳’的神功,突然大叫道:“我听到了,听到了,在摘星楼西南方向的地下有凿洞的声音,确切无疑。”魔头道:“奇怪,这矮冬瓜搞什么鬼,不赶紧逃命,凿洞有什么用,外面就是黄河,我在河面上已经布满了飞舟骑,他怎么跑呢?哼,笨鸭子终归是笨鸭子。”刚说到这里,李大突然脸色大变,慌张道:“陛下不好,赶紧去取息壤,不然来不及了。”魔头道:“那息壤乃是御水神物,随着水涨而涨,现在要他有什么用?”李大急道:“没时间说明了,陛下速去。”魔头心情烦躁,本不想去,但看李大面色慌张,不似作伪,没奈何,怏怏地去了。还没下楼,就听桑杰惊惧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涌水了,堤坝崩裂了,陛下速扯离呀。”言还未尽,轰鸣之声大起,楼上诸人扭头望去,只见滔天的碧浪轰然而至,摘星楼遥遥欲坠。李大二话不说,飞起身形,直奔乾宫大殿,后面的人紧随其后。公孙飘雪言道:“陛下速去取息壤,我等随桑杰抵挡一阵。”说罢,领着桑杰及一干金吾卫挥剑砍树,妄图阻挡洪峰。李大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紧随魔头而去。

留守的兵士死伤惨重,一个个被洪水卷走,片刻之后,只有桑杰和公孙飘雪依仗功夫惊人,勉强支撑。当魔头取来息壤,只见公孙飘雪和桑杰已经被困在一个小土坡之上,洪水已经淹到了脖子。魔头见状,疾呼道:“谁来救驾,谁来救驾?”可是此时,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响应。风后叫道:“陛下速放息壤,不然大水一涨,必然水淹皇城帝丘,后果不堪设想呀。”李大叫道:“不可,公主还在下面,此时放了息壤,水涨船高,公主如何回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得决口方向有人高声喊道:“陛下休慌,飞舟骑救驾来了。”随着喊声,只见大水之上一条龙舟,后跟随多条战船,浩荡而来。魔头欣喜道:“这下大表姐有救了。”李大大声喝道:“你们这群蠢货,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丢了要犯你们负责吗?”众人一愣,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大气得脸色铁青道:“一群没用的奴才,来都来了,赶紧先救人吧。”众人才醒过味来,七手八脚把公孙飘雪和桑杰救到了船上。随后与魔头和李大在高地会合。只见魔头拿出一个长方小盒,拿出息壤,向下一撒,顿时生出千丈土墙,阻挡洪水。再往摘星楼望去,已然当然无存。魔头恼怒道:“他妈的矮冬瓜,等我抓到你定然挫骨扬灰。”这时,远方一条大鱼,翻出鱼肚白,应着东方的阳光消失在天际。

寒冷的夜风刮过破旧的神坛,李大,糟老头围在神龛的前面团坐。被点穴的大小姐在一旁瘫倒着,当然少不了两条死狗。夜晚甚是寒冷,好在两条死狗毛厚体壮,大小姐倒也不觉得十分的冷。李大此刻却是龇牙咧嘴,糟老头正给他疗伤敷药。一番和凶犬的搏斗,致使李大遍体是伤,痛可及骨。糟老头一面上药一面道:“丑小子,死不了,都是些皮外伤,我老人家这里有上好的刀伤药,再配上这金疮铁扇散,明天你小子就能活蹦乱跳了。呵呵。”李大臭着脸道:“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感情挨狗啃的又不是你,难怪说的如此轻松,哎哟,你倒是慢点呀,对,哎呦,这里再轻些。”药上完毕,老者又拿起李大的老羊皮袄,看了看道:“东西真是好东西,寒天保暖,可惜被这个畜生撕了个大口子。”李大顺声望去,果然,老羊倌儿所赠的羊皮袄,从后背至脖领子一道大裂缝。糟老头啧啧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小瓶,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腥臭散发出来。李大捏着鼻子道:“什么东西,如此难闻。”老头笑道:“这是鲸昌国的密制鲸胶,就是青铜也能粘合在一起,何况区区羊皮袄。”李大听后抚掌大笑:“妙极,妙极,老头子还真有一些法宝。”

