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上前准备带走含儿,宛心连忙制止:“慢着!不许把她带走。”
“皇贵妃!”天胤怒斥。
含儿一见皇上要迁怒于娘娘,再来不及解释了,因为她知道解释也是无用,于是连忙跪下:“娘娘,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站稳推到了文贵人,奴婢任罚,奴婢任罚!”即使认罪,她也不能让人误解了娘娘,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含儿,你……咳咳……”宛心一着急,呛了一大口冷风,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手指着含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颤巍巍的就要倒下。
天胤连忙抱住她:“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一边为她捶着后背,一面吩咐侍卫,“放下含儿。”
宛心依然剧咳不已,含儿冲上前来:“娘娘莫气,娘娘莫气,是奴婢不好……”
“她这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着急身子会瞬间羸弱成这个样子吗?
含儿跪在天胤的面前:“娘娘为了这次祭祖先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了,昨夜更是为了督促棉裘整夜未眠,这才为贵人娘娘和太妃娘娘还有我们这些丫头们赶出这么多的衣裳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呀!”
“你怎么这么傻?迟几日又何妨?”天胤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宛心。
“娘娘说了,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祭祀祖先,万万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耽误了,不可落得别人的口实!就算拼命也要赶出来!”
“阿弥陀佛!”主持在一边叹道,“皇贵妃娘娘果真是贤人呀。”
天胤不再说什么,横抱起宛心,也不再做任何吩咐,直接向后堂而去。
文清跪在地上,她的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厢房里,天胤刚刚将宛心放在床榻上,一个小师父就送来了姜汤水。
含儿接过来就要服侍宛心喝下,却被天胤横了一眼:“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出去吧,到前面传朕的话,让主持师父跟娘娘们解说一下佛经。有这样的高僧指点十分难得,遇上了就让她们好好学习一下。”
含儿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可是一看见屋子里只有三个人了,于是连忙把想说的话咽下去,快步退出门外,还特意关上了门。
宛心歪坐在床上,端起案上的姜汤,然后看了天胤一眼:“皇上也请去正厅吧,不要误了正事,臣妾歇一下就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天胤看着她,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看起来倔入骨髓的女人也是这般的柔弱,裸露在外的手腕纤细的让他难以相信,“你是在跟我怄气吗?”
“臣妾怎么会更皇上怄气?是皇上多心了。”
从她的手中接过姜汤,皱着眉命令道:“躺好!”
宛心一怔,却看见天胤正低着头舀了一勺装模做样的吹了几下。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都放了大半天了,早就冷了,你还吹什么呀?”
天胤有些窘,他哪里伺候过人啊,可是他是皇上,怎么能让人取笑呢?于是故意摆出一副知道的样子:“你懂什么,我这是怕上面有姜沫。”说着把勺子送到她的唇边。
这样的举动让宛心有些不适应,她侧过头去:“皇上,你又何必如此呢?”
“妻子有病了,丈夫喂她吃东西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你有这么多妻子……又怎么能喂的过来呢?”
“现在我的面前只有你一个!”他不容她抗拒,直接把姜汤喂进她的口中,待她咽完,淡淡的说,“你不要再倔了,不好吗?”
宛心笑笑:“皇上说臣妾倔?可是臣妾怎样才算不倔呢?是像后宫的嫔妃们那样整天坐在窗下,对着大门张望,期盼皇上的到来?还是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等待皇上的垂怜?或者是整夜望月兴叹,自怨自艾?难道只有那样才不是倔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臣妾做不到,臣妾宁可倔强一些也不愿意空守一具躯壳!”既然倔强,那就倔强到底吧,因为惟有这样她才可以保护自己,保全自己……
“你说的躯壳是指的我吗?”他问。
她不答。
她要的是什么,他知道,可是那爱究竟是什么?难道抛弃后宫只宠她一个人就是爱吗?他相信应该不是这样,因为他了解宛心,她不是那种只求专宠的女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后宫教给她的……只是,那爱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姜汤。
她也没有再拒绝,一口一口的将他喂来的汤水咽下,原本有些辣的汤水在她此刻品来只剩下了甜。
碗里空了,她的气色也好了一些,不想两个人再这样尴尬的相处下去,她看了他一眼:“皇上还是去正厅吧,时辰快到了。”
天胤沉默着,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突然问道:“你爱我吗?”
宛心一愣,没有说话。
“既然你也没有爱,又为什么要求我要有爱呢?”
宛心转过脸去,尽量不去看他,她怎么说呢?她能说什么呢?
可是她即使不说,他也知道,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你是怕万一爱上了我,到头来却落得一身伤,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