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小猪弗莱迪:飞行员弗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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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礼 (1)

本大叔把旅行汽车开到飞机旁,康迪门特先生从飞机上下来走过来,跟威金斯太太说话。弗莱迪蹲在后座上,身上蒙了一床毯子,他听见康迪门特先生问杰克逊哪去了,威金斯太太回答说:“我的先生,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太奇怪了!我们到车站后他说:‘我在这儿下去。’然后说,‘代我跟康迪门特说声再见。’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上去尤蒂卡的公共汽车。”

“天哪!”康迪门特先生说,“你是说他没打电话?”

“他到了尤蒂卡后肯定会打的,”威金斯太太说,“他看上去挺粗俗的;他走了你应该高兴。”

康迪门特先生摇摇头。“我不明白。这太恼人了,让人不解——我是说,太奇怪了。”

威金斯太太假装彬彬有礼的举止,加上她的低音和时不时用力点头做停顿的样子,弗莱迪笑得直哆嗦。连本大叔都笑得抖了好几下,假胡子上上下下直晃。康迪门特先生要是注意到了肯定很吃惊,可他正愕然地盯着威金斯太太。

“我怎么也无法理解,”他说,“可是我很感激您,太太。我的名字是康迪门特·沃森·皮。”

威金斯太太一本正经地鞠了个躬。“很高兴认识您。我的名字您还可能不知道吧。我是纽约的奇尼兹凯伯爵夫人,新港和恐怖谷,怀俄明州。”

康迪门特先生跳了起来。“恐怖谷!”他倒吸一口冷气,“奇尼兹凯伯爵夫人!可这是魔女的名字啊。还有恐怖谷!”

“我知道,”威金斯太太说,“可笑,那些破故事。我知道甚至还有书写我呢。有趣——纯粹瞎想,先生;他们说我长着角和尾巴!”她大笑起来,“还说我会吃掉我的对手——甚至像您这样的人,先生——把他们吞下去整个全吃了,身子、鞋、裤子都吞掉。”说完,她笑得更厉害了。

威金斯太太的笑在本州的中北部是远近闻名的,男女老少、家畜、鸟类、昆虫没有不知道的。她现在虽然离家有两百英里远,可要是跟她说个好点儿的笑话,没准儿她的笑声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听得到。她不仅因为有好笑话而发笑,听到什么都笑——好的,坏的,一般的,来者不拒。有些朋友向她抱怨过这一点。“要真是碰上可笑的,我们不介意你笑,”他们说,“我们不能忍受的是听到像诺亚带什么到方舟里这样的老谜语,你也能笑晕了头。”可威金斯太太说笑话就是笑话,老笑话经过了时间的考验,那才真正好呢。“我不想去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说,“一个笑话听了十五到二十遍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了。虽然,”她会若有所思地补充说,“不管听明白了没有,我都愿意笑。”

听到这声声狂笑,康迪门特先生感到十分孤独。先是纽瑟姆,然后是费利克斯,现在杰克逊也不要他了。另外——唉,大蟒蛇让人讨厌,母豹洛娜恐怖吓人,现在这个恐怖谷的魔鬼又现形了!这一切一切太多了。他有气无力地倚在车边上哀叹起来。

威金斯太太停住笑说:“好了,先生,时间不早了,所以我还是赶紧替你的人杰克逊吻你一下,道个别。”她摘下帽子探身出去,把两只前蹄搭在康迪门特先生的肩膀上。金克斯给她化了妆,描了眉,脸上扑了很多粉,所以当康迪门特先生看到一张长着角的煞白的大脸凑过来,一张大嘴足以一口咬掉他的脑袋,几个大板牙龇着时,他尖叫一声,手里的手枪掉到地上,人软成一团瘫倒在地。他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他们跟他也没什么可斗的了。他们把他弄进屋里,给了他一杯水喝,然后弗莱迪让他坐在桌旁,拿着纸笔说:“现在照我说的写。”

“我,沃森·皮·康迪门特,现在神志清醒,但想到我犯下的罪行感到很恐惧,特此坦白……”弗莱迪让他把迫害罗丝小姐和试图搞垮布默施密特先生的全过程都写了下来。他承认派人偷了本杰明·比恩改良自动存钱罐,而且他还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坦白了几件弗莱迪根本不知道的罪行。

然后,他们就回家了——威金斯太太、本大叔和自动存钱罐坐汽车,弗莱迪、康迪门特和兔恶魔们——带着他们的伞——坐飞机。斯尼菲和他的家人决定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你就把我们放这儿吧,弗莱迪,”斯尼菲说,“噢,有一天我们会回到比恩农场的。现在我们得在树林里待一阵儿。——我是说,去森林历险——像杀条龙、斗斗恶霸等。我们不爱农场和场院的平淡生活。再见,老弟,再会。”他咧嘴笑了。“再见,伯爵夫人。”他对威金斯太太说。“跟我来,兄弟们。”臭鼬们列好队,跟在他后面消失在森林中。

