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心笑笑:“不必如此,姐妹们之间的抱怨你不用往心里去。”
文清还想说什么,可是却看见宛心有些黯然的脸色,于是连忙噤声退出。
“娘娘,她要求停牌,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呢?”含儿不明白宛心为什么拒绝文贵人。
“她要求停牌?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一旦我停了她的牌子,我的妒妇之名就做实了。”
宛心的一句话让含儿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
“这个文清,或许我真的是看错她了……”
含儿预感过文贵人并非像表面上这样安静淡泊,不过听到宛心的话还是着实震惊了一下。
“娘娘,文贵人她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皇上心里喜欢的是她吗?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宠幸,又为什么要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呢?”她不明白,也想不通。
宛心又何尝不是?初次见到文清的时候,她就为这个女子的气质所叹息:一个淡然的女儿家落入这深不见底的泥潭,究竟是该挣扎谋生,还是该静心等死?
她对文清的赞叹和怜惜由此而生,如果不是她刚才的那一番话,也许她还会继续赞叹下去……
不过现在,她不能了。
“昨天她来请安的时候那一脸的真诚真的骗过了我的眼睛……”宛心叹道,经过了刚才,过去的种种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释。
听出娘娘话中有话,含儿接口道:“昨天的事情奴婢也还记得,只是看不出什么,难道娘娘认为她是有什么目的?”
宛心点点头:“之前她主动请缨要去侍寝,那时我就觉得奇怪,虽然我对她是比其他的贵人好上一些,可是却没好到让她为我付出清白的地步,可是疑惑归疑惑,她说的真切,我又怎能拒绝呢?昨天又是如此。”
她看着含儿,问道:“皇上已经命人来替她告假了,为什么她还要单单的来一趟?我对她好,她为我献出清白,两情足可相抵,她又为什么要忍痛前来呢?”
“示威!她一定是来向我们示威的!”含儿忿忿的说道。
宛心笑着摇摇头:“她哪里有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示威,她又何必要在这里逗留这么久的时间呢……”
这一次,含儿是彻底的糊涂了。
“还记得后面来的公公吗?那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宛心看着远处,“皇上生性冷淡,在我处置了宁贵人之后不闻不问,而在宠幸了她之后却送上膏药,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待她与众后宫不同!”这一次,含儿肯定的说。
宛心笑着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示威!而且,这样的示威是极会让人印象深刻的!”这一点,文清也确实做好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不也是隐隐的痛了一下吗?
“这个文贵人,真的是很不简单!奴婢觉得她这样,还不如像宁贵人那样大摇大摆的向娘娘示威呢!起码咱们知道她们想干什么!”在含儿现在看来,那个曾经让她厌恶的宁贵人真是比文贵人顺眼多了。
“你这个丫头!她如果真像别人那样一看就透,又怎么能进得了这后宫呢?没有皇上的首肯,她根本进不到这阻隔重重的后宫中来,可是要得到皇上的肯定,她就必须看懂皇上的心,而这一点她真的让人叹服……”
“娘娘的话,奴婢又不懂了。”
“皇上其实并不是个冷酷的人,在外人看来他易怒,冷峻,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一点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所以我比外人了解他!可是文清呢?她和皇上的见面并不多,却也能将皇上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吗?”含儿奇怪。
“如果她不了解皇上,怎么可能断定皇上会为前一夜的粗暴而向她致歉呢?伤药也许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她知道皇上一定会派一个公公来探视她,而她留在我这里,公公自然会找到这里来,所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尽管自己现在看清楚了,可终究还是比她晚了一步。
含儿瞪大了眼睛,外人都夸自己聪明,是个伶俐的丫头,以前的娘娘也这样夸奖自己,可是比起皇贵妃和文贵人来说,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聪明……
看到含儿这样的神情,宛心微微一笑:“傻了吧……她做的还不止这些呢?她就是担心我会这样想,所以出了舆情宫的时候才会故意教训那个公公!如果当着我的面训斥,那就太假了,如果回宫训斥,那我就看不见了,所以她就选择了那么一个恰当的时间和地方,在我的听力能及的范围之内训斥那个公公……”说到这里,宛心又叹了一口气:文清呀文清,你又何至于此呢?
正说着,王安匆匆跑了进来:“传皇上话,过些天就是祭祖的日子了,问皇贵妃娘娘可定好去光华寺的行程?”
宛心点点头:“你去回皇上吧,就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到了日子直接去就成了。”
听完皇贵妃的挂,王安一刻都没有留,直接退了出去。
“这个死太监!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怕我们这里的人吃了他不成!”含儿忿忿的说,要知道,昨天她还给了这个贪得无厌的人一支珠钗呢。
看着丫头这样一副忿忿的样子,宛心笑了:“你呀!他不是怕被吃咱们吃了,而是怕一不小心被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