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瞥见文清又朝皇帝的身边靠拢了几步,宛心眉头一皱,对身后的含儿低语了一句,含儿听了,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
诵经还在继续,身后的嫔妃都有些不耐烦了,只有文清一个人听的仔细。
含儿跟身边的丫头们嘀咕着:“你们知道里面念的什么吗?”
丫头们摇头,这希奇古怪的语言,她们怎么会懂呢?丫头们的动静自然会传到她们的主子耳朵里去,本来就很烦躁的贵人们趁着丫头们的议论就开始小声抱怨了:“好冷的天呀,站在这里冻死了。”
“是呀,又不懂还要诵到什么时候?”
议论的声音不大,不过对于宛心来说这就够了。
她越过天胤,直接看着文清:“文贵人既然从小得了高僧的教诲自然十分精通,所以请文贵人给大家讲解一下师父们在吟诵些什么,也好让大家都明白。”
一句话让文清怔在那里,她抬起头对上宛心微笑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宛心的提议让文贵人尴尬,可是却让其他贵人们来了劲,皇帝今天对文贵人的恩宠让大家十分难受,这一次看着她就要出丑,又怎么能放过她呢?
“是呀是呀!文贵人也让我们受些启发!”一片附和声让文清尴尬的涨红了脸。
她有些幽怨的看着宛心。
宛心则用目光回应她:不要企图让别人下不了台,否则你会发现,站在台子上的是你自己……
“梵文不同于我们常用的语言,连朕都不懂,何况文贵人呢?”在文清最尴尬的时候,天胤替她解了围,说完还看了宛心一下,似乎有些埋怨。
宛心不以为然,淡淡的笑着,不再说话。
这时,大殿内的僧人都站了起来,吟唱已毕。
主持带着众人进入,宛心刚要跟上去就被天胤拉住:“你何苦弄的她那么难堪。”
皇帝的话让宛心懒的去解释什么,她只是笑了一下:“怎么?你心疼了?”
“你难道不知道她病着吗?何苦为难她?”
她病着,我也不比她好过。宛心淡淡的看了天胤一眼,不再说什么,带着含儿离开。
“娘娘,你怎么会算的这么准?万一那文贵人要是也懂那种伊里哇啦的语言,咱们不就白忙活了吗?”含儿吐吐舌头,要真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帮了文贵人的大忙了吗?正好显得她学识渊博。
宛心笑笑:“她要是真的潜心研习佛理,又怎么会有如此的野心呢?”
含儿连连点头,跟着宛心的脚步,她感觉娘娘今天似乎在无意间和文贵人对抗着,难道说娘娘对皇上……
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对还是错,她希望是对的,因为她希望娘娘去争取,用她的智慧将皇上争到她的身边来,可是她有希望这种感觉是错的,因为她不想看到娘娘再受伤……
就在她矛盾和挣扎中,和宛心的距离越拉越远。
大殿里僧侣繁多,含儿始终没能赶到宛心的身旁,焦急间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文清的身边。
她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而文清则笑盈盈的看着她:“你们主仆两个今天安排的可真好,可惜,皇上还是向着我多一点。”言谈中有一抹傲气。
含儿回瞪她一眼:“做人要有良心!不知道文贵人的良心呢?”
“在后宫之中,有良心的人早就死光了,而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文清淡淡的说。
含儿火冒三丈,文清的话语带双关,分明是在骂自己的娘娘!她的意思是如果宛心有良心,早就死掉了,而到现在还没有死,说明宛心也没有良心。
忍无可忍的含儿一把推向文清……
“唉呦……”大殿里想起一声娇滴滴的痛呼声,众人惊讶,纷纷回过头来,而文清则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胜利的倒在地上。
“含儿,这是怎么回事!”天胤大怒。
文清诡异的神情被含儿看的清清楚楚,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她的当!
“皇贵妃!朕没想到你居然会让含儿做这样的事情!”天胤转向宛心,目光里是难以置信的伤痛。
宛心也愣住了,她不知道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含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文清的身旁,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文清推倒,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含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含儿说话,文清先爬起来跪下:“皇上息怒,皇贵妃娘娘息怒,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不关含儿的事,不关含儿的事。”
“文贵人还要替她说话吗?朕看的分明!不用再替她掩饰了!来人,把含儿拖下去关起来。”
文清的戏演的很精彩,她并不是要给含儿开脱,而是要阻止她开口!这样的阻止恰到好处,让别人钦佩她受到了伤害还在为他人辩解,这样即使含儿说出实情,别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她此刻流露出的娇弱模样看起来让人心疼,谁能相信一个这样的人儿能说出那般恶毒的话呢?
莫说天胤了,就连刚才一起哄她出丑的贵人们此刻也有些心疼了。
只有一个人明白,她不是没有看到文清上演的这精彩的一幕,而是因为她相信含儿绝对不会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含儿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