糟老头粘好羊皮袄,交予李大,起身来到神龛后面,搬弄出许多坛子,罐子。搬运之时里面咣当有声,显然是大有存货。不多时,只见老头子拿着一个大红葫芦撩在李大跟前道:“啂,上好的‘猴儿酒’,喝一口吧,驱寒护肝,对治疗内伤也是大有益处。”李大一撇嘴,大是不信道:“瞎掰,世人皆知喝酒伤肝,怎会护肝,吹牛你也得打个腹稿呀。”糟老头子仰天怪笑道:“这便是一般人对饮酒的误解了。寻常高粱,白干骤饮过度,自然是伤肝伤脾,可我这是‘猴儿酒’,乃是天山雪猴凭借灵性,采集瓜果梨桃天然酿制而成,多日饱受天地之精气,多喝只会有益。”说罢,‘咕咚’一口,竟然自己先是大喝起来。李大抢过葫芦一闻,里面飘出无比甜香,一天激斗,自是饥渴无比,也不顾及葫芦口脏渍,也是‘咕咚’一大口仰脖子灌下,顿时满口生香,腹内暖洋洋一片,极是受用。老者不自理会他,又抱出两个坛子,在神坛周围将坛子敲碎,一股浓烈的雄黄味道直钻鼻孔。李大以手掩鼻道:“老头子,你这是干嘛,还嫌你这狗窝味道不够吗?”老头苦笑道:“你个小笨蛋,蜀山剑派的护山犬鼻子极是灵敏,若不将这些雄黄酒洒在四周,我保证不出三刻,定会有一群牛鼻子前来营救这小妞。我们喝酒谈天如此快活,怎能被这些杂毛煞了风景。”李大听罢,暗自佩服遭老头心思紧密。糟老头回来一把抢过葫芦,‘咕咚,咕咚’又灌了三口,说道:“此酒虽然能助人疗伤,但是终非上品。要是有昆仑山玉虚宫广成子老儿的‘滴仙露’,嘿嘿,你小子这回早就能满地乱蹦了。”李大笑道:“没想到您老人家对酒还有这么大研究。”糟老头子胡子一撅,那神情很想一头骄傲的毛驴,口中叫道:“研究?何止是研究呀,天下名酒我喝了个八九不离十。‘雀汁’不上头,‘百里’醉不休,‘云香’七步倒,难敌‘酶风流’。‘桃仙红’醉不眠,七甜八醇过五关,若是昆仑山下过,‘滴仙露’水赛神仙……”糟老头子还要往下说,被李大一把捂住了嘴,老头子呜呜两声,也就不再言语了,只顾在一旁大喝‘猴儿酒’。

饮罢多时,糟老头突然问道:“混得这般斯熟了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姓,你不会天生就是要饭的吧?”李大含糊道:“我叫做李大,名门望族出身。”糟老头干笑道:“这倒是有点像,你小子脑子灵,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还真有点官家气派。喂,你怎的不问我的名姓?”李大笑道:“看了这么多酒坛子还猜不出你是大荒九大奇人的酒神老石,我岂非真该叫狗给咬死。”老石愣了会神,突然叫道:“你是我那个死对头派来卧底的,是也不是?”李大满脸不屑,站起身形转身要走。老石把手略微一扬,李大只觉的一股奇大的吸力涌来,站立不住,噔噔蹬向后急退。肩头一紧,被老石钢钩似的手捏住肩井穴,此时月光不明,老石满脸狰狞,真如猛兽奇鬼。李大也不在意,满脸鄙夷,将头扭向一旁。老石道:“怎的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心事想开溜吗?”李大道:“那你为何不现在就杀了我,免得夜长梦多,嘿,还以为九大奇人多么了不起,原来也是诬赖好人,欺软怕硬的鼠辈。”那老石乃是九大奇人中的人物,如何能受他这番抢白,此番一听李大如此言论,心下立时恼怒,大吼道:“什么欺软怕硬,我是为了九大奇人的团结,懒得跟那死赌鬼一般见识,哼哼,赌神酒鬼分列九大奇人的老三,老四,早有公论,谁还怕他不成。”李大见他这句话说得并非斩钉截铁,就知道此中定有文章,一时兴起随口道:“别逞能了,老石老鬼,你都受了伤了,怎还会是那赌鬼的对手,劝你还是早早躲起来为妙。”老石眼睛精光一扫李大,叫道:“你怎知道我受伤了?”此言一出口,大是后悔,这等于承认自己已经受伤。李大看着他冷笑道:“要是你强健如昔,何必大口喝这疗伤的‘猴儿酒’,又何必左手一直蜷缩在心房左右,难道是怕我偷袭吗?”老石被他说中心事,不由的老脸一红道:“你小子真是他妈鬼灵精,什么也瞒不过你,好吧,就算你是他死赌鬼派来的我也不怕,反正你是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又完全不懂得武功,我怕你何来。”