弗莱迪直接飞回了农场。兔恶魔们从来没白天坐过飞机,他们觉得经过的地方像地图那样,每个州都有不同的颜色。“要是镇上都没写名字,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们问道。弗莱迪回来后花了几乎一个星期的时间向他们解释,像13号兔子那样不大聪明的还是不太明白。

弗莱迪飞到游乐场,押着康迪门特先生穿过大门进到帐篷里。布默施密特先生正在排练一出新戏——一只乌龟作侧滚翻和后滚翻。布默施密特先生一看见他们,就冲康迪门特先生跑来伸出手,“我的天哪,这不是老朋友……”他突然停下了,“不,不,你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他说,“你是我的敌人。不过,还是欢迎你来,我们会尽量让你舒服自在点儿的。”马戏团的动物们看见弗莱迪来了后,都到帐篷来了。“现在这里有一位你们的老朋友来了,”布默施密特先生接着说,“威利,过来跟康迪门特先生握握手。”

大蟒蛇扭啊扭地过来了。“没有手可以握,”他说,“不过我愿意拥抱他一下。”他在康迪门特先生身上绕了一圈,“啊呀,啊呀,是他在跟我握手,他直抖呢。”

布默施密特先生看见康迪门特先生不仅在发抖,脸也吓成土绿色了,就说:“行了,威利。”看到威利正使劲挤揉时,他认真严肃地重复道:“行了!过去坐下。听见了吗?——坐下!”

这命令对一条蛇来说是挺难服从的。威利从康迪门特身上松下来,无助地四下看了看。

“你敢不听话……”布默施密特先生威胁他说。

“噢,天哪!”蟒蛇说,“哎,头儿,你知道我没法坐的,就跟你不能滑行一样。”

“我也能滑行,”布默施密特先生反驳说。他把丝帽子摘下来放在地上说:“看。”

“等等,布默施密特先生。”弗莱迪说。他本来想看看布默施密特先生模仿蟒蛇的样子,他敢肯定那很有启发性,可是他想赶紧处理掉他的犯人。“看看这个。”他拿出写着康迪门特的坦白的那张纸给大家看。

布默施密特先生看的时候,罗丝小姐来到帐篷,从他身后看到了康迪门特的供词。“噢,天哪!”她说,“噢,天哪!”一会儿,她开始悄声哭起来。

布默施密特先生接着往下读,一直不停地抬头看她,等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把纸折起来还给了弗莱迪。“我想我们的进退两难是解决了,”他说,“我们会把他送到监狱,交给镇长处理。”然后他转向罗丝小姐。“我猜你是感冒了。”他说着抽出一块很大的红蓝方格手绢,递到她鼻子底下,“给,擦擦!”

她推开他的手很生气地说:“我没有!”然后抓过手绢擦了擦眼睛。“我在哭。”她说。

“哭!”他惊叫道,“为什么,我的老天哪,罗丝,为什么?里欧!你上哪去了,里欧?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不知道,头儿,”狮子说,“除非她可能觉得康迪门特很可怜,就要进监狱了,毕竟,他去监狱是因为她不嫁给他的缘故。我老叔埃贾克斯过去总说……”

“噢,让你和你的埃贾克斯叔叔见鬼去吧!”罗丝愤怒地说。其他动物都不禁倒退了几步吃惊地看着她,他们以前从来没看见过她发火,也从来没看见她这么漂亮。“还有你,”她转向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你就不能自己琢磨琢磨事儿吗?就非得问那只老朽狮子吗?”

“啊,啊,好家伙,”里欧压着嗓子说,“哪儿有悬崖,弗莱迪?有的话我想赶紧跳下去。她一会儿就会发大火的。我也就是跟你说——”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埃贾克斯叔叔常说,像罗丝这样的好脾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就发大了。”

“哎,罗丝,”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唉,这不像你的作风。哎,我不知道你会哭。”

“嗬,你不知道!”她突然说,“哼,这就对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个女孩,我只是一只给你表演的动物而已。哼,你从来就没把我当人待过!”

认识布默施密特先生这么多年来,弗莱迪第一次看到他无言以对。“啊?”他说,“什么?”他像往常思考时那样伸出手想把丝帽子从脑门上推开,可帽子根本没在脑袋上——在地上呢。威利注意到了他的这个手势,赶紧把帽子捡起来递给老板,可是布默施密特先生似乎不知道往哪儿放它,就又放回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