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再有了！
心惊与自己的想法。猛然放下笔，凤惊燕蹙了一下眉头，重重地哼一口气。
“主子？”碧莲的声音在耳畔响着，凤惊燕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往外走。
这个月里，燕非离都没有消息回来，她也不曾问关于那个少年的消息。自从他离开之后，燕非离这个名字在凤府都不曾被人提起。
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营造出的氛围，好像那个少年从来不曾存在过。
然而，凤惊燕知道不是那样的近似“留恋”这样的感情，一直还是将凤惊燕纠缠着。白日，夜里，她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消散。
留恋那个少年实在不需要太多理由，那个人贴心的令任何享受过他伺候的人怀念，那样仿佛比自己都了解自己该怎么让自己舒服的手下，也许凤惊燕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了。
“主子。”碧莲又唤了一声，好像是有些话要说，又是带着一丝犹豫，
见凤惊燕终究是没有反应，还是闭上了嘴巴。
“碧莲，陪我走走。”凤惊燕懒懒地看着窗外，向她开口命令，随后也不等她答话，便自己出了书房的门，走上了院子里蜿蜒的石子小径。
今日的碧莲也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好似犹豫着有话对凤惊燕说，又是真正开不了口的模样。
凤府的面积可以称得上辽阔，放眼放去，亭台楼阁，园林假山，处处透露着豪气和精美，只是凤惊燕依旧提不起一点儿兴致去欣赏。
绿树成荫，将太阳挡去。凤惊燕随意地走着，感觉丝丝风透过树叶密密麻麻的缝隙向自己吹来，总算觉得有几丝凉意了。
府内花木茂盛，园林假山秀丽端方，小桥流水花柳成荫，美是美矣，但这般景色看久了，未免觉得枯燥。
又走了一阵，就听到一阵清雅的琴声从里面传来……带着些婉转和凉意，在这绿荫下听来，居然分外的雅意深致。
凤惊燕停住脚步，定睛一瞧却不想会在院子里看见这个男人。
那个儒雅俊美的男子，宽袍广袖随风款摆，安静地坐在那里，颇有风雅名士之姿，又带着一股凤惊燕熟悉的骄傲。
夏日里金色的阳光撒在他身上，营造出大约是落魄的高贵的矛盾感。
“……”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从指尖流出的琴声居然是淡然而悦耳的，那样婉转和缠绵的声音，勾起的是怎么样的情绪。
凤惊燕努力回忆，才记得他是一个月前九公主送来的“礼物”，自己好像只是命令将他安排在客房，就没有再多了。
抬头再看他，依然是傲然而淡漠的表情，却在这表情里露出丝丝裂缝，露出些软弱的模样来。
凤惊燕想了想，无事一般地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不曾抬头看凤惊燕，只是自顾自地拨动琴声。
凤惊燕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是如此平静，忍不住摇摇头，叹气一声，开口道：“惜朝，你若想离开，我会安排的。”
男人手下的琴声明显萧瑟起来，其中还伴杂着一些大约是混乱的音调。只是依旧没有停止动作，只是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凤惊燕。
想了想，凤惊燕又说：“你若是想回九公主那里，也不是不可以。”
顾惜朝“哦”了一声，抚琴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的味道，抬头看着凤惊燕慢慢露出郁结的表情来：“凤将军，你们当我是什么？”
“送来，再送去？”顾惜朝的声音里带着些苦笑的味道，“再送来，再送去？”
凤惊燕沉默了一阵，无论顾惜朝是否相信，她都不曾将他看成能够转送的东西，无论如何，他在自己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是极其特别的。
那是一个少女终生无法忘怀的梦境。
然而也只是如此了。
说出这样的话，凤惊燕大约是想告诉他，自己对他想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他对自己一样。
有些东西，终究是过去了。毕竟那确实已经是太过遥远的过去了，即使是在心口刻上过他的名字，伤疤此刻想来，也不过模糊不清了。
正想着，凤惊燕听到碧莲在耳畔唤着：“主子。”
“主子……”
“说吧。”凤惊燕总一直觉得今天的碧莲有话要说，却也没有勉强去问，只想等着她什么时候下了决心了，就告诉自己。
现在她有些耐心用尽了。
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碧莲好像是徘徊在嘴巴的话已经犹豫得太久了，终于在这会儿下了决心一般地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急躁了。
“主子，流觞曲水，对花吟诗，今天的‘天花池’很热闹的！”碧莲努力将语气里带上蛊惑的味道。
所谓“流觞曲水，对花吟诗”，正是京都里文人雅士的最爱，赏荷，饮酒，对诗，邂逅。
满池的荷花边，男女对望一眼，便是最美丽的邂逅，这些戏曲里最老套的桥段，更是给这“赏花”添上许多梦幻般的颜色。
以前的凤惊燕自然是不会去的，她从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也不凑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