李大笑道:“你本就不该怕,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赌鬼,只是觉得你受的剑伤根本不值得。”老石叫道:“你哪里知道此中的厉害,那酉生源的‘玄黄三剑’极是厉害,已经有陈老二七分的火候了,你在一旁说风凉话,当然轻巧。”李大摇头道:“那酉生源是骗你在先,他先用那毕达的手法蒙骗你,好叫你大意,让你误以为他的武功跟毕达在伯仲之间,你果然上当,还用那招‘扫堂腿’,然后他突施冷剑,这才叫你中招。不过你也真了得,明明败了,居然滴水不漏,还能跟他周旋,再用凌空抓穴的手法将他的佩玉拿下,倒叫人钦佩。”老石听到此处,突然一个闪身跳出三尺距离,眼睛瞪的如同一个铜铃,口中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看的这般清楚,真是奇怪也哉。”其实李大常年跟随轩辕黄帝,自己父亲就是天下顶尖的武学宗师,最近又参详‘黄帝内经’自是大有心得。而他此刻也不答话,却冷冷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赢他,只是被酉生源的七修剑所惊,才落了下风。”老石似有不信道:“你且说来,我怎样赢他。”李大道:“你这是当局者迷,他出剑手法如此迅速,你避之不及,唯有欺身上前,此刻你不该戳他的双眼,而是应该叼他的手腕,你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施展不开七修剑的路数,定然是另一只手前来解围,你此刻正好和他双掌相对比拼内力,你修习了半百的内功,可别告诉我你不如年轻人哦。”

此一番话语真如同晴天霹雳,老石傻傻地盯着李大,似有不信,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哎,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老了,不中用了。”李大见他伤感无限,自是觉得不好受,慌忙岔开话题道:“这许多时候,还是给那个妞解穴吧,不然时间长了,人就僵死过去了。”老石回过神来,笑骂道:“你小子还真个情种,好好,我来解穴。”说罢直奔那个大小姐,也不见他如何伸手,只是拿起一块石子,冲那大小姐水分穴击去,‘啪嗒’一声,大小姐‘嘤咛’一声,终于能动了。老石叫道:“丫头,你可别乱跑,否则我老人家可要打断你一条腿。”那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个委屈,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但随即想到在敌人面前不可示弱,于是强行忍耐。这欲哭强忍的风情让李大看在眼中,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心神都醉了。

老石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大小姐俏脸寒霜,一扭头,理也不理。老石哈哈笑道:“没关系,你再骄傲,也得吃饭,不说可以,暂且先饿一顿。”说罢拿起缴获来的宝剑,拔出剑苗子看了又看道:“这道门神兵‘惊雷剑’到了你的手中真跟烧火棍没什么分别。可惜呀可惜,真机子这个牛鼻子妄称神州八大名剑,居然教了个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子。”说罢直摇头,显然是大不以为然。大小姐急道:“我师傅一个月前才收我为徒,没学什么好功夫,有本事你把我放回去,我叫我师傅和爹爹来,到时准保吓的你屁滚尿流,再不敢胡吹大气了。”老石把眼眉一挑道:“你爹爹又是什么玩意儿,也敢拿来吓我。”其实老石早就看出这个大小姐毫无阅历,心高气傲,最是受不得激。果然,大小姐道:“我爹爹便是蜀山剑派副门主,‘剑枭’陈烈,我是他的独生女陈苗笛,怎么样老家伙,这回怕了吧。”老石哈哈笑道:“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你爹爹家传武学如此厉害,还要你去拜真机子为师,显然是想让你身兼两大家之长呀,可是这‘惊雷剑’必须有相当大的内功火候才能发挥出威力,你这小娘儿家家不知道要练到何年何月了。”陈苗笛见他瞧不起自己爹爹和师傅,心下老大不高兴,但想到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有什么办法,于是索性不言语了。

老石将‘惊雷剑’递给李大道:“你快去把那两头死狗剥了皮,我再生堆篝火,咱们解解馋。”李大早就饿的肚皮鼓鼓响,拿起‘惊雷剑’飞也似的去了。此剑乃道门神兵,自是锐利无比,剥狗皮,断狗骨如同切豆腐般爽快。这时老石早已架上铁锅,旁边又有两堆篝火,上放置木架,显然要烤、煮两吃。有肉有酒,一老一少开怀畅饮,不一时竟然划起了拳。陈苗笛眼见自己的爱犬被吃,心下恼怒,但是实在抵不住肚中空荡,忍不住向两人瞧来。李大早就瞧见状况,原想将狗肉送去,只是老石连使眼色,李大这才没动。果然,陈苗笛骂道:“两个不知死活的饿鬼,居然吃我蜀山护山神兽,待我禀明爹爹,将你两人挫骨扬灰。”这本是两句套话,盼望两人来个回应,哪里知道这两人仿佛没听见,继续猜拳行令,浑然没当回事。连叫几次都是如此,陈苗笛实在饿的狠了,偷偷摸摸走向一个篝火架子,拿下一块烤的焦黄的狗肉,此肉上面正滋滋冒油,提鼻一闻,真是香甜无比,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大口咬了上去。突然觉得口中一个硬物,口中吃痛险些把门牙硌掉。转眼瞧去,只见老石似笑非笑的蹲在旁边,手中拿着个酒杯塞在她嘴里。这一下大是窘迫,陈苗笛刚要说什么,就听老石言道:“这有菜无酒岂非无趣,来陈侄女,尝尝我这‘千人醉’吧。”说完将酒壶酒杯留下,又自回去和李大猜拳行令。陈苗笛顾不得许多,大吃大喝起来。

