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小猪弗莱迪:飞行员弗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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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飞机“轰炸”事件

比恩家的动物们来到马戏团时,比恩先生、比恩太太和那些小动物都被安置在前排的座位上。可老白马汉克和三头奶牛威金斯、维茨布格尔和沃格斯身材太高了,没法坐在凳子上,所以布默施密特先生就让他们站在场子里演员入口处的旁边。

就在罗丝小姐开始表演特技骑术的时候,比尔·旺克斯出来跟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了几句话,然后走过来对汉克说:“我们正在准备进行罗马战车比赛,老板说你可能愿意帮我们一把。”汉克一口答应,说他会尽他所能。比尔解释说:“我们在一辆战车上配三匹白马,另一辆配三匹黑马,白马队中间的休伯突然打起了嗝。小点儿的动物打个嗝没什么,可马打嗝就有点儿太明显了,这在战车比赛中出现肯定挺可笑的,所以我们老板想知道你是不是能替他上呢?”

“哎呀,我不知道,”汉克慢悠悠地说,“我很愿意帮助布默施密特先生,真的。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我后腿的风湿还挺严重的,每次一走快了我都会疼得直喊。在场上大喊大叫肯定比打嗝还可笑,当然了,打嗝也的确挺可笑的。”

“让我去吧,”奶牛维茨布格尔突然说,“我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是白的,要是把我夹在那两匹马中间,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比尔摇了摇头:“你跟不上的。那些马跑得很快。”

“我跑得也很快,”奶牛维茨布格尔说,“去年秋天我在塔士维勒游乐场的全民自由赛上拿过冠军。有两匹马参赛,还有一个汉密尔顿大学田径队的男生。”看到比尔还是摇头,她又说:“好吧,我证明给你看。咱俩比比,跑到大门口再回来。”

比尔笑了笑。“好吧,”他说,“你要是比我快,就可以参加战车比赛。”

大部分奶牛跑起来都很慢很笨拙,偶尔也能找到几个颇具赛手素质的,维茨布格尔就是其中之一。她以前总是说:“我必须有点儿可以出名的特长。威金斯姐姐以跟弗莱迪搭档干侦探出名;沃格斯妹妹呢——哦,一般说来不爱说话可没什么骄傲的,可是她沉默到了——嗯——难以置信的地步,这是她的天赋。可我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人们总说‘她就是中间的那个’,所以我练了田径。”的确,她的跨栏跳很棒。

于是汉克说:“准备好了,各就各位,跑!”然后他们开始跑,几乎同时到达大门口。比尔·旺克斯从来没练过,维茨布格尔却一直坚持正常饮食,每天早睡早起,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状态,所以等折回来的时候,比尔就开始落后了。外面有鸵鸟在卖票,还有几头大象在帐篷周围巡逻,要是看见有小孩不买票想从帆布底下爬进去,就把他们拽出来。大象们看到一头奶牛跑过来,比尔在后面紧跟着,以为是维茨布格尔撞坏了大门,比尔在追着她要赔偿。

“嘿,你,站住!上哪儿去?”他们大喊着开始拦她。就在这时,维茨布格尔做了一件为她赢得不朽之名的事情。一头大象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可她没停下来,突然加速跳了起来,越过大象直接跳进了帐篷里。

比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上来,向大象们解释完后也走进帐篷里,一句话没说就给维茨布格尔套上了马具,让她站在两匹白马中间,然后这辆两轮战车就轰隆隆地开进了场子里。

想让布默施密特先生吃惊总是很难,因为他见过的怪事多了,另外,他这个人总是很乐观,见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都能迅速接受。所以,当他看到两匹马中间夹着一头牛时,只是眨了眨眼就爬上战车拉起了缰绳,比尔则上了那辆黑色的战车。

比赛要绕场子跑三圈。那两匹白马很有些看不起奶牛,当着她的面大笑,还说他们为有这样一个同伴而感到丢人。其实他们老实点儿就好了,因为比赛一开始,维茨布格尔就跑得飞快,几乎是拖着他俩跑了一圈。

比赛可不会停下来。开始第二圈的时候,两辆车轰隆隆地几乎不分胜负,观众们都站起来不停地鼓掌呐喊。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飞机的嗡嗡声。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观众席开始混乱起来,有人跳起来想逃出去,有人钻到凳子底下躲了起来。战车也停了下来,布默施密特先生跳下车朝受到惊吓的观众们大喊,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突然,飞机的声音又消失了,就跟它突然出现时那样。

演出被搅黄了。大家都很害怕,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出口奔去,恐慌中不断有人跌倒。布默施密特先生已经不再试图安抚大家了,他把比尔叫过来,让他告诉奥斯卡把钱退给大家。

飞机在帐篷顶上嗡嗡作响时,爱丽丝和艾玛就已经吓坏了。艾玛把头埋在翅膀底下浑身直哆嗦。爱丽丝坚强些,可她也有点儿发抖,当她看向比恩先生时,发现他正镇静自若地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连一眼帐篷顶都没看,于是她就也不再发抖了,还用翅膀推了推艾玛。“姐姐!”她悄悄地说,“抬起头来,别再哆嗦了!让卫斯理叔叔看见,会说你什么啊!”

