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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轨

这个社会的节奏越来越快,连出轨也是。上个世纪离婚还是个少见字眼,现在已经越来越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们不禁质问:这年头,男人的责任感都哪儿去了?责任感这三个字怎么这么不被人待见呢?

凌楠碰见路子明和文琪从时钟酒店里出来的时候,路子明还辩解呢:我们就是很纯洁地再宾馆里聊了聊天!凌楠觉着他俩没比两小树杈跟自己说“今天是愚人节哦!愚人节快乐!”就算对自己仁慈了。她想自己的修养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没当街甩这对狗男女一巴掌,只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有什么话回家再解释。”

路子明跟凌楠回了家,一路上还试图解释着他和文琪的事,凌楠都板了脸没睬他,直到回到家关上门,她压抑着的怒气才如同火山般爆发了,“路子明你当我傻子是不是?”

路子明当场就黑了脸,说道:“凌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凌楠猛地拽开抽屉,把一堆照片朝路子明脸上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

路子明看到那些照片,脸色就变了,他咂巴着着他的小碎嘴皮子,翻来覆去地说道:“凌楠,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楠只把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瞪着他,几乎要把眼泪瞪出来。

“凌楠,你别这样成不成,每次吵架你都这样……我真害怕跟你说话……”路子明缩了缩脖子,一副害怕软弱的样子,可是眸子底下沉淀的狡黠却出卖了他所有的虚伪。

凌楠只冷笑:男人就是这样,当发现辩解不过的时候,就会指责你,指望你会心虚的以为自己真做错什么似的,而多数女人也真的会诚惶诚恐,女强人会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工作习惯带回了家里,而主妇则会以为自己为家庭付出的一切反而成了男人的负担。她早看穿了路子明这个人,因此只是沉默,目光却丝毫不退让。

路子明真的心虚了,低下了头说道:“好吧,凌楠,我和文琪最近真的过从甚密了,但是,我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

凌楠太知道路子明这个人,他这句话大抵也就和“盖被子纯聊天”没什么区别,她冷冷地说道:“路子明,我告诉你,现在我不是让你在我和那个女人之间选择,而是我要不要选择你!”

凌楠说完这句话就摔门出去了,留下一个戳在原地的路子明。

海容听凌楠说了路子明这事后,倒是支持着她这样的态度的。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种男人,留着干嘛?!”她单手持着酒杯轻微摇晃,眼底有着海藻一般纠结的妖娆。

海容是凌楠密友,同时也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的老板,四十一岁的她离婚单身,带着三个收养来的孩子。

方嘉儿却有些犹豫,“凌楠,我觉着你这么做有些冲动。你说人的一生那么长,就是个电冰箱都得返修呢,谁能保证就不会在那么长的人生里犯个错呢?”

方嘉儿相对海容和凌楠都年轻些,二十八岁,单身未婚,正是一个女人最想结婚的那个年纪,或许正是因为此,对于婚姻里的种种她反而比海容和凌楠都显得态度宽容些。

“问题是路子明可不是一台电冰箱,而是一硬件损坏的电脑,不管你重装多少次程序,重启起来都有些麻烦。”海容耸耸肩。

海容红色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酒精,果红色的鸡尾酒盘亘在她的唇上、齿间,她狭长的凤眼妖媚地流转,四十一岁的女人,却仍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冶艳的美,她叹息着说道,“现在的人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大家都看开了。说到底,这只是你的人生,谁能陪伴你到老到死还不定呢!再也不能以婚姻的名义绑架另外一个人,让你陪你到老到死了。”

“可是凌楠和路子明是大学同学,路子明能有今天的事业,凌楠付出了多少啊!难道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了他?”方嘉儿不服气地说道。

海容的眼珠迅速地掠过凌楠,红唇轻撇,笑着说道:“对于真的已经不在乎你的人,你付出了多少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关系,是记录在案还是非得要偿还?你付出了那么多,好的,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是非要离场不可了。”

方嘉儿清亮的眸子有着黯淡的光彩,“现在的婚姻真这么不可信任吗?”

“那也不一定,”海容却又徐徐笑了,“或许只是我们没有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在婚姻的脚步里我们总是快了或者慢了人家一拍,所以总是失败。但是,我们总得对爱情和婚姻抱有期许和幻想,否则这人生不就过得太灰暗了些吗?”

“问题是,凌楠,你打算怎么办?”方嘉儿望向凌楠,目光有些优柔。

凌楠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勺子不时碰得杯子“叮呤当啷”作响,她的目光有些散焦,屋外的阳光,透过咖啡馆茶色的玻璃,落在她的脸庞上,三十三岁的她美得别有韵味,只是现在她的面色苍白,只是个失魂落魄的妇人罢了。

“他若不离,我便不弃。”凌楠的眸子失神,喃喃地说道,“既然已经要离弃了,我攥着这婚姻的壳子又有什么意思?”

“凌楠,你是文人,所以你的思维也总是那么感性。”海容提点道,“但是婚姻中你该得的利益,就应该一分一毫从路子明身上拿回来,千万不要被过去的感情迷了你的双眼而变得心慈手软。”

“我明白。”凌楠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软弱无力,故作坚强的外表下也只是颗伤痕累累的心罢了。

“算了,”海容和他们夫妇两人都认识多年了,她太了解凌楠的心性,知她是对于婚姻的质量重视超过一切的人,既然背叛了,她的心也便冷了,离场时不会再多带走一分一毫,她只能不无怜悯地说道,“有什么事做不了的就让我来帮忙吧,至少我比你在这方面心狠手辣一点。”

三人离场的时候,凌楠把手插在口袋里,低下头,那忍了许久的泪,终于顺着细瓷般的面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