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君主论·论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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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怎样统治不同法律下的城市和君主国

如前面所说,对于那些居民习惯于在他们自己的法律下自由地生活的被征服的国家而言,有三种方法可以保有它们:第一种就是灭掉这个国家的全部居民;第二种就是君主本人亲自前往那里驻居;第三种就是在那个国家扶持一个对你友好的寡头政府,允许这个国家的居民在自己原有的法律下生活,同时让他们纳贡。这样的政府其实是由新君主扶持的傀儡政府,如果没有新君主的青睐和支持,便无法维持下去,因此它必然会竭尽全力拥护新君主。所以,如果君主希望保有一个习惯于按照他们原有模式自由生活的城市或君主国,那么与其他方法相比,借助于这个城市的市民进行统治要容易得多。

斯巴达人和罗马人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斯巴达人依靠自己在当地建立的寡头政权来控制雅典和底比斯,结果却失去了这两个国家。而罗马人则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将卡普阿、迦太基和努曼齐亚拆分,结果就没有失去它们。他们刚开始本来想像斯巴达人那样来保有希腊,给予它自由并允许它拥有自己的法律,但是却没有成功。因此,为了占有这一地区,他们不得不摧毁了这一地区的许多城市,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要想稳固地占有这些地方,除了毁灭它们之外,别无他途。对于一个居民习惯了自由生活的城市来说,如果那些占领者只是征服它,而没有毁灭它,那么,占领者终有一天会被这个城市消灭。因为每次这个城市发生叛乱时,总是打着自由的旗号,以维持它亘古的秩序为借口,但是这两者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当地人淡化和忘却。如果你不能使那里的居民四分五裂,那么,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怎样预防,那里的居民都不会忘记自由的名义以及他们昔日的权利。正如比萨,虽然被佛罗伦萨人奴役了数百年,可后来一遇到任何意外,人们仍然会立即回忆起比萨旧有的自由和法律,并且迅速地团结在一起。

但是,在一些居民习惯于在君主统治下生活的城市或者地区,一旦现在的君主家族被铲除,那里的居民既不能团结一心地在他们当中另行推举出新的君主,又不知道应该如何管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反抗通常都没有力度,使得征服国的君主能够轻易地获得这些地方。

但是在共和国里,却存在一种较强的生命力、较深的仇恨和较迫切的复仇愿望,这些使得他们难以对昔日自由的生活释怀。对于征服者的统治,他们难以保持平静,也不可能保持平静。因此,治理这类地区的最稳妥办法就是将他们消灭掉,或者新君主亲自到那里去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