“我知道老卫会干什么,”金克斯说,“他会吓得抖掉半尾巴的毛。”

姐妹俩也明白他会这样的,但她们一直把那浮夸不实的小个子叔叔想象成一个类似乔治·华盛顿和英勇的比尔·希科克综合体的人物,威严勇猛,勇者中的勇者。“你肯定不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爱丽丝说。艾玛也从翅膀底下探出脑袋来:“我也认为你不敢。”

比恩先生转过身看了看后面顷刻间变空的长凳说:“唉,比恩太太,演出恐怕是结束了。”他站起来走到布默施密特先生跟前,说:“祝贺你,很成功的演出,尤其是最后飞机这一出,是个让观众演出一结束就立即离开的好法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不是我做的。那不是我们的飞机。天哪,我们费尽心思想让观众们感到害怕。这也是许多人来的原因——让自己害怕那些凶猛的野兽。可是我们并不想把他们吓跑啊——这太糟了,我们只好把他们的钱退回去。”

“我没害怕,”比恩先生说,“比恩太太也没有。我们以为是表演的一部分呢。”

“我的老天爷啊,”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倒提醒了我!我们或许可以作个广告告诉大家,这是演出的一部分。天哪,它的确是演出的一部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飞机。它从南方一路跟着我们过来,每场演出中间都在帐篷顶上来这么一下子,然后所有人都逃掉了,我就得把钱退给人家。再这么来一个月,演出非彻底黄了不可。”

“呃,是谁——是谁的飞机?”弗莱迪问道。

可布默施密特先生没注意到。“新加的特色,”他说,“我们就这么宣传。本团从来没有表演过,别的马戏团也从没表演过。惊心动魄的刺激!被飞机轰炸!噢!天哪,多好的主意啊!哎,里欧,这主意不错吧?”

“那样不行,头儿,”狮子说,“我们不能那么办。”

“噢,里欧!”布默施密特先生厌烦地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往我头上泼凉水?”

“因为我要不泼,你就处于水深火热中了,”里欧说,“哈,不错吧?嗯?唉,是这样的,头儿,你看,要是你打了广告,可那个家伙又跟上回在奥图拉似的,跑来往观众头上撒面粉炮弹怎么办?要是你打了广告,他又不来了怎么办?”

“我们该走了,比恩太太。”比恩先生说。他看了看布默施密特先生又说道:“这‘进退两难’,”他转过身,拿烟袋杆指了指弗莱迪,“最好让他去处理。”然后转身领着他的动物们离开了帐篷。

“啊,弗莱迪,比恩先生说得对,”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就是我的进退两难。你能帮我吗?”

弗莱迪没有马上回答。他拿出了大侦探的架势,挺胸抬头,眼睛顺着他的大长鼻子往下看了看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这件案子看起来不难办,我保证我们能办好。你怀疑是谁干的?”

布默施密特先生显得很迷惑。“谁?”他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然后说:“噢,我明白了。哎,天哪,我们怀疑谁什么呀?”

“嘿,当然是谁在骚扰你了,”弗莱迪说,“是谁想搞垮你的演出。”

“噢,”布默施密特先生又说,“天哪,我们谁都没怀疑,是吧,里欧?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我们怎么会知道谁去怀疑呢——我的意思是说怀疑谁呢。”他补充道。

“嘿,说吧,头儿,”里欧说,“别开玩笑了。告诉他康迪门特的事。”

如果布默施密特先生要是想言简意赅地说明一件事的话,他是能办到的,可他一般不想这样做,他总是假装头脑简单地去跟人绕,他觉得这样很有趣。这办法也挺有用,要是有人来提意见,他总能跟他们绕来绕去,最后绕得他们忘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真的,他们经常被他绕晕,自相矛盾起来。

所以现在他大笑了几声说:“好的,好的,里奥,或许你是对的。是这样,弗莱迪,有位沃森·皮·康迪门特先生想娶罗丝小姐。”然后他就告诉弗莱迪,康迪门特先生如何如何想买下马戏团,遭到拒绝后又如何如何疯狂。“他想把马戏团整垮,”布默施密特先生说,“所以,我的天哪,有什么法子能比投炸弹更好使呢?”

“嗯,”弗莱迪做出一副很权威的样子。“哈,我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说,“据我分析,你认为这飞机是康迪门特先生的?”

“噢,我们敢肯定是他,是吧,里欧?可没有证据。我们曾向好几个镇的警察局报告过这事,他们检查过也观察过所有的私人飞机,可都没能找出这架飞机的主人是谁,也没弄清楚它是从哪飞来的。他肯定在什么地方有块秘密的起降地,要是你能找到这地方的话……”

“我们一定能找到,”弗莱迪说,“全包在我身上了,布默施密特先生,您不用再担忧什么了。”

弗莱迪把这种谈话叫做“建立起客户对你的信心”。这并不能说明他已经有了计划,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是他只是想让布默施密特先生这样认为。

当然了,这骗不倒布默施密特先生,他很了解弗莱迪,但他也相信这小猪够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所以他说:“好,弗莱迪,好。你能接这个案子,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唉,我说这个干什么?里欧,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吗?”

“当然啦,头儿,”狮子说道,“我想你可能认为他不够聪明,办不了这事。”

弗莱迪没心思回答他,因为他急着要去找他的好搭档威金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