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梦逝南唐:王的独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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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南唐君臣皆才高八斗,文采炳焕,所以常常是自恃清高傲视其它国家的使者。对宋使皆是如此,在他们眼中其国来使皆是武夫,不登大雅。中兴元年(958)十二月,李煜父亲李璟在位时,就将周世宗派来的兵部侍郎陶榖戏耍了一番。

当时南唐贫弱,陶榖轻视南唐群臣,不苟言笑。韩颐载看他道貌岸然,就心生一计让他露出本来面目。他暗中指使了歌伎秦弱兰冒充为驿卒的女儿,每日在馆驿中打扫,勾引陶榖。陶榖对其一见倾心,填词一首《风光好》赠予她。第二天,李璟在澄心堂设宴,陶榖依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李璟便将秦弱兰叫来演唱了那首《风光好》,并让她向陶榖劝酒。陶榖非常难堪,当天就灰溜溜的回国了。

如今,李煜等君臣意欲将魏丕也戏谑一番。我尽知这段典故,却并没有劝阻李煜所为。但在魏丕到来之前,我却第一次干涉了南唐的政事,这应是我改造李煜的开端。

那日,我与紫珠在宫中散着步,途经一宫殿,却见有太监攀梯登檐。我便问紫珠:“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是在翻修屋顶吗?”

紫珠笑了一下说:“周姑娘不知道吗?他们这是在取下屋脊上正脊两端的鸱吻。”

鸱吻是中国古代建筑屋脊正脊两端的一种装饰物。折而向上似张口天脊,因名鸱吻,又称“龙吻”,是皇宫的标志物。

每当有宋使来访时,李煜便会命人取下这皇宫的向征物,待来使离开之后,又命人再装上去。如今这几个忙着取鸱吻,难道又是宋使要来了吗?当时我并不知道宋派魏丕来吊丧。

突然间,我便产生了一股愤懑难平的情绪。我走了过去,对着取鸱吻的人说:“都停手了。”

“周姑娘有何吩咐。”大家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我毕恭毕敬的说。

我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的封号,却比拥有封号的妃子们更有权威,谁敢惹李煜的新宠生气呢?连钟太后都默认了我未来皇后的身份,这些宫人们自然会见势行事的。

“不要取鸱吻。”我绷着脸说。

“这……”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都下来吧。”我说,“有什么事情由我担待着。”

大家见我这么一说,便都从屋顶上爬了下来。我便对紫珠说:“走,见皇上去。”

蛾皇去世了这些日子,李煜虽然仍旧悲痛难忍,可是有了我的陪伴,他也解郁了许多。比史书上写的难过得要投井自亡减伤多了。

在御书房内,我见到了正在低头写东西的李煜。他见到我便放下手中的笔,下意识的用了一张白纸覆盖于他书写的纸上。

而这时候,我一心想着鸱吻之事,那些细节虽进入我的眼里却没有进入我的心里。

“薇儿,你怎么来了。”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

我便开门见山的说:“宋国要派使者来了吗?”

“是的,作坊副使魏丕来吊丧。”他说。

我便淡笑一下说:“怪不得要取鸱吻。”

“历年来皆如此,薇儿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很不妥。”我肃了脸色仰视着他,说,“大家都叫你什么?”

“皇上啊。”李煜很不解的看着我,看我紧绷着脸,他便逗我,“瞧你一脸闷色,谁欺负你了。”

我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那皇上应该住在什么地方。”

李煜碰了一个软钉子,他便收回了笑容回答:“皇宫。”

“你连象征皇宫的鸱吻都取掉了,还叫什么皇宫。”我大声的说。