周围的雄黄酒被篝火烈烈地一烤,味道更是浓郁,四周飘散。李大问道:“这雄黄酒经历这许多时候居然还没干,气味反而越来越浓了。”老石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小子不知道此中关窍吧,我是特地研制的‘不散雄黄’,以传统的雄黄酒为主,又加入了枸杞,当归,川贝等物,精心酿制十五载,味道能持续一整天,最是驱邪避凶,能避百兽。哈哈,要不怎么能称的上‘酒神’二字呢。”说完一脸得意。李大随口道:“味道太过浓了,百兽自是不敢来,可别把什么别的不相干的人引来。”这本是一句无心的闲话,老石也没当真,哈哈笑道:“这荒郊野外,三更十分,谁会没事瞎溜达,即便是溜达哪能就这么巧,溜达到咱们这里来了,况且我老人家神功盖世,就算溜达到我这里来了,还怕他……”

此话还没说完,老石激灵打了个冷颤,口中说道:“不好,太大意了,我那个死对头就爱没事晚上瞎溜达,不会闻见我这雄黄酒就……”李大见他刚才还好好的,被自己一吓,居然当真,脸色也变的煞白,不禁暗笑:“堂堂的九大奇人就这点胆量,真不知道他那个死对头如何的厉害了。”

老石此时一改方才诙谐的神态,面色凝重,突然紧抓住李大的肩膀摇了又摇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这里不宜久留,我有个极厉害的死对头可能会找到我。”他刚要往下继续说,就听见空旷的神坛附近,有一股冷幽幽的声音道:“老石,老石你在哪里,你的大限到了,黄泉路上莫怨我,老石,老石你在哪里……”这声音冰冷之极,完全不像人发出的,仿佛九幽之下的厉鬼,又好像临行刑犯人死前的哀嚎,真个让人毛骨悚然。李大闻听此声,汗毛根都炸了。陈苗笛也是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了过来,和李大紧靠在一起。深夜寒风,此时一刮,更是让人感到无限恐惧。

老石此时再不迟疑,一掌挥向棺材,那棺材盖子‘砰’的一声飞了开去,老石抓着陈苗笛和李大两人,一手一个拎进棺材,顺手点了陈苗笛的穴道,然后对李大说道:“我的死对头要来了,你们在这里好自为之,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从里面出来,不然小命不保。”李大道:“咱们打不过可以跑呀,总强似在这死人棺木里受罪。”老石道:“放屁,堂堂九大奇人临危而惧,绝尘逃跑,传到世上,笑也让人笑死了,呸,呸呸,这是什么歪主意。况且现在再跑,只怕已然晚了。”刚说到这儿,那股冷幽幽的声音仿佛又近了几分,刺耳无比,老石慌忙盖上棺材盖子,‘啪’的一声,棺材里面顿时漆黑一片。

李大和陈苗笛同卧在内,温香软玉紧靠在侧,李大只觉的陈苗笛吹起如兰,一股女儿家特有反而芳香直钻鼻孔,丝丝的呼吸声真把心儿也吹醉了。李大忍不住偷偷吻向陈苗笛的脸蛋,只觉得香甜滑腻,突然又觉得唇口一湿,口中苦涩,随即明白,定然是陈苗笛的眼泪了。李大后悔无比,心中后悔道:“大丈夫行为处事,怎能如此趁人之危,况且我还是帝室之胄。”想到此处,对陈苗笛说道:“好姑娘,我错了。”说罢,狠狠扯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啪啪’有声。此时陈苗笛胸前一起一伏,不知道作何感想。

李大冷静下来想到:“也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老石的对头到底如何厉害,会让他怕成这个样子。”想到此处,摩梭起身边的‘惊雷剑’,慢慢地在棺木的壁上挖了个小孔,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迎面吹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李大稍微起身,通过小孔向棺外望去,只见篝火依然,老石对面站立着一个微胖的身形,一双小耗子眼睛露出两道寒光,正冲棺材望来。李大与他目光一对,顿时惊得一身冷汗,差点叫出声来。对面的人赫然是昭明馆